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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04:11 作者: 玉胡蘆
    「撕你做什麼,我不認識你。」秀荷臉兒刷地嫣紅,把衣裳甩給庚武就走。

    「犟丫頭脾氣。」庚武也不哄她,自淨了衣裳隨後走出來。

    幾天不在,窄小的臥房內便四處充盈著她的味道。那紅床柔軟,人臥在其中,一身疲憊的筋骨便自舒散。

    「一隻眼睛上翹,額頭白色的老虎朝武松撲了過來,武松急忙舉起哨棒,運足力氣,只聽『咔嚓』一聲,哨棒打在樹枝上……」

    「然後呢?」

    庚武躺在床上,穎兒纏著他講故事,卻講甚麼故事好呢?心都在她身上。見她背對著自己,一晚上不是疊衣裳,就是拭桌子。側著曲婉的腰谷,胸脯翹翹尖尖兒的,月盤一般的胯兒搖來晃去,就是不理人。心中好笑,捺不住想欺負她。

    「後來那母老虎發威,不理她相公了。」庚武隨口應道。

    「原來是只母老虎!」沉浸在英雄俠義中的穎兒恍悟,又眨巴著眼睛問:「三叔,那母老虎為何不理她相公?」

    庚武揩了他小臉蛋一把,隔空睇著秀荷微顫的眼帘,曉得她一直在聽,嘴角便噙一縷戲謔:「問你小嬸嬸,你小嬸嬸她生氣不理我。」

    第040章甘之如飴

    穎兒調皮地瞄了眼秀荷,見她抿著紅唇,眼梢一掃到三叔就惱他白眼……嘻,原來生氣的母老虎是小嬸嬸啊。

    想了想,忽而小手做成喇叭狀,趴在庚武的耳邊悄語了一句甚麼。

    「哦~,當真這樣說的麼?」庚武聽罷訝然挑眉。

    「小孩子不能騙人。」穎兒重重地點著頭,很肯定地重複道:「小嬸嬸說她回來不和三叔鋸床了。」

    鋸床……呵,這詞兒用得。

    想起那些天裡與她的熱烈,哪一回她能夠招架得住?庚武不免勾唇好笑:「這可由不得她。既是你三叔的女人,我要鋸床她可擋不住。」

    「嗯,我三叔使鋸子可厲害了,還會蓋房子!」四歲的穎兒眼中滿滿都是崇拜。

    叔侄二人相視詭秘一笑。

    可惡,一晚上故意惹人生氣,還要編故事糊弄孩子。秀荷把手中補好的衣裳蓋去庚武臉上:「無賴,睡覺不理你。」

    悉悉索索褪下外裳,又從柜子上另取了一床被子在床角鋪開,由得他二人繼續胡侃。

    那婀婉身段越過自己往床內爬,衣襟下的俏美若隱若現,忽又想起「雲熹號」出發前與她在紅木圓桌旁的蝕骨回憶。

    「再無賴也只是對你。」庚武驀地把秀荷的腕兒擒住,一雙狹長深眸凝著她賭氣的嬌顏,嗓音澀啞下來:「想不想他?」

    手心忽落進來一樹浩瀚,竟比適才沖涼時還要高矗,隔著一襲素白中褲在燭火下囂張,壞又使人貪生邪念。秀荷心跳怦怦地,暗自掙著手,怕給穎兒看見:「想他幹嘛,長得可丑。」

    「反話,再丑也是你這輩子要受的~」庚武長眸戲謔微挑,悠然把手鬆開,由著秀荷爬去了床內里。

    秀荷悄鬆一口氣,可惜才躺下身子,一隻長臂便越過穎兒從被褥下探了過來。他真是壞極了,明明嘴上還在對著孩子講故事,指尖卻已然拆解起她頸間的絲帶,無聲無息、遊刃有餘。那絲帶不過輕輕系了一隻蝴蝶結兒,輕輕一扯便被他解開。她才要拽著衣角不給他繼續,他的手卻又探去她削柔的肩膀,捲起她才洗過的長髮玩起來。

    簡直可以想像他清雋面龐上此刻好整以暇的壞笑。

    「討厭,你幹嘛。」秀荷記起美娟的話,伸手在庚武的手背上打了一脆響。

    「三叔……是開始鋸床了嗎~」穎兒昏糊中聽到拍手聲,迷迷沉沉地想要爬起來看。

    「快了,母老虎在欺負你三叔呢。」庚武安撫著穎兒,手上的動作卻不停。

    那被子松鬆軟軟,動一動便都是她身上發出的淡香。指尖滑過一幕柔軟的及腰長發,將她素薄的小褂沿著肩兒扯落,看到那瑈白的削背,兩根紅紅細帶在蝴蝶骨後輕系,是瘦的,卻又長得恰恰好。脊骨就像是一條深谷,一路蜿蜒而下,將那最美風景掩藏。

    即便隔著穎兒的小腦袋,都可以感知她此刻漸自咬緊的唇兒。她一定又怕了。也只有在想他的時候才曉得怕,不然平日裡對他可都是拿喬不理。

    還說不想他,笨女人。

    庚武精緻薄唇便噙了笑,修長手指探入秀荷的鴛鴦薄衣之下,與她肌膚相親。

    一晚上惹她生氣,這會兒還要欺負。那駛船的手指帶著薄繭,弄來弄去只讓人痛痛麻癢沒有力氣。

    太可惡了。秀荷狠心把庚武手背一掐,不允他繼續。那手竟好似因此要懲罰她,偏又固執地隔著她的秀髮翻來碾去。月事託了好幾日不來,本來就已經夠難受了,哪裡經得起他這樣鬧。

    「別這樣,孩子還在身邊睡呢。」秀荷咬住庚武的手指頭,聲音低,怕噓喘聲給他聽見。

    「已經被我哄睡了,接下來剩下的就是哄你。」庚武吃痛,乾脆順勢把手探進秀荷的嘴裡翻攪。暗夜中他的嗓音喑啞濁沉,陌生得像一隻武烈的困獸。

    「誰要你哄了……壞透了你,嗯」那修長手指迫得人呼吸不能,言語都反抗不清,秀荷暗自掙紮起來。

    尾音未落,庚武卻已然越過沉睡中的穎兒,一道硬朗之軀忽而傾軋下來:「幾天不和你好,快叫我看看,有無趁我不在時不乖。」

    黑暗中看到他清瘦下去的雋毅臉龐,一如從前銳利的狼眸,卻噙著求好的笑。這會兒又來求好她,明明剛才把她惹成了那樣。只看得秀荷心裡又氣又亂,用手捂著庚武的眼睛不許他看。

    庚武便不看,兀地俯下薄唇親她嫣紅的嘴兒,濃烈的氣息汲啄著,也不曉得過了多久,忽而又迅速地沿著她的耳際與脖子繾綣往下。

    他已然是憋壞了許多天,那精緻薄唇嗦咬得太用勁,險些都要把她的耳垂燙化。秀荷甚至都可以聽到,庚武發出的混沉喘息。外頭的嫂嫂們還未歇下呢,弄出動靜來要死的,秀荷捶著庚武的肩膀,嚶嚀著叫著「疼」,想要迫他趕緊停下。

    「不要我?這樣狠心……」庚武卻不肯聽,長臂將肩背上的被褥拉起,乾脆沿著二人的頭頂全然覆蓋。

    桌柜上紅燭搖曳,隔著孩子沉睡的背影,一床薄褥下便只剩下二人無聲的進攻與抵禦。

    「叩叩----」門外傳來敲門聲,聽見庚夫人問道:「秀荷呀,歇下了沒?」

    正自那最緊要的關頭,只聽得二人動作將將一滯,默了一默,秀荷趁勢把庚武推開:「娘,還沒睡吶,什麼事兒?」

    「你們一個白天上工,一個長途跑船才歸,怕孩子吵了夜裡歇息,我來抱走他。」庚夫人在門外應著,嗓音微有些躊躇,許是聽見了裡面的動靜,去留都不是。

    喜紅的褥子沿著庚武筆挺脊樑滑下,秀荷這才看到燭光中兩個人纏著的風景,要死個人了,怎樣瀰瀰亂亂差點兒又被他得逞。嗔惱了庚武一眼:「都怪你,這樣早哪裡就睡,你猴急。」

    「你不急?那你鋪被子做什麼?」庚武促狹地把她親了一親,繾綣地鬆開束縛。

    「被你氣的。你出去。」秀荷怕羞不肯出去。

    「你不怕被母親曉得,那我這便出去。」庚武示意秀荷往下看,秀荷順勢睇了一眼,雙頰頓地燒紅。囂張未泯,哪裡還敢叫他出去,只好揩著衣裳將穎兒抱起來。

    小孩子家,心一安就睡得沉了。

    「娘小心些。」秀荷把穎兒交給庚夫人。穎兒還惦記著看鋸床呢,夢裡頭呢喃著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庚夫人看著新媳婦褂子下隱約的痕跡,還有嬌紅的臉頰,曉得是自己吵著了小兩口的好事……還以為點著燈就沒睡呢,小兩口年紀輕輕的,和自己那時候真是不能比,那時候庚老爺回來,非要把燈滅了,不然可不敢。

    欣慰兒子終於有了可心的女人疼,面上只裝作不察覺,祥和地笑著,叫秀荷快回去,下雨天,別著涼了。

    門一關,他高大的陰影便傾軋而來,窄實的腰腹把她嬌小的身子抵在門邊,濃烈地氣息覆在她臉上脖子上唇上……狂野地燒灼。

    那英武之軀罩下來好生沉重,秀荷咬上庚武的肩膀:「沒心沒肺,我今夜就是不給你弄。」

    那貝齒細而白,咬在肩上只似小蟲兒一般痒痒,她其實哪裡捨得真咬他?

    庚武心中泛開柔情,指尖捻著秀荷嬌俏的下頜,勾唇好笑道:「小氣包,我知你一晚上因何故與我賭氣?看,這些是甚麼?」

    讓過身子,叫秀荷看紅木圓桌之上打包精緻的兩隻小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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