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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5:52:19 作者: 花花了
    [現代情感] 《夾竹桃》作者:花花了【完結】

    簡介:

    民國。蓄謀已久的毒愛,誰將最財大器粗的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中?排雷,男主非處。

    夾竹桃,常綠直立大灌木,枝條灰綠色,花冠深紅色或粉紅色,大而艷麗,毒性強。

    夾竹桃的花語:報復,危險。

    正文

    舞會散了。

    外面下起大雨,賓客們一時走不了,王老闆在一樓設了幾桌牌局,供客人們消遣。

    何斯辰走到陽台,倚著雕花扶欄點了一支煙,看雨幕里的風景。

    王老闆這人雖然俗不可耐,但他這棟小洋樓倒是精巧,花園裡的照明是西洋式的月亮燈,芭蕉葉被雨水沖洗得肥綠,還有那成片的金盞菊,落下一層細碎花瓣,濺了泥水,乍現金光。

    在英國倒也能依葫蘆畫瓢建一棟這樣的房子,只怕空有骨架沒有氣韻,最後反倒不倫不類。

    何斯辰淡淡吐出一口煙霧,歇了想建房子的心思。

    身後忽然來了人,揪住他的袖口,細弱聲音急急的:「借地方,躲一躲!」

    何斯辰皺眉。

    他不喜被陌生人碰,哪怕是藉故接近他的女人。

    轉身卻愣住。

    那張小臉帶著幾分稚氣,緊張里透出靈動,尤其一雙黑亮的貓眼兒,讓何斯辰足足愣了兩秒。

    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沒有一絲脂粉氣,乾淨得像雨里的花骨朵兒。

    這麼一愣,就忘了生氣。

    女孩緊張兮兮,借他的身體遮掩,偷偷瞄客廳方向。

    陽台與客廳中間,隔著一層紗幔,一條過道,一段樓梯——

    傭人端著酒水路過,沒人發現她。

    女孩終於放鬆下來,也鬆開了何斯辰的袖子。

    她撩開頸間長發,露出瑩白若玉的肌膚,單薄睡衣下少女的曲線若隱若現,還有滿身花香。

    她站的地方稍稍靠外,壓住外牆簇擁的薔薇花葉,紅的,綠的,濕噠噠挨在她身後,半片睡裙全是水漬。

    何斯辰揚手將她拉近些,動作紳士。

    「謝謝。」女孩撥了撥微濕的長髮,又繼續小心翼翼瞄客廳,「……你別誤會,我可不是什么女賊,我叫王露露,是王富仁的女兒。」

    「王富仁的……女兒?」何斯辰笑,「只聽說王老闆家的千金是對雙生花,一個叫王麗霞,一個叫王麗艷,倒是不知道有個王露露。」

    「你見過了?」女孩微微睜大眼睛,那雙貓眼兒黑亮水潤,愈發靈動可愛。

    她眼角飛揚,突然笑了起來,「啊……你當然見過啦,王富仁早早給那兩個醜女人置辦了衣裳首飾,就等今晚舞會上介紹給客人們認識,剛才她們倆是不是表演節目了?」

    何斯辰笑了笑,不置可否。

    舞會上,王老闆的兩個女兒,一個跳了舞,一個唱了歌,確實有賣弄結交之意,姿色尚可。

    「王富仁是你父親,你直呼他的名字,合適嗎?」何斯辰微笑著問。

    「不然呢,難道叫他爹?」女孩的笑容冷了幾分,「他不配。」

    她說:「王富仁就是個混蛋,他原來在鄉下娶了我媽,後來到城裡做生意,發達了,娶了姨太太,就把我和我媽忘得一乾二淨,拖到我媽病死了,我外公外婆逼上門,才不得不認下我。」

    何斯辰點頭:「這樣啊,確實混蛋。」

    「對吧?」女孩仿佛找到知音,繼續數落王富仁的罪狀,「他眼裡只有那對雙胞胎女兒,衣服首飾從來沒我的份,連我住的地方,也是三樓最最偏角的小房間!這次家裡辦舞會,還不許我出來,說怕我衝撞了貴客,我就納悶了,他怎麼不怕那兩個醜女人嚇著貴客?」

    何斯辰忍不住低笑出聲。

    「你笑什麼?是不是以為我故意貶損她們?」女孩靠近半步,離他極近,聲音也極輕,像在說悄悄話,「我沒說謊,你瞧見王麗霞的劉海沒?又厚又長,是為了擋住額頭上一顆大黑痣,還有王麗艷,身上為什麼那麼香?為了蓋住狐臭。」

    何斯辰再次笑起來,「你倒是清楚得很。」

    「當然啊。」她噘了噘粉嫩嫩的小嘴,「她們倆天天在我面前顯擺,欺負我沒爹疼沒娘愛,她們還說,今晚王富仁要把她們倆送給一個大老闆,如果能討那人歡心,以後就能出國去,穿金戴銀,喝洋墨水,當洋太太。」

    女孩輕輕柔柔的埋怨,帶著幾分嬌嗔,很有意思。

    何斯辰準備逗她幾句,發現她忽然變了臉色,像小兔子似的一下子竄進他懷裡。

    「先生,要酒嗎?」

    女傭捧著托盤走過來,瞥見何斯辰懷裡一頭烏壓壓的長髮,腳步頓住,惶恐的避開視線,不敢多看。

    何斯辰動作自然的端起酒杯,示意她離開。

    貴客沒有動怒,女傭鬆了口氣,忙不迭地走了。

    女孩從何斯辰懷裡探出個腦袋,輕輕呼出一口氣,「她沒認出我吧……」

    又仰頭看他手裡的酒杯,舔了下唇瓣,「王富仁真大方,這是他從法國人手裡買的酒,自己一直捨不得喝呢。」

    「你想喝?」何斯辰笑問。

    女孩的眼睛亮了亮,坦然的點頭:「嗯,想嘗嘗。」

    他把酒杯遞到她嘴邊。

    她小小啜了口,抿抿唇,似乎沒嘗出滋味,索性從他手裡奪了酒杯,又喝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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