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玄門恩怨
2023-09-19 15:56:59 作者: 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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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門至今還傳承著老一輩的輩分規矩,門派里弟子雖然少,但是對輩分很重視。儘管知道夏芍和徐天胤已經見過面了,但唐宗伯還是要求夏芍給他敬茶,正式見過。
夏芍卻是不肯,理由是在茶座里已經敬過了。
「這算什麼?」唐宗伯說道,「那不算數,在師父這裡才是正式的。」
夏芍自然是不介意敬茶的,她只是原本對徐天胤印象就深刻,如今知道他是自己的師兄,便生出幾分親近與好奇。見他性情孤冷,忍不住逗逗他而已。
剛才進來見他臉上似有淺笑,儘管只是一眼,實在叫人驚艷。她忍不住想親自逗逗他,看能不能逗笑了而已。就算逗不笑,惹急了也是大好,總之她就是有興趣看看他有點表情。
夏芍眨眨眼,笑道:「師父不信問師兄,早晨我敬他的茶,他接了沒?喝了沒?我雖然是師妹,但好歹也該有點分量。手上遞出去的茶,喝進肚子裡,就要算數的。」
「那為師喝了你這麼多的茶,你以後就不敬了?」唐宗伯吹鬍子瞪眼,笑容卻是無奈,假意訓斥道,「你這丫頭,平時算計師父也就算了,現在又來欺負你師兄!」
「哪有?師父可別冤枉我,你怎麼不問問師兄我有沒有欺負他?」夏芍挑眉,看向徐天胤。
十五六歲的少女,裙子潔白,背著手,身子微微前傾,笑起來臉頰粉紅,像晚霞初放時最淺最令人留戀的那一抹雲彩,聲音更是甜而不膩,淡淡雅致,「師兄,我欺負你了?」
徐天胤望著那近在眼前的笑顏,平生第一次,瞳眸一頓,微微失神。
初見她,在巷子裡,她留下一個優雅淡然的背影,他甚至沒有看清她的臉,也沒有在意。
再見她,在迪廳里,她看似找他麻煩,卻處處留有分寸,他因此多看了她一眼。
之後再見她,他滿心都是尋找師父的事,直到今早。她走進茶座里,傾身敬茶,那一聲「師兄」,解了他七年來的焚心煎熬。
直到此時此刻,心中重石落下,忽見她笑顏,那一抹寧靜,突然就入了心底。
夏芍本是開個玩笑,面對徐天胤,她發現她難得有玩心,沒想到卻冷了場,倒叫她有些尷尬。最終,她自然還是規規矩矩敬了茶。
唐宗伯卻是坐在一旁,將徐天胤的神情看在眼裡,不由撫須,皺了皺眉。
天胤這孩子命格孤奇,他命中有一次險極性命的情劫,莫非,會應在小芍子身上?
……
敬茶之後,師徒三人便出了書房,秦瀚霖出來見過了唐宗伯。原來,他小時候也是見過唐宗伯的,多年不見,他從當初的少年長成了如今俊帥風流的公子哥兒,唐宗伯感慨之餘,也很是高興。
宅院裡許久沒這麼熱鬧了,中午夏芍親自下廚,做了滿滿一桌子菜,四人就在院子的石榴樹下擺了桌椅坐下。
席間閒聊,夏芍才知道,秦瀚霖的家世實在了得,他爺爺竟是中央紀委副書記,正經的官家豪門!他從小就是皇城根兒下實打實的公子哥兒。
而徐天胤的家中背景唐宗伯言語間卻是沒有提到,但他從小跟秦瀚霖一起長大,想必也是家世了得。
這點夏芍也不甚在意,她在意的另有一件事,「師兄是怎麼找到師父的?這宅院裡,師父可是布下了風水陣的。按說,推演他的所在,不那麼容易。」
尋人在風水一脈中也有由來,只是需要藉助陣法、被尋者的生辰八字、平時常用之物等等作為牽引,儘管如此,推演之時因極為消耗元氣,對風水師本人的修為是極大的考驗。且失蹤時間越久,推演難度就越大。
當今世上,失蹤了七八年之久的人,還能推演出其所在來,除了唐宗伯以外,就只有他師弟了。而當初唐宗伯為了防止被他尋到,特意在宅院裡布下奇門陣法,絕了自己的生氣,這才安然無恙這麼多年。
按理說,徐天胤不應該能找來才是。
徐天胤沒有答話,只從懷裡拿出樣東西,攤在手掌心遞給了夏芍。
夏芍一見就「咦」了一聲,只見他掌心裡放著件玉葫蘆的掛件,四周裹著金吉之氣,竟是件法器!而且,跟自己身上這些年戴著的,一模一樣!
她眼神一亮,將自己掛在脖子上的玉葫蘆提了出來,在徐天胤眼前晃了晃,心中已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關聯。
原來,唐宗伯當初得到這塊上好的羊脂白玉時,剛好做了一對玉葫蘆,在同一處風水極好的穴中養出來,並親自為這一對法器開光加持過。後來,先後收了徐天胤和夏芍為徒,便將這一對玉葫蘆給了兩個弟子當見面禮。這對玉葫蘆上的金吉之氣來自同一處,且都沾了唐宗伯的元氣,有這牽引,這才被他尋到。
徐天胤看見另一隻玉葫蘆在夏芍身上,目光一頓。
夏芍卻是笑了,「原來如此,這些年,師兄尋的不是師父,是我呀!」
話是這麼說,不過,她與唐宗伯在一起,尋著她,就等於尋著了師父,其實是一樣的。只不過,她得了空就想打趣徐天胤。
秦瀚霖也好整以暇地看向好友,調侃道:「我說你小子這些年怎麼這麼拼命,推演法陣跟不要命似的,吐了好幾回血。今兒一見,我算是明白了!原來是為了尋妻啊,一尋七年,你夠毅力的!」
徐天胤目光定定,七年,他一直在尋的,是她?
夏芍壓根就不理會秦瀚霖的話,她被徐天胤的目光看得心中有些莫名酸楚,此刻除了他自己,恐怕誰也難體會這種心境了。本想安慰幾句,話到嘴邊卻覺得千言萬語也難抵這些年的找尋,因而她只是微微一笑,手往徐天胤攤開的手掌上輕輕一覆,抬眸沖他笑了笑。
她就坐在他身邊,頭頂一顆鮮紅的石榴垂在枝頭,笑容恬靜淡雅,卻比那鮮紅的顏色更加明麗。
徐天胤胳膊微微僵直,他向來不喜人觸碰,但此刻卻並無厭惡之感。他垂著眸,濃密的眼睫輕垂,剪一片淺影,孤冷的面容在那片淺影里令人屏息。
他屏息,目光落去掌心,少女的手纖細粉柔,暖暖的,覆在手心,輕得有些不可思議。
秦瀚霖看著這一幕,眼神亮了亮。唐宗伯卻是神色微深,若有所思。
夏芍這時已轉過頭來,問道:「那師父的腿,到底是怎麼傷的,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了吧?」
徐天胤聞言,也抬起頭來看過去。
唐宗伯嘆了口氣,「唉!原本想瞞著你們兩個,既然是天意,那就且跟你們說說吧。」
他放下碗筷,像是在回憶過往,過了一會兒,才嘆道:「我這腿,是跟我師弟,也就是你們師叔餘九志鬥法時所傷。」
「玄門弟子雖少,但名號卻是響噹噹,世界各國的財團政要,都以聘請玄門的風水師為榮。所以這些僱主相爭,弟子們同門之間也難免發生鬥法的事情。好在玄門有規矩,同門之間鬥法,不可下死局。因此,基本工作上的相爭,大部分人都不會傷及同門性命。」
「那師父和餘九志是為何斗的法?」夏芍從旁問道。她既然知道此人是傷師父的元兇,自然不願稱他一聲師叔。
「這說起來話就長了。」唐宗伯嘆道,「小芍子對門派的事知道得太少,我不妨從頭說給你聽。若是從頭說的話,就得從現今國內兩大黑道龍頭,安親會和三合會說起。」
「安親會?」夏芍挑眉,安親會跟玄門有淵源?
「嗯。」唐宗伯點頭道,「師父之前沒跟你說。要是跟你說了,你前些日子哪需要自己打上去,把門號字號一報,那群兔崽子就得規規矩矩把你請上去!」
「這兩大幫會的前身其實是清朝時期建立起來的青幫和洪門。青幫當時以漕運業為主,遍布大江南北,俗稱糧船幫,且是當時民間的一個秘密結社組織之一。而洪門則更是以反清為主,發展壯大。到了民國時期,兩大幫會更是成了國內的龍頭。當時咱們玄門的掌門祖師偶遇兩大幫會的大佬,因緣際會幫二人化解了亂世劫難,並指點了他們往外發展求存,三人還因此燒了黃紙拜了把子。」
「果然,建國之後,不允許有明面上的黑道存在。幸虧兩大幫會早聽了勸告,各自在國外設立的堂口,並將勢力洗白到明面上,這才保住了不被打散的命運。從那以後,咱們玄門和改換名頭的安親會與三合會,歷來交情不淺。」
「同樣是建國後,玄學一脈被打成封建迷信,日漸式微。反倒是港台和東南亞一帶的地方,保留了傳統。很多風水師都轉往這些地方發展,有的人移民去了美國和新加坡等地,逐漸混得風生水起。」
「安親會在北,三合會在南,且總部就在香港,因此咱們玄門平時跟三合會接觸比較多,關係也就比較親近。但這一代安親會的老爺子是個重義氣的人,我跟他可以說也算換過命的交情,很是深厚。但這些年,安親會和三合會在海外和內地的地盤上屢有摩擦,玄門內部也分成了兩派。我身為掌門不好支持一方,但你們師叔卻是屬於三合會一派。」
「七年前,我受安親會老爺子邀請,赴新市為新落成的堂口選址,順道點幾處風水地供他們日後規劃用。那地方剛好是兩個幫會爭奪的地盤,你們師叔就提出我與他鬥法。誰贏了,這處地盤就歸誰。玄門一來有門規,不可對同門下死局,二來我的修為在他之上,於是便就應了。」
唐宗伯說到此處,深吸一口氣,「我之前算到這次斗法會有險,也做了萬全的準備。可卦不算己,我對自己的吉凶也只能知曉個大概。沒想到,你們師叔哪是想要鬥法,他根本就是想要置我於死地!」
「師父不是說,餘九志的修為沒您高?」夏芍皺眉問道,眼神已是寒如水。
徐天胤低垂著眼,只能看見眸下淺影深沉陰鬱,那引無數女人遐想的薄唇抿成刀子。
連秦瀚霖都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皺起了眉頭。
唐宗伯一哼,「憑他當然不成!他違背師門規矩,擅自請了泰國的降頭師通密,和歐洲的奧比克里斯黑巫家族的成員!我以一敵三,雖然保住了性命,腿卻是廢了。很多人以為我在那場鬥法中死了,誰也不知道,我通過以前積累的人脈和玄門信得過的一部分力量,幾經輾轉,來的了這裡休養。只是沒想到,一住就是七年,還收了小芍子這麼個徒弟。有這小丫頭在山上陪著我,我這老頭子倒是享受了幾年天倫之樂。」
「師父的天倫之樂還長著,我跟師兄這麼孝順的徒兒陪在您身邊,您老一定長命百歲。」夏芍笑著站起身來走去老人身邊,蹲下身子,幫他敲打著癱瘓已久的雙腿,垂下的眸里卻是一片冷意。
香港餘九志,泰國通密,歐洲奧比克里斯家族!
這筆帳,她記下了!
等著,她來跟他們清算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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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寫到這裡,主線已經出來了,以後芍姐就是在慢慢強大後,把這些敵人給滅了!各種鬥法,同門斗,鬥風水師,斗降頭師,斗黑巫~風水和各種神秘的事件,後面會給大家看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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