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2023-09-19 15:50:42 作者: 等等月亮
    不過,游小桉才不打算乏味地問他是不是喝醉了,而只是微微仰望著,靜靜地打量著他沉默的樣子,此時此刻,他在想什麼?

    「我剛剛見了陳晉孺。」最終,項虔先開了口。

    游小桉有些吃驚,他還真的去找他了。

    「你們——」

    「沒有。」

    「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我們沒爭執,更沒打起來。」

    「誒,你這人!」游小桉見他依然不肯坐下,就將自己的位置挪遠了一些,「所以你們交上朋友了嗎?」

    原本游小桉是想說你們見面怎麼不叫上我。

    是的,既然是要解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是,她也想在場。

    「怎麼可能?」項虔最終沒忍住,「你確定陳晉孺真的跟你說過那些話嗎?」

    他的話像針一般刺到游小桉,「信不信隨你。」她不打算乏味地解釋。

    「我不是懷疑你。」項虔的臉仿佛越來越紅了。

    「如果這都不叫懷疑的話,那麼,或許我們對懷疑的界定有偏差。」她本來不想生氣,可是越想克制,說出來的話就越尖銳。

    「陳晉孺說前天他沒見過你,我必須確定是誰在說謊。」

    「那你還說你沒有懷疑我?!」

    項虔有點頭疼,「你只要回答我確不確定就可以。」

    「我說了,信不信隨你。」

    兩個人開始朝不同的方向拉鋸,溝通失去理性。

    「我相信你。」項虔真的不是懷疑游小桉,而是,他在想這其間存在的偏差出在哪裡,「不過,今晚陳晉孺一副無愧於心的模樣,他有說想叫你過去當面問一問,只是時機不對,所以我才沒叫你。」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再約見一次。」游小桉最討厭不被信任,而且還是說要保護她的人,現在,她也變得滿臉通紅了。

    「不行!」項虔撲通一聲,重重地坐下來。

    沙發那一頭的游小桉感受到了他的重量,是男性那種壓倒性的氣勢。

    「為什麼不行?他自己做過的事情說過的話,到頭來卻說那天沒見過我,難道我不該當面質問他嗎?」

    「你要怎麼質問,要如何證明他見過你說過那些話?」

    游小桉啞然。是喔,果然無法自證。「陳晉孺是個兩面派!」

    「我也懷疑。」項虔側身,他的酒精性臉紅還沒退卻。

    而游小桉的慍怒紅也還在臉頰上蔓延,不被信任加上無法證明陳晉孺對她說過那些恐嚇的話令她懊惱。

    這時候她終於能看清項虔對她的關心了,是的,他不是懷疑,而是想要讓她完全地免於被陳晉孺傷害的種種可能。

    「陳晉孺在人前總是一副純良無毒、如同氧氣的模樣,仿佛根本不懂得什麼是傷害。可是你不知道前天他在學校目前堵住我的模樣有多可怕,雖然不是凶神惡煞,可他心不在焉地說話的樣子反而更讓我不寒而慄。」

    「嗯,說到這個,我讓人調查過,陳晉孺有精神科病史,但不太確定他是不是人格分裂。加上你,還有他的一個前女友,目前只有你們兩個見過他的另一面。」

    「人格分裂?!」游小桉就好像找到了困擾她多時的問題的答案,聲調不自覺變高,「還真有這種感覺,他單獨見我的時候,完全和人前的陳晉孺不同,就像另一個人,而再見的時候,他又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單獨見過他幾次?」

    「我沒有單獨見他好不好?都是他在學校附近截住我,兩次。」

    「現在我們不確定陳晉孺是不是人格分裂,這樣,如果下次他再單獨找你,你暗中錄個音,或留個證據。近期,我也會派人暗中保護你。」

    「去調取那學校附近的攝像頭不是更便捷?」

    「這樣會打草驚蛇。而且,也不確定你們之前碰面的地方被哪一個攝像頭拍到,難度比較大。」

    「第一次是在咖啡館——」游小桉頓了頓,「算了那次太久了,都是開學那天的事情了,如果有下次,我注意下。」想起散發著黑暗氣息的陳晉孺堵在自己面前的模樣,她仍然心有餘悸。

    「你自己要當心,儘量不要和他正面衝突。」

    游小桉點點頭,「你自己也要當心。」陳晉孺說過的話讓她確信,如果她不離開這裡,首先受到傷害的人應該是項虔。

    「放心,普通人傷不到我。」

    「陳晉孺不是普通人。」

    一陣寂靜。夜越來越深 。

    住到外面一點都不比家裡簡單。游小桉就像第一次真正地接觸到這個世界的陰暗面,可是,看到近在咫尺的項虔,他那種沉著的模樣悄無聲息地撫慰著她的不安。

    就好像,即便陳晉孺有多麼居心叵測,項虔都有辦法讓她免於傷害。

    游小桉不確定這算不算戀愛中的盲目,她覺得不論陳晉孺有多麼邪惡,以後她都不要再輕易地生出那種從項虔身邊退出的怯懦想法。

    「項大王!」

    項虔看向她,等她說下去。

    「你不是很早睡喔?十一點半了。」

    游小桉淡然一笑,那笑容中有釋然,也有信任。

    「我去洗澡。」

    他平靜的語氣令人安心。游小桉還想說點什麼,最終卻只靜靜地看著他起身向浴室走去。

    一天的盡頭,這樣的結束方式帶著一種期然,仿佛兩個人都意猶未盡。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