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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3:52:33 作者: 離心嘰
    他自然地握住冰涼的手塞進自己的外套口袋,不斷揉搓手指,希望提高些熱度。

    「我是說真的。」林浩宇湊近人咬耳朵。

    熱氣噴灑在耳尖,本就熱的耳朵立即變得燙人,周復終是回頭,看向河邊青春意氣的年輕人。

    橋面上是川流不息的車,喇叭「滴滴」作響,橋下卻靜謐得很,天冷時連水流都仿佛不會起伏,悄無聲息。

    「周復,我……」林浩宇沒說完,他感受到包裹自己手掌外緊縮的手指,便貼近人親了上去。

    周復沒有躲開,交換了他們在這座城市的第一個吻。

    臨到回去的那天夜裡,林浩宇做了個夢,夢裡海面波濤起伏,浪涌拍打船身,漸起白色的花朵,天邊正躍出金日,照得滿天霞光。

    周復站在他身旁,在金霞中回首,甲板上的風吹得他睜不開眼,但林浩宇還是知道他在笑。

    林浩宇看得心裡一動,忽然就醒了過來,一看手機才剛過十一點,睡了半個小時都不到。

    這趟旅程剛開始不怎麼如意,但後來越來越開心,林浩宇一想到明天就要回去,甚至對這裡產生了留戀。

    他打開床燈,借著光坐到周復的床邊不住打量人,回憶夢裡的場景。

    也許是心有靈犀,周復也睜開了眼,啞著聲音問他:「你怎麼不睡?」

    「我睡了,但做了個夢,又醒了。」林浩宇見人醒了,索性躺在周復的旁邊。

    「什麼夢?」周復掀開被子把人裹進來,聲音黏糊地問著。

    「我夢見我們去坐海上遊輪……」

    「遊輪?」周復疑惑道。

    「嗯,在甲板上看日出,你就在我身邊,這夢是不是在說我們還會再來這裡,那時候海上沒有冰,是個溫暖的季節。」林浩宇娓娓說著。

    夢講得很簡單,周復卻聽得仔細,直到林浩宇的聲音弱下,周復才緩緩約定道:「會的。」

    「我們終於回來了!」林浩宇拖著行李箱,跑得倒是很快,他嘴裡不停念叨著回來有多好,還是這邊暖和之類的,根本不像昨晚說的那般留戀J市。

    周復笑著跟在後面走進樓道,點亮上行的按鍵。

    「叮——」得一聲,電梯門開了,但林浩宇的手機也同時響起。

    「餵?」林浩宇剛接起來,準備走入電梯。

    「下樓。」

    他哥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壓抑,林浩宇隱隱感到不安,上電梯的腳步便遲疑了下。

    「林浩宇,別讓我說第二次。」他還沒說話,電話那頭很快傳來聲音。

    這聽起來真是有急事了,林浩宇做手勢示意周復先上樓,自己出去一趟。

    電梯門剛剛關閉,林浩宇出聲問道:「怎麼了哥?」

    「給我滾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老哥終於上線了

    第32章 林清遠

    「有話好好說嘛,你讓我滾哪兒去——」林浩宇正說著忽然頓住。

    租住的樓靠近小區大門,林浩宇剛從樓道出來,說話間還沒走上幾步,就透過大門看到站在路邊的背影。

    今天的雲很厚,天空灰撲撲的,光線不好。到了中午,溫度穩定在零度左右,站在路邊的人卻不怕冷地穿了件深色長款大衣,脖頸和手都露在外面,被風吹得煞白。

    要風度不要溫度,一看就是他哥的做派。

    他哥林清遠明顯和自己分屬兩種人:從小成績優異,做人一絲不苟,班幹部、年級幹部、學生會主席,什麼都做過,參加各種活動比賽,當交換生出國都能交換出大名堂,標準的人才,妥妥的企業繼承人。

    明明普通人一天只有24小時,林清遠卻過得像是36小時,能在一天裡完成別人一天半才夠做的事。

    至今林浩宇也不太懂,為什麼他哥這位學霸,高中的時候還能抽出時間給自己這個小學生做飯。

    人生已經很成功了,林清遠身上就只有一件事不太符合他成功人士的人設——暴躁。

    也不是一直都是暴躁的,林浩宇偷偷問過公司的助理,他哥有沒有動不動就罵人的習慣。

    得到否定的答案後,林浩宇懷疑周圍的人可能都被上司PUA了,連被罵都聽不懂。

    畢竟他哥不僅會說髒話,還把語言修煉到十級,殺人不見血,洗腦員工還不是輕輕鬆鬆。

    簡而言之,林清遠在林浩宇心中的形象複雜,兩極分化嚴重:一面是遙不可及的別人嘴裡的標準孩子,人中精英,一面又人模狗樣,斯文但嘴上敗類。

    「哥——」林浩宇剛走近人,看到林清遠轉過來舉起手,立即縮了下脖子,往後退開半步。

    林清遠其實是要比他低一些的,眼型也隨了他們母親,眼窩較淺,五官清淡,看人時沒有攻擊性。

    奈何他在林浩宇心裡永遠是高一節、抿嘴凶人的模樣,只要一抬手,後面緊跟著就是大力的一巴掌,林浩宇形成深刻的條件反射,氣勢輸掉一大截。

    林清遠永恆地不會問好,上來就冷著臉直接問話:「剛才你和誰一起進小區的?」

    林浩宇剛把周復追到手,正在濃情蜜意時,還沒思考過怎麼和家裡人交代,面對哥哥的問題,一時愣住沒有說話。

    「不說話就行了?」林清遠搓了下凍得褪色的手,吹著並不存在的灰塵,不屑地道:「是不敢說話了吧,我看你對著他動作挺親密的,你準備怎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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