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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3:48:26 作者: 輕卿辭
    為了預存體力,蘇宛辭努力多吃一點,傅景洲全程坐在對面看著她,自己碗中的飯倒是一點都沒動。

    他目光太熾熱,完全忽視不掉。

    蘇宛辭被他看的心慌。

    總覺得他似乎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

    到了後半段,蘇宛辭吃飯的速度明顯慢了很多。

    見她扒拉碗中的飯粒,傅景洲拿著筷子給她夾了些菜。

    聲色繾綣,藏著蘇宛辭看不懂也不願意看懂的眷戀:

    「小辭,懷孕期間辛苦,一定不能挑食,哪怕沒有胃口,為了自己的身體,也要多吃一點。」

    蘇宛辭沒聽出他話中的澀意,目光落在了他放在她碗中的食物上。

    見她盯著不動,傅景洲捏著筷子,唇角溢出一絲輕嘲。

    他輕聲說:「我沒用過,筷子是乾淨的。」

    不知為什麼,在說這句話時,傅景洲腦海中冷不丁蹦出當初在湘城她剛剛得知他接近她的真相,前去公寓找她的那一天。

    【別碰我,髒!】

    女子眼底的恨意和厭惡是如此明顯。

    明顯到就像一根鋼釘,狠狠刺痛了傅景洲的眼。

    哪怕他刻意去遺忘,刻意忽略當時心底的徹痛,卻在現在發現,當時的一切,早已深深埋藏在了心底最深處。

    哪怕不刻意去想,當初的所有,也會不定期的跳出來,在心頭再次狠狠插上一刀。

    強行將心底的苦澀壓下,傅景洲看向蘇宛辭,又往她碗中夾了一塊食物。

    「再吃一口,小辭。」

    蘇宛辭撥了兩口米飯,便放下了筷子。

    「吃飽了。」

    傅景洲的目光從她碗中掠過,卻沒有再說什麼。

    在她起身要離開的時候,傅景洲心頭疼的厲害,沒忍住問:

    「小辭,你會離開我嗎?」

    蘇宛辭腳步微頓,她並沒有回頭,傅景洲看不清她此刻的眼神,只聽到了她絲毫不含感情的聲音:

    「不會。」

    她應的很快,並沒有遲疑。

    像極了過去八年,他一遍遍問她相同問題的時候。

    只不過,這麼多年,他的問題沒有變,她的答案也沒有變,她的語氣……卻變了。

    從前她滿眼依賴,嬌軟聲音中儘是信任,可現在……

    只有一望無際的冷和淡。

    傅景洲知道她在騙他。

    可他沒想到的是,從來不屑說謊的她,為了逃離他,也會對著他說這些違心的話了。

    傅景洲兀自笑了笑。

    大廳中有中央空調,溫度一直都是二十多度,人體最適宜的溫度,

    可他卻覺得冷。

    全身冷的徹骨。

    「你去開會吧,我在沙發上坐一會。」

    說著,蘇宛辭朝著沙發走去。

    傅景洲注意到,她沒有回頭。

    一次都沒有。

    她坐在沙發上,他就站在旁邊看著她。

    一直到蘇宛辭耐心告罄,心頭升起幾分煩躁的時候,他才離開。

    「我去書房開會,你要是想找我,直接進來就行。」他對她說道。

    蘇宛辭並未說什麼,只點了點頭。

    看著她的面容,傅景洲強迫自己收回目光,卻在轉身前,仍是沒忍住,最後深深看了她一眼。

    ***

    刑航也很快進來,對著蘇宛辭打了個招呼,便去了三樓。

    蘇宛辭放下手中的雜誌,一直等到刑航的身影在樓梯口消失五六分鐘,才起身往門外走去。

    這一次,她並未再去那條林蔭路。

    出了大廳之後,直奔西南方向葉舒秋所說的那條交叉路。

    一開始蘇宛辭的步伐還比較慢,身處大廳門口,她怕傅景洲看出異樣。

    可當離開莊園兩三百米後,她再也按耐不住,手心護著小腹,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呼嘯的風在耳邊吹過,捲起額角垂落的髮絲模糊了視線。

    蘇宛辭隨手撥開那幾縷髮絲,控制不住回頭往後看。

    在這裡,依稀還能看到莊園門口,並沒有傅景洲的身影。

    蘇宛辭心下安了一些。

    腳步的動作卻片刻都不敢停。

    她知道憑藉自己兩條腿根本跑不遠,可二十分鐘過去,路上始終不見一輛車輛。

    長時間的奔跑,蘇宛辭漸漸力竭,尤其兩條腿,又酸又漲。

    她咬緊牙,卻不敢停下休息。

    努力護著小腹,繼續朝前跑。

    不知過去多久,在蘇宛辭面色隱隱發白的時候,身後遠處傳來一道焦急的喝聲:

    「小辭!」

    蘇宛辭心頭猛地一跳。

    傅景洲離得越來越近,她顧不上別的,心底只有一個念頭:

    不能被他抓到。

    決不能被他抓到。

    纖細的指尖不知何時緊緊攥成拳,漂亮紅潤的唇瓣也失去了血色。

    耳邊的風似乎越來越大,

    大到阻隔了身後不遠處傅景洲的呼喊聲和追趕聲。

    就在蘇宛辭堅持不住,腿上抽去了所有力氣,即將跌倒在地的時候,交叉路口,迎面一輛黑色的超跑顯些撞到她,幾乎是擦著她衣角走過。

    蘇宛辭冷不丁出了一身冷汗。

    身後傅景洲的聲音越來越近,近到仿佛下一刻他就能緊緊抓住她。

    千鈞一髮之際,蘇宛辭做了一件有生以來最荒唐的一個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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