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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6:01:58 作者: 易楠蘇伊
    把二兒子的賠償金拿扣在手裡,又把小孫子給賣了,街坊四鄰背地裡沒少嘀咕他們家不厚道。

    為了堵這些人的嘴,周奶奶就在人多的時候給自己臉上貼金,「說實話,包子是我從小養大的,長得可愛又機靈,我也捨不得他。但我們老兩口年紀大了,又能照顧包子幾時。鄭家為人不品,家境也殷實,Z省可比咱們這兒富裕,他家還開著大酒樓。包子給了他們家,我們老兩口明天就是死了,去地下見我二兒,我也能有話說。」

    這話說得那叫一個噁心,陸林希好懸沒有嗆回去,可考慮到包子還沒離開,她愣是將怒氣忍住了。

    街坊四鄰面面相覷,也難怪大夥都不喜歡周家。你說你賣就賣唄,那是你孫子,咱們又攔不住。但你做了惡事,還死要面子。這是當了婊1子,還給自己立牌坊呢。你惡不噁心。

    有人似笑非笑地點頭,「是啊,您老可真『心善』。」

    真到了地底下,你那二兒子和二兒媳不得掐死你。

    周奶奶對他們的態度恍若未覺。他們不滿又如何,難道鄭家不好嗎?包子去了鄭家,以後吃香的,吃辣的。等他長大,說不定都要感謝她慷慨放手。

    這邊聚攏一圈,馬路盡頭緩緩駛過來一輛麵包車。

    這是鄭同康特地從三岔路口雇來的,一半坐人,一半放貨。送到火車站。到時候他把貨託運。現在還不到放假,從T省到江南的火車可能連一半都坐不滿。多的是空位置。他們到了就能買到票。

    陸林希扭過頭,發現石奶奶站在門口目送麵包車離開,眼裡只有慶幸,「可算走了。我家大孫子都被關好幾天了。我得回去放他出來。」

    老太太手裡拎著菜,顛顛跑回家。

    陸林希和爸爸回了小賣部,商量給大夥發錢。

    她拿出帳本,根據大家縫的數量結算。算完後,她挨家挨戶給人送去。

    她付出的手工費是5000。這5000包括她、唐奕暖和陸觀華三人。

    剩下的15000是她和唐奕暖的分成。這個分成按他們出資來分。唐奕暖出資500,剩下19500是陸林希付的錢。

    付完手工費,又數了500元本錢給唐奕暖,她又數375元給她,「這錢是咱們賣帽子的利潤分成。」

    唐奕暖笑得見牙不見眼,「小希,還是做生意賺錢。我縫了十天的帽子,縫得我手都酸了,工錢才不到一百。可利潤是它的三倍還多。」

    「那當然了。」陸林希美滋滋,「我聽我爸說石叔下周去北方送貨。你要不要再加入?」

    唐奕暖點頭如搗蒜,「當然要加入。」

    陸林希點頭,給她講一下利益分配,「不過這次要分石叔五成,畢竟他要跟人家談生意,說不定還要送禮。咱們只負責做東西。」

    唐奕暖也明白,別說她們兩個孩子不好大老遠跑去推銷,就算她們能去,光車費就是一筆不小數目,對她的提議沒有半點反對,「我知道。就按你說的。」

    陸林希笑眯眯點頭,繼續問她,「那你準備投多少?」

    唐奕暖數了數,手裡只有987,她咬咬牙,「你等我一下,我找奶奶借點錢,湊足一千。」

    這有零有整不好算帳,湊足一千更好算。

    陸林希也不急。

    唐奶奶得知孫女要和小希做生意,也沒阻止,大力支持,回屋拿了13塊給她。

    陸林希接過錢,在本子上記帳,「我讓爸爸幫我們從玩具廠和帽子廠打貨。他們來一趟不容易,石叔這可能是年底最後一次出車,咱們這次也做兩萬的貨。」

    「好啊,沒問題。都聽你的。」唐奕暖舉雙手支持。他們廠送衣服一趟都是幾十萬件衣服,扎得緊緊的。只是兩萬頂帽子,用壓縮機一壓,一包就能裝滿。

    分完錢,陸林希回了家,給她爸結了245的工錢。

    陸觀華笑眯眯收下,「喲,爸也賺了一回外快。不錯!再接再厲。」

    陸林希把接下來要做兩萬頂帽子打算與他說了。陸觀華沒意見,這是一開始就說好的事。誰知鄭兄弟看上給訂走了。

    「那我讓他們再送一批過來。」

    陸觀華讓女兒看店,他去服裝廠打電話。

    他給帽子廠和玩具廠打完電話,想起一事,他又請玩具廠的接線員幫他叫妹妹。

    陸觀美這會正在家吃飯,聽到有電話找她,立刻跑到廠里接電話。

    陸觀華也不給她兜圈子,「我從廠里定了毛絨玩具,他們明天就給我送過來。你明天能不能讓他們順便把我的腿稍回來。我這邊太忙一時半會兒走不開。你先幫我墊付尾款,下回來我家,我把錢給你。」

    陸觀美自然沒有二話,「好。待會兒我就去幫你拿。」

    翌日一早,陸觀華先是接到帽子廠送來的帽子,半個小時後,玩具廠又送來了毛絨玩具。車上還有他的假肢。

    送貨員這是第二次過來送貨,知道他腿腳不好,就將東西搬到堂屋。只有那隻假肢放在小賣部。

    陸觀華給他們結帳。等所有人都走了,他開始安裝假肢。

    假肢跟傷口處需要連接,連接處必定會有磨合,通常第一次戴時間不要太長並且要保持假肢清潔以防止傷口感染。

    陸觀華試戴之後,早就長好的傷口因為與假肢有摩擦,一股鑽心的疼從接口處襲來。

    他顫顫巍巍站起來,試著將力道放在受傷的右腿。摩擦處再次加疼。他忍著疼痛又走了幾步,這次比第一回 更疼,他走幾步又折了回來。如此反覆幾次,直到連接處流了不少血,他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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