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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頁

2023-08-29 14:06:32 作者: 狐里荼荼
    邢沉用最短的時間,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了那些麻煩,最後拿了兩個大酒杯出來。

    「還有什麼事沒做完,你說。」邢沉問。

    項駱辭抿了抿嘴,不說話。

    「行,沒有了,我們就開始吧。」邢沉撬開瓶蓋,將項駱辭的杯子倒滿,遞給他,把酒瓶放在桌面,「喝。」

    項駱辭一言不發地盯著他,沒動。

    「我現在就問你一個問題,那日朝我開槍的人,是不是頌熾?」

    項駱辭抿了抿嘴,搖頭。

    不是頌熾,那就好。

    邢沉拿起酒瓶,跟他的碰了一下,先灌為敬。

    「……」

    喝完一瓶,項駱辭還沒動,邢沉又開了第二瓶。

    他一瓶喝完,又一瓶就快到底,項駱辭不由得握了握拳。

    待他還要再開一瓶猛灌的時候,項駱辭終於忍不住上前去搶,「邢沉,別喝了!」

    邢沉任由他搶走手上那瓶,兀自又從箱子裡拿出一瓶新的。

    「……」

    項駱辭看著他不要命地喝酒,心裡十分難受,他知道邢沉不問,就是等他主動開口。

    可是那些骯髒的過往,要他如何開始?

    「邢沉,我說夠了!」

    項駱辭拿走他的酒瓶,摔在地上。

    啪的一聲,酒水濺在邢沉的衣服上,他的上衣都濕了。

    兩人僵持片刻,邢沉利索地脫掉了上衣,隨意地擦了擦臉,丟在一旁。

    「酒,我陪你喝了。不夠,外面還有一箱。」邢沉平靜地說:「你若不想喝,我自己來。」

    他盯著項駱辭的閃躲的眼睛,說:「你就當我醉了,不管說什麼,我都不計較,行不?」

    「……」

    這次邢沉的手還沒碰到箱子,就被項駱辭握住了手腕。

    項駱辭狠狠地握住他,目光在他結疤了的傷口上一掠而過,良久,才把人拉起來。

    邢沉一言不發地跟著他,走到了客廳的沙發。

    項駱辭讓他坐下,去找了乾淨的衣服和毛巾過來。毛巾丟給他,他也不會動手去擦,於是項駱辭只好自己動手,幫他擦頭髮,擦身體,最後強迫他把衣服穿上。

    「你是在怪我吧。」邢沉突然開口。

    聲音里的試探、無奈,以及淡淡的蒼涼,都讓項駱辭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沒有。」項駱辭說。

    他起身時,邢沉突然把他拉住,項駱辭猝不及防地被拉摔在沙發上,邢沉半跪地壓過來,似是怕他走掉似的,「那是為什麼?」

    「……」

    邢沉慢慢地俯下身,盯著他的臉細細地看,手指摁了摁他的眉骨,緩緩地道:「你整了容,換了名字,隱瞞身份……處心積慮地回來,是為了什麼?」

    項駱辭閉上眼睛,嘴唇咬得幾乎顫抖。

    「別讓我逼你,」邢沉的眼圈也慢慢地紅了,他極為隱忍地道:「說話,雷罪。」

    第95章

    客廳開了暖色燈,並不亮。

    項駱辭的臉埋在邢沉的倒影里,他微微側著頭,不知在想什麼。他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但也沒有想多說什麼意思,但邢沉知道,他還在忍。

    對峙良久,終是邢沉甘拜下風。

    邢沉像個泄了氣的氣球,揪著項駱辭的手鬆了勁兒,軟軟地別在他的胸前,頭也慢慢地低了下去,靠在項駱辭的頸窩上。

    在那裡留下一片冰涼。

    項駱辭倏地一愣,渾身像僵硬到了極致。

    他聽到他悶悶地說:「好。你不願說,我自己去查。」

    「……」

    邢沉緩衝好了情緒,低頭別開臉,從項駱辭身上走下去。

    剛剛喝酒喝得猛,加上情緒不穩,讓他有種暈乎乎的感覺。只是忽然聽到沙發一陣「吱吖」聲,他回過頭,人就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項駱辭抱住了他,從腰到背,緊緊地抱著。

    邢沉站得有點不穩,有種自己的重量都壓在項駱辭身上的感覺,他的腳能貼著地面,也只是因為腳太長而僅僅是放在地上而已。

    很快,邢沉暈乎的感覺就消失了,因為他感覺肩膀上傳來一絲劇痛——項駱辭咬住了他,狠狠地咬著。

    「……」

    邢沉仿佛終於在地面找到了支點,他站穩,但卻沒有將項駱辭推開,他只是忍著肩膀的劇痛,輕輕回抱他。

    然他的手還沒落實到位,人就被打橫抱起來了。這一出打了邢沉一個措手不及,等人緩過來,人已經被丟在了床上。

    項駱辭欺身而上,靜靜地看了他幾秒。

    兩人的眼圈都紅著,像努力地繃著某種情緒,誰也不肯示弱,都在等對方洪沖大壩那一刻。

    「你問我,為什麼?」

    項駱辭極緩地說,似在問自己,也似在問邢沉。他輕輕地撫著邢沉額前的碎發,說:「我為了什麼,你不知道嗎?」

    邢沉:「……」

    項駱辭的五官沒有平時那般溫和斯文,此時的他仿佛褪去了所有的偽裝,變得分外冷漠,他的語氣淡淡的,像冰錐,一點一點地插進邢沉的心底。

    「你問我為什麼回來,那我問你……」他笑了,卻字字誅心,「當初你掉頭離開的時候是為什麼?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掉頭跑掉?」

    「……」

    邢沉薄唇抿成一條線。

    當年他只顧著愧疚,卻沒想過那時的雷罪,也許最需要的是他的安慰,他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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