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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5:51:08 作者: 等等月亮
    「那是多久以前?」

    「差不多是二十年以前了吧,他離開我快二十年了。」

    「至少你爸還活著,我再也見不到我爸。」

    我想起來,程珊竹的父親,當然也就是程連悟的父親,是在她上高中的時候去世的,說起來,我就是在那一次的葬禮上第一次見到程連悟的,那時候,我僅僅只是羨慕朋友,覺得有哥哥真好。

    現在我才忽然明白,他在工作上努力做到那麼優秀應該與他父親英年早逝不無關係。

    「不能這樣對比,不公平。」

    「我爸的葬禮,你來了對吧?」

    沒想到他居然記得。

    「嗯!」

    「今年中秋節,我們也去會展沙灘看月亮。」

    「看月亮嗎?」

    「說好就行。」

    「連悟哥,你總裁上身了。」

    「我本就是總裁。」

    「好的,程總裁。」

    「睡吧。」

    「晚安。」

    ……

    第二天早晨,父親打來電話,大約是昨天我單方面任性地爽約,以及被迫接受了他那筆巨額的壓歲錢令我虛然,我答應父親過去午餐,這和去見母親的時間並不衝突。

    就像怕再橫生枝節,這一次是父親親自過來接我。

    「秋秋,不請爸爸到家裡坐一坐嗎?」

    在樓下,這麼說的父親看起來有點失望。

    「如果你想上去的話,也可以,不過關於你所有的一切都被我媽扔掉了。」

    因為我不喜歡對過去拖泥帶水,所以見到父親試圖翻起往昔,說出口的話顯得很不客氣,讓已經結束的徹底結束不好嗎?

    「我只是想去看看你長大的家。」父親訕訕地說。

    「那走吧。」

    父親大概看出我說話無情,回道:「下次吧,午餐時間快到了。」

    在他要把我帶到他家這種時候,我只有刻意地和他保持距離來保護自己,雖然說母親說過他也是這個是個世界上對我無害的人,但他曾拋棄過我。

    父親的家在五緣灣濕地公園附近,那一帶環境很好。

    難怪昨天姜青禾會說我是沒有扶正的千金大小姐,父親的家,一看就能讓人明白房主是有錢人,他的家就像他的學校一樣,又大又豪華,房子的風格本身並不張揚,可面積擺在那裡。

    此前,母親將她的財產轉到我名下的時候,我還驚訝於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教師卻有那麼多存款,看來她說是從外公外婆那裡繼承而來多半有水分,因為,我記得外公外婆並不算太寬裕,他們最後只剩下房子,而且那也是她和上海的舅舅平分。

    可是,忽然知道自己是有錢人的女兒非但沒有令我覺得開心,我反而為將要面對的人和事發愁,光是一個姜青禾就夠嗆了。

    果然,一跟著父親進入他的家門就有五六個人同時向我看過來,那其中自然包括姜青禾。

    父親一一地為我介紹,那些人當中有他的父親、妻子、姐姐、外甥,以及外甥媳婦——姜青禾,現在我明白為什麼她會待在父親家裡了,原來是親上親。

    打過招呼之後,這一趟見面,我一下子多了爺爺、姑姑和表哥,確認下了,想要孫子的女人應該沒在,以及姜青禾,她自稱是我表姐,看來她並不屑於做我的表嫂,而是以她姑姑,也就是我父親的現任妻子的侄女自居。

    原本我還以為除了姜青禾,父親的妻子也會對我帶著敵意,但其實她是一個十分和善的女人,說話異常溫柔,面容也是那種毫無心機的賢妻類型,也難怪她能夠跟著我父親去見我母親,想來是肚量非凡的女人,要不然就是沒什麼脾氣。

    大家對我的到來基本都算熱情,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接連不斷地向我拋問題。

    「阿策之前給我買過你的詩集,每一本我都有,寫得還是不錯的,現在還有寫沒?」 BY爺爺。

    「小時候,我常常帶你的,你還記得嗎?」 BY姑姑路嚴瑾。

    「你的眉眼和你爸真是一模一樣,要是我也有你這樣的女兒該多好。」 BY父親的現任妻子姜嶠嵐。

    「阿秋,還記得嗎?中秋節那天我們見過的。」 BY表哥張朝樾。

    「小時候你們一起玩過的,你還經常帶阿秋遊泳。」 BY姑姑。

    「非要姑父去請才過來,看來阿秋是嫌棄表姐的車配不上她大詩人的身份咯。」姜青禾用那種調侃的語氣說,惹得大家都笑了。

    我一一地接應大家拋過來的話題,儘量收住自己的鋒芒,露出最友好的那一面。

    「秋秋回到家,爸,我們今天是不是燒一炷香?」父親問他的父親。

    那爺爺點點頭,「是該給祖宗燒一炷。」

    大家紛紛附和,姜青禾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湊到我耳邊,低聲說:「你和程連悟到哪一步了?」

    「樾哥,青禾姐問我——」

    走在前面的長輩們一齊回頭,姜青禾忙捂住我的嘴巴,嘿嘿笑,「沒事沒事,我們開玩笑呢!姑父,我們快帶阿秋去燒香認祖宗吧,完了好開飯,我肚子快餓扁了。」

    長輩們笑說午餐的時間確實到了,家廚已經備好,等燒過香就可以開飯。

    在長輩們的帶領下,我拜祭了先輩的牌位,說起來我對這些並不是很排斥,因為就算我和父親一家陌生,但我確確實實是他們的後輩,這是無可改變的事實,我很輕易地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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