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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5:51:08 作者: 等等月亮
    「湊合。阿秋,這是給你的。」阿孟姐從牆邊提來一個很大的袋子。

    「哇,那麼大啊?萬里迢迢帶這個,不敢想。」我驚呼。

    「快打開看看。」阿孟姐壞壞地笑。

    依言打開袋子,嗯,這堅硬而碩大的禮物,怎麼說呢,看著讓人覺得有點羞恥。

    「阿孟姐,這是什麼東西?」

    她壞壞地笑著,「我就知道你會是這種表情哈哈哈……海椰子了啦,還有長得比這個更加形象、更加無法直視的。」

    「大千世界,果真是無奇不有喔。」我將它放回袋子裡,「裡面有椰汁嗎?」

    阿孟姐搖搖頭,「這個已經做成工藝品。」

    「阿孟姐去島國,好像也沒怎麼曬黑。」

    「我已經回來差不多一個月,早白回來了。」她走到陽台上,張開雙臂,懶洋洋地靠在欄杆上,「停下來的時間越久,越不想工作了。阿秋,快跟我說說你那個老爹是有多有錢,說出來讓姐羨慕下,有時候我也好想像你一樣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自由自在的,自己管理自己。」

    「其實,他有錢也跟我沒太大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你老爹的錢,以後不就是你的嗎?」

    「說到這個,我爸確實有提過。阿孟姐,你知道嗎?現在我的姓氏是跟隨母親,小的時候我是姓路的,前一陣子,我爸要求我改回父姓,說那是繼承的條件,不過我拒絕了。」

    「阿秋!」阿孟姐一下子站直,「就改個姓而已,那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嗎?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拒絕,所以,不改姓就不能繼承?」

    「聽我爸的語氣,應該是這個意思。」

    「阿秋,快——」阿孟姐的手指向大門,「你快去找你爸,說現在你知道錯了,後悔了!」她浮誇的模樣將我逗笑,「你真的是不知道人間疾苦,上班真的很辛苦好不好,姐跟你說真的,現在你媽媽又不在你身邊,所以我勸你再考慮一下。」

    「痛苦並不是只有一種,哪有容易的人生啊?」我淡淡地說,「我不想成為那種可以被錢收買的人。雖然聽我媽的語氣她也贊成,可是你知道嗎?如果改成父姓,就會讓我覺得那樣是在背叛自己,背叛過去和我媽媽相依為命的那一段歲月。」

    「我滴老天鵝,不想成為可以被錢收買的人這麼文藝的話,抱歉,貧窮的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現在真的好想被有錢的老爹拿錢收買!因為一想到馬上又要回到工作崗位,我的心裡就直發怵。」阿孟姐笑著說,「而且,你知道的,回憶和歲月之類的東西並不只是在名字里不是嗎?只要不忘記就可以,你又何必為了過去而放棄這種大好機會,在你接下來的人生中,和你交集更多的應該是你爸爸。」

    「可是,我不想一再地被我爸改變!」

    和阿孟姐分開之後,在回家的路上,我的腦海里一直回想起她說的「在你接下來的人生中,和你交集更多的應該是你爸爸」,確實是這樣的,但我對此的想法卻是交集變多並不意味著必須建立在我要為此做出改變的基礎上,這種話如果直白地對阿孟姐說出來就未免顯得太不解風情。

    君子有所求,不求非禮。經過和阿孟姐的一番談論,我反而更加堅定不會答應父親的要求。

    最近,程連悟去了泰國。

    原本,他希望我能夠住到他家好方便照顧小象,但我拒絕了,因為我不想成為獨守空房的女人,儘管那是婚姻範疇的詞語,但只要有一點點那種意味我都想要避免。

    我將小象帶到我家,一開始,也許是因為空間變小,它不太適應,晚上總是像在尋找自己的窩,不停走來走去,不過很快,因為能夠和我睡著一個房間,小象就變得很喜歡我家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它總會試圖爬上床,所以我不得不準備了一根打狗棒。

    為此,抗議最多不是小象,而是程連悟,他居然說我是一個殘忍的女人。

    「讓小象睡床腳,或者讓它回去獨守空房,連悟哥選一個吧。」視頻聊天的時候,我說。

    「殘忍的女人。」他又說了一遍。

    「連悟哥,你什麼時候回來?」雖然每天都會這樣視頻,但和在一起還是不一樣,視頻聊天,是明明確確地存在著距離感的事情。

    「泰國項目有點棘手,最快要到下旬了。」

    「這樣啊。」我開始算時間,「那好吧,我也該開始寫詩了。」我已經停筆好久,自從五月初被姜青禾從滑梯上推倒到現在,一直迷迷糊糊地度過。

    「秋秋,你要不要來泰國?」

    「以後吧。」我想了想,拒絕了。「連悟哥,你在那邊也每天都跑步嗎?」

    他點點頭,「住的附近沒有合適的跑道,每天都是在酒店的健身房跑。」

    「早晨七點的健身房嗎?」

    他又點點頭。

    早晨七點的健身房會不會有點孤單?

    我總覺得能夠堅持按時早起需要有非凡的意志力,而早起堅持做同一件事情則需要更加非凡的意志力,程連悟全都做到了,他一直非常高效地管理著自己的時間,無怪乎他能成功。

    而我——自從他去了泰國之後,每天,我又想放任自己隨意睡覺,雖然說程連悟每天都雷打不動地打電話叫我起床跑步,可是,常常我還是哀求他能放過我,「請你不要再無情地擾人清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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