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頁

    康村長道：「來福叔說得對，咱們現在好歹是有了錢賺了。小楚人家外來大學生給幫忙，鎮上的莊老闆周老闆給幫忙，縣裡扶貧辦的小丁給幫忙，還有那個何教授，人家原本都退休了，卻跑到咱們這邊來考研，運來了免費花果苗。等小楚那邊培育出來就免費分給咱，讓咱們種了拿出去賣。我知道，附近還有幾個村子眼巴巴的等著，覺得是咱這裡跟小楚那邊近得了好處，這我不否認。

    「但是有一點兒我想說，如果咱們這養殖也好，種植也好，還有網店，真的能做起來，難道不是惠及所有人嗎？就小楚說的那個豆子，我是不是跟你們所有人都說了？大家一人種一點兒，因為是糧食也不怕砸手裡，能賣出去那就更好。人家幫咱想著，幫咱出主意，咱可不能恩將仇報。」

    「那不能，那不能。」其他幾個暫時還沒有受益的村子負責人連忙擺手，「俺們也都看著呢，你們能掙了錢就證明這個法子能用，好用，你們趟開了路，俺們照著走就不會出錯。」

    「之前說買草種子俺心裡還不樂意，後來俺去坡上看了，那個草紮根真的深，等開春長旺了，山不滑坡了，萬一有個急事兒，下雨天咱們也敢出去了。人家畢竟是大學生，腦子裡有東西，跟咱們這群只知道土裡刨食的不一樣。」

    「說到那個草，也是開花的，我媳婦兒還跟我商量明年家門口養兩箱子蜂，興許咱家還能賣個蜂蜜呢。」

    「哎喲，這是好事兒啊。」

    康村長用力咳嗽了聲，道：「所以我就說，人家幫咱出的主意也不是一時的，是能給咱們帶來更多後續好處的。當年會國回來買了個車，你們不是還嘲笑他有誰樂意坐車出去呢，也沒啥貨運啊。但是人家就做起來了，就算你們不出去，人家幫著拉貨也能賺了錢。這證明啥？證明年輕人都有遠見！以後咱們這群老傢伙能折騰起來讓那群年輕人看看，如果咱們都能賺到錢，他們還能不樂意回來？」

    這句話可說道這群人心坎里了。

    誰不希望兒孫都在眼前呢，他們活了半輩子了，如今一年才能見一次兒孫，心裡能不難受？還不是窮鬧得。就跟康村長說的那樣，如果他們這群老東西都賺了錢，那年輕人豈不是就能賺更多？都是打工，為啥不跟自家門口賺錢呢？

    冬天，村里沒有什麼活兒干。島上除了給一群張嘴討食兒的禽畜餵食兒，照顧兩個大棚之外，也沒什麼要做的了。

    楚媽媽呆不住，跑去跟康會國媳婦兒學裁剪，學了幾天茅塞頓開，突然掌握了新的技能。

    於是家裡的貓啊狗啊豬啊小羊啊，都陸陸續續的穿上了衣服。

    「你媽媽閒的難受！」楚奶奶把小花抱起來，看著挺好一隻迷你小豬給打扮的像個豬八戒孫子，都快氣笑了，「好歹穿點兒紅啊，這都要過年了，黑的灰的……醜死了！」

    楚曜從當康的眼中看到了生無可戀，忍笑道：「可不是嗎？一塊布幾根繩，裹粽子一樣。」

    楚媽媽虛心接受別人建議，然後又用人家家裡囤積賣不出去的老花布做了新的衣裳。這下好了，花花綠綠極其喜氣，就差直接跟院子裡開個秧歌隊了。

    「你們都不懂，城裡人就是喜歡給寵物做衣裳，你們看看，給貓做個棉襖七八十呢，七八十干點兒啥不成啊？我做這個衣服厚實又暖和，不比那七八十的強！」

    楚爺爺快看不下去了，道：「就這豬穿個衣裳還行，它毛短啊。那貓啊狗啊什麼的人家冬天就長毛，自己的皮草，不比你這個暖和？」

    楚媽媽振振有詞，「就一層能有多暖和？人穿皮草裡面還得套個秋衣呢。」

    小白跟大胖小胖原本個頭就不大，渾身毛蓬鬆厚實。穿了衣裳反而把毛都壓塌了，顯得腦袋極大，特別憨。可是他們也不敢反抗，只能任由楚媽媽擺弄。楚曜還在旁邊指指點點哈哈的笑，真的是眼淚往肚子裡流。

    楚媽媽雖然對這群年輕人在這裡一住就這麼長時間有點兒疑問，可是人家都是有錢人，有錢人腦子裡怎麼想的自己這種普通人還真的沒辦法琢磨。興許人家就是喜歡這種純粹的山水，就是想干點兒農活當健身呢。

    只是……

    「陽陽，他們過年也不回家？」楚媽媽實在是太好奇了。

    楚曜啊了聲，道：「人家有錢人過年很少聚在一起，都去國外啊，或者找個風景好舒服的地方過年，當度假了。咱這裡雖然……窮吧，但是好山好水，下了雪也好看，他們就樂意留在這裡過年。而且他們之間還有幾個人是親戚關係，哎呀媽，這你跟著操心啥，人多不熱鬧嗎？」

    「我不就是好奇嗎？」楚媽媽白了兒子一眼，「你快被跟我笑，滿臉就能看見兩排大白牙，晃眼。」

    楚曜：……

    他自從曬黑了，他娘就左右看他不順眼，天天念叨說什麼現在流行冷白皮，不流行黑小伙兒。黑了顯老又丑，容易長皺紋。

    「我一個大老爺們，怕什麼長皺紋啊！」楚曜無奈極了。

    楚媽媽冷笑道：「咋就不怕了？你跟人家小九往一塊喀嚓一站，說是他叔都有人信。你看看人家，不說小九，就人家應嵬啊小飛啊，人家也幹活，咋就白呢？」

    那還不是因為品種不一樣？你看哪棵樹白不呲咧的了？外面養的大公雞花里胡哨，拔了毛也白，能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