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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01:58 作者: 易楠蘇伊
    司機聽她說半天,掏了掏耳朵,漸漸有點不耐煩,「你個小丫頭片子哪來那麼多廢話。跟只青蛙似的,聒噪!」

    陸林希甜甜一笑,這笑容有點傻,也有點天真,「叔叔,你抓我不就是想讓我陪你聊天嗎?我跟你說我可會聊天了,我們家屬區的八卦我都知道。我們街道有戶人家特別重男輕女,他兒子出事死了,他們一家都虐待那個孩子。對了……」

    她說得興奮,司機卻沒興趣再聽下去,走到她身後解開綁在椅子上的那根繩子,拎住她的衣領像提個小雞仔似地,幾步就拎到門外,隨手一扔,不耐煩地擺手,「趕緊走吧。」

    隨後吧嗒一聲將門關上,重新落了鎖。

    剛剛他說會放了自己,陸林希是半信半疑的,可她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放了她。她手腳還捆著繩子,就著門縫微弱的燭光,她一眼就看到門旁有塊磚。她用腳將磚搬到牆邊,然後坐在地上,將磚抵在後背和牆壁之間,不讓磚四處亂動,借著力道快速磨繩子。

    心臟砰砰跳,陸林希發誓自己從未如此緊張,簡直是生死時速,她以最快的速度磨斷手上的繩子,又去解腳上的繩子。司機用的力道很大,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才解開一點點。但是她力氣已經耗盡,她這才想起口袋裡有個打火機,她把繩子最難解的部位燒斷,隨後把繩子扯開扔到地上。

    第62章

    陸林希剛準備爬起來,突然聽到屋裡傳來石剛悽慘的求饒聲,「叔叔,叔叔,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吧。」

    陸林希嚇得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地,她爬到門旁,透過門縫看到司機不知何時拎著手腳被捆的石剛走到那個古怪的架子前。

    石剛看到架子上方那些閃著銀光的刀片,怎麼都不肯躺上去。

    司機被惹怒,當即發了火,一棍子狠狠打在石剛的腿彎,他用了十足的力氣,石剛哪受過這種委屈,膝蓋當即跪在地上。隨後他就像只死狗似地被司機拖在架子上的木馬樁。

    陸林希只覺得自己的膝蓋疼,她驚恐地瞪圓眼睛,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在石剛還沒緩過來,就見司機勒住他的肚子,逼他吸氣,並在吸氣的同時勒緊布條,好讓肚子脹大。在石剛肚子脹大後,他抄起棍子對著石剛的肚子亂打一氣。

    石剛痛苦地張大嘴巴痛苦地嚎叫,鮮血順著嘴角流出來,眼淚控制不住流下。

    陸林希的瞳仁可怕地抽縮著,她這時候才深刻認識到電視劇里的變態再怎麼演也不及現實中萬分之一可怖。此時的司機就像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求生的本能促使陸林希連滾帶爬往外跑。

    陸林希一口氣不停歇跑到門口,卻發現大門緊鎖,她根本打不開。

    四下她看了幾眼,這土坯牆不算高,她應該能跳過去。她退後十幾步,正打算一股作氣爬上去,剛憋了一股氣,還不等她躥上牆頭,再次聽到石剛發出悽厲的叫喊聲。

    這聲喊好似她小時候去鄉下奶奶家,看到村口那戶人家殺豬時的叫聲,這聲慘叫劃破天際,絕望中夾雜著悲涼,陸林希的心都跟著抖了抖。

    她是死過一次的,重生之前,她出了車禍,清清楚楚記得碰撞時骨頭錯位時的撕裂感,血液滴滴答答流淌,她的生命一點點流逝。她真的害怕那種感覺。她害怕得不得了。

    她原本想逃出去,找人回來救石剛,可是周圍如此空曠,等她找到人,石剛早已經死了吧?他還這麼年輕,本該有大好未來,他怎麼能死呢?

    可她只是一個孩子,哪怕她學過幾個月武術,可手上沒力,再精巧的招術也是花架子。她有些懊悔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帶槍。可現在後悔也晚了。

    她該不該救他呢?他該怎麼救他呢?

    陸林希腦袋抵在牆上,閉上眼深吸兩口氣,讓快要蹦出來的心臟重新回到原處,再次睜開眼時,她似下定了決心,緩緩站起來,轉身往堂屋方向走去。

    她身上只有一個打火機,只能放火,可放火根本不管用。以她的力量根本打不過司機。所以只能智斗,不能用武力。

    堂屋的房門被緊緊關上,陸林希只能敲門,用儘量平穩的聲音開口叫了一聲,「叔叔!」

    屋裡,司機正打算進行第二波捶打。以前他一個人覺得太冷清,擄走陸林希只是臨時起意。

    可她實在太聒噪了,在旁邊像只蒼蠅嗡嗡亂叫,他原本想讓她陪自己說話的心思也沒了。無用之人,直接趕走就是。

    他以為她重獲新生,一定會迫不及待離開。誰知她居然會回來。

    司機將高高舉起的棍子隨手丟到角落,三兩步走過來開門。

    他開了鎖,將堂屋的木門打開,用驚疑不定的眼神打量陸林希,「你為什麼不走?」

    陸林希之前猜司機可能缺愛。如果知道她是為了救石剛回來,他可能會嫉妒石剛,從而更想殺死石剛。她抿了抿嘴,搓了搓凍得發冷的胳膊,笑得一臉憨傻,「外面天太黑了。天氣又這麼冷,我怕迷路,回頭不小心走進山里再遇到老虎。我想天亮再回家。」

    司機神色複雜看了她一眼,這小姑娘到底是膽大還是憨傻呢?他讓開半步放她進來。

    陸林希在看到裡面的石剛時,渾身就是一僵。雖然她知道石剛此時的處境不好,但是她沒想到他的情況會糟糕成這樣。

    他現在已經軟成一灘爛泥,就像一隻死狗趴在木馬上,要不是他的手還在輕微動彈,她都要以為他已經死了。可饒是如此,她也嚇得不輕。尤其是架子上的刀已經放下去一截,好似下一秒就要收割石剛的生命,更詭異的是那刀在燭火的照耀下閃閃發光,門口的風卷進來,刀口還晃了幾下,讓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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