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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04:11 作者: 玉胡蘆
「嗚嗚~~」豆豆小嘴一癟,委屈得直將身子往娘親懷裡拱。肉嘟嘟的小團兒,蠶寶寶一樣粘在身上,只叫人捨不得放下。秀荷抱不過來,便對庚武道:「誒,你過來一下,幫我把甜寶抱一抱。被弟弟打了,哭著吶,叫人憐的。」
庚武正坐在紅木圓桌邊看帳本,聞言抬起頭來。女人著胭脂色淺碎花底絲綢褂子,綰一抹半月小髻簪花,端著腰骨兒俏生生坐在床邊。清晨的日光透過窗眼暈出朦朧,那嬌美容顏淺鍍紅妝,眉間眼角噙著的笑卻偏生疏離。又不知哪裡欠了她的債沒還,最近連稱呼都不叫了,只叫他「誒」----「誒,你過來」、「誒,你幫我添把手兒」,聽一回兩回便罷,聽多了真箇叫人寒心。
「誒,叫你吶,呆看什麼,又不是沒看過?」秀荷又叫,見庚武眯著狹長眼眸把自己迷離痴看,便側過臉兒不理他。
……那嫣紅小嘴兒撅得只叫人又恨又愛,真恨不得捧起來重重地咬她一口。
庚武暗自磨牙,面上卻不動聲色,把帳本在桌面一扣,拂開袍擺站起來:「做什麼每一回都寵這小子,看花卷就從不來打姐姐。」
捏了捏豆豆粉嘟嘟的小臉蛋,佯作板起雋容。
「嚶嚶----」豆豆嚇得把臉埋進娘親的胸口躲起來。
秀荷抖著豆豆:「又嚇他?這還沒滿百日吶,哪兒經得起你嚇,看如今一見你就癟著小嘴兒委屈。」一邊說,一邊給豆豆把肚兜繫上。
其實她心裡也是最憐小丫頭的,可是每一回看豆豆惹了禍、一副無措得不行的樣子,又忍不住把他抱起來。
庚武無奈地勾起嘴角,曉得當娘的都最疼小兒,便傾身把甜寶小心抱在懷裡。甜寶哭累了,蠕著小手兒去撥爹爹的衣襟,想喝奶呢,粉嫩的小舌頭舔在庚武胸口上,餓得等不及了。
只看得庚武滿心裡都是疼愛,便把甜寶遞給秀荷:「看,小丫頭餓了,當娘的也不管她。」
第096章大尾巴狼
秀荷看見甜寶吧唧著小嘴兒,淚眼祈盼地望著自己。小不丁丁的一個胖丫頭,早上起來還沒喝過奶呢,就餵了弟弟沒餵她,明明在肚子裡的時候娘親最疼的是自己,不疼弟弟。
看得秀荷憐疼又好笑,連忙把甜寶換過來,嗔了庚武一眼:「那你出去。」
把肚兜斂起,嫩綠色的絲綢用銀線鑲繡,勾勒出內里兩朵嬌花綻放,稍往上一撥,紅櫻便已滲出甘露醇漿。看小兒稚嫩小口吃得用力,把她吮得一顫一顫,庚武目光便有些迷離,想起昔日夫妻二人在床幃下抵死交融的雲歡雨愛……真的是太久沒有過了,自赴京城至今,已然被她冷落了一百餘日。
嗓音便有些灼啞,叫阿檀起來:「把花卷放下吧,你先出去歇歇。」
阿檀抬頭看見三爺目中的狼光,頃刻就明白過來,沖秀荷扮了個鬼臉,吱嘎一聲把門掩起。
秀荷假裝看不懂,自攬著孩子側過身去,空留一抹冷影給庚武看。
好個薄情的女人,分明就是存心無視自己……今天非要把她的傲嬌骨兒疏上一通。
庚武撩開袍擺在秀荷跟前坐下,心中恨不得把這女人剝光、扔在床榻上又揉又咬,狹長雙眸里卻依舊噙滿柔情,揩了揩秀荷嬌粉的臉頰:「可是帶孩子太累?看你這陣子瘦了許多,夜裡也睡得昏沉。不若擇日把奶斷了,我再請個奶娘便是。」
前些日子倒是招了個奶娘,但姐弟仨個不肯吃,就又給辭了。秀荷挪了挪臀胯,把距離與庚武隔開。她昨晚可沒真睡著,知道他幾次從床上翻身而起,走到她床邊想扳她,看她睡得那麼香,又默默地忍回去躺著。窗外皎潔月光將男子英健的身影打照在紗帳上,她甚至都可以看到他那個地方高矗的龐然,但她就是故意裝睡著。
憋著吧,大尾巴狼,叫你撒謊。
秀荷說:「你以為就是光餵奶累呀?也不曉得上輩子欠了你什麼,一口氣蹦下來三隻小冤家,如今顧了這個顧不上那個。夜裡睡覺大老鼠還鬧騰,吵得整晚上盡魘在夢裡,醒都醒不過來。」
睇了眼庚武瀲灩的狼眸,撅著嘴兒去看天花板。
庚武就知道秀荷在撒謊了,幾經磨合,他算是把這個女人吃透了。這女人一撒謊就不看人眼睛,一生氣就言語刻薄。
庚武勾著精緻薄唇:「城裡那所宅子可沒耗子,左右已滿百日,不若今天你與我搬師回城,也省得再繼續這樣不方便。」
把秀荷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寵溺又柔情……還有些痴怨。
秀荷才不上當呢,搬回城裡、再請個奶娘帶孩子,他就有赤果果的理由纏她了。這傢伙城府甚深,每一回小兩口慪氣,總是他先拉下臉來求好。他裝起來可厲害,叫你什麼都看不出來,現在是溫柔沒錯,等到真被他得逞了,那物兒啟來就不肯下去,疼人的時候能索人的魂兒,讓你生也難、死也不得,最後只能順著他嚶嚶討饒……每一回夫妻慪氣就是這麼給擺平的,真想撓他。
秀荷掙脫開來,把睡著的小甜寶在床頭放平:「狗鼠反衝,你不在的時候可沒鬧耗子。我也沒覺得哪裡不方便,要回你自己先回吧。也就是過個江而已,才沒多久的功夫,想看孩子了隨時歡迎你來。」
好麼,原來這些日子她都在裝傻,竟然還企圖夫妻割席、隔斷時間回來探視孩子甚麼的,這麼損的招數她都是怎麼想出來……
庚武凝著秀荷裙下嬌圓的臀胯,斂下心中寒意,溫柔地把她扳至懷裡:「夫人最近好像不愛理我?今天是你我成親一周年,竟然連這樣的日子也沒有記住。」
那清雋面龐帶笑,卻分明一抹狼性收斂的鋒芒,精光銳利,叫人害怕。
秀荷怕看庚武這樣的目光,一看見就想躲。見崽崽們已睡著,便把肚兜揩下來:「哪兒有不理你了,一個大男人,怎麼也和女人一樣愛多想。那你今天想吃什麼,我叫董媽去灶上給你煮……唔……」
想走呢,衣裳還未及揩好,嬌紅便已經被庚武鉗緊。庚武揉捻著秀荷,精悍腰身頓地把她軋倒在身後的床榻之上:「甚麼也不想吃,爺今天就想吃了你!」
他的嗓音似燃了焰火,手勁粗硬而有力,秀荷被他狠狠弄得難受,身子都跟著他前傾了,推不開。他炙熱的氣息軋下來,她又好像看到了那片熱海,正不知道怎麼辦好的時候,門外傳來雲英嫂嫂的呼喚:「秀荷,秀荷。」
「誒,嫂嫂來找我了,沒得時間和你鬧。要去給阿爹看墳呢,趁仨個睡著了早去早回來。」秀荷趕緊把庚武推開,嬌紅從他精緻薄唇中滑出,頂端還沾著鮮美甘醇。秀荷臉一紅,用帕子擦淨了就出去。
一抹香風在懷中遁空,庚武凝著秀荷窈裊的身段,生過孩子的她曲線比之姑娘時候更玲瓏,不纏的腳兒走起路來把胯一搖一搖,搖曳出來少婦的濃郁風情----卻更拿捏不住。
「那麼我今天就回去了,夫人確定不肯同去麼?」庚武修長手指挑了挑桌邊的帳本。
秀荷把油紙花傘打開:「就不去了,那你路上小心些,想孩子了自己回來看看。反正我們娘兒四個都在這裡,跑也跑不掉。不像你,藏頭露尾的叫人摸不著。」
庚武指骨收緊,那一瞬間心中的寒啊,但還是寵溺地勾唇一笑:「好,那麼我等你。」
「爺,打京城來的。」劉伯的兒子劉培走進來,手上拿著一封信。
庚武接過一看,見是鐸乾手書,忽然想起來些甚麼,便蹙眉問劉培道:「爺近段時日的書信可還有叫誰人看過麼?」
「呃,這……滿月那天……」劉培看了看門口少奶奶的背影,支吾著不敢說。
……
自從離開繡莊後總覺得日子太閒,如今當了娘,倒覺得時間過得飛快,三隻小狼崽輪流伺候一遍下來,一忽而就是晌午了。
阿爹託夢給長河,說眼睛被遮住了,氣喘不上來。前段時間正好颳了幾場颱風,聽說鄉下有不少樹木被連根颳倒,長河便準備抽空去看看,看是不是被什麼樹枝樹葉蓋住了墓碑。正好秀荷還沒去過阿爹的墳頭呢,便邀約了一塊兒去看看。
夫妻兩個站在院門口等,雲英穿一身素,貫日裡寡淡的臉容卻氣色嬌好。是那賢惠傳統的女人,家裡家外收拾周到,對關長河也體貼柔順;關長河從未嘗過和女人過日子的滋味,塵埃落定之餘自然也對雲英很是不錯。
老關福應該是前半年便覺出了身子不對勁,逼著兒子病好後同自己學手藝,那釀酒的秘方如今歸關長河掌握,雲秀酒莊也由他打理,二蛋跟在他身邊繼續學。換下粗做的布衣長褲,穿上鮮亮的長袍馬褂,整個人看上去煥然一新。夫妻登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