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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5:26:49 作者: 羲玥公子
    「在哪?」

    「冰冰家。」舒慕輕咳了一聲,繼續說:「景庭,這一次去總部,我做了個決定。」

    「什麼?」對方的聲音幾分慵懶。

    「我決定申請去上海總部工作,所以……」舒慕哽咽著,雙唇不自覺的發著抖,「所以我要離開你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

    周景庭不帶波瀾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想清楚了麼?」

    「嗯,想清楚了。」舒慕彎起嘴角,儘量讓自己笑著,「我這段時間想住冰冰家,明天就回去收東西。」

    電話那頭保持著沉默。

    舒慕沒聽到動靜,她說:「那我掛電話了。」

    掛了電話,舒慕的眼眶再次紅了起來,她放在心尖上八年的周景庭,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周景庭,現在終於要放下了,那種感覺,像如釋重負,又痛不欲生。

    黃穎冰抽了兩張紙巾給她,「所以,這算分手了嗎?」

    舒慕點頭,沒有讓眼淚流下來,「嗯。」

    「那明天,我陪你回去收拾東西吧。」

    ——

    隔天早上,黃穎冰陪著舒慕回去收拾行李。

    電梯裡,黃穎冰挽著舒慕的手臂,她和舒慕將近十年的友誼,她很清楚她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以前她和周景庭有矛盾,都是她主動求和,「如果待會你看到周景庭因為你提分手而特別頹廢難過,你會心軟嗎?」

    舒慕笑了笑,「大概不會吧。」

    「真的?」

    「我說的是,他大概不會頹廢難過。」

    黃穎冰嘆了一口氣,「如果連和你分手都不會難過,也不挽留,這種男人不要也罷。」

    下了電梯,看著那一扇熟悉的門,舒慕忽然有些害怕靠近。

    她不知道那一扇門後面有什麼。

    周景庭在家嗎?

    他在做什麼?

    昨天她提了分手後,他是什麼反應?為什麼後面他沒掛電話,卻又不出聲?

    「你怎麼了?」黃穎冰問。

    舒慕搖頭,「沒事。」

    她拿出門鑰匙,正要開門,忽然門鎖咔噠一聲開了,一個穿著運動裝的捲髮女人摟著貓站在他們面前。

    舒慕咬著後牙槽,讓自己看上去很鎮定。

    「舒慕,你回來了。」唐雨倩彎著眼睛笑。

    舒慕沒回應,從她身邊走過,進了屋,黃穎冰跟在她身後進屋。

    周景庭剛好從陽台進來,他跟平時一樣,看不出悲喜。

    舒慕覺得自己應該大方點,她說:「我回來收拾東西。」

    周景庭沒應聲,轉身回了房。

    舒慕已經免疫了,就算周景庭對她不搭不理,也無所謂了。

    再也沒有比昨晚的那一場暴擊來得讓人心痛。

    進了房間,黃穎冰在後面鎖上了門,她雖然只是旁觀者,但已經氣得七竅冒煙,低聲罵道:「媽的,這到底是什麼品種的綠茶渣男,你這剛分手了,他們就在一起了?」

    「其實,他們在不在一起,對我來說,無所謂了。」舒慕找來一個大的皮箱,把屬於自己的東西都收了起來,被子好枕頭用收納袋裝好,有黃穎冰的幫助,二十分鐘不到他們就收拾好了。

    出來時,唐雨倩已經抱著布丁走了,周景庭也一直在房裡,沒有出來。

    舒慕把鑰匙放在客廳的茶几上,給周景庭發了個消息。

    舒慕:我走了,鑰匙在茶几上。

    如果一段美好的愛情一定要在某個時間點結束,那舒慕希望,結束的那一瞬依舊是美好的。

    這個世界上,太多曾經相愛的人在最後撕破臉,成為了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而舒慕不希望是那樣的。

    她喜歡周景庭,那份喜歡從她十七歲開始,如今二十四歲依舊沒有結束。

    她只是選了一個最恰當的時機,讓那份愛情儘量留在美好與痛苦的臨界點。

    這麼一來,痛苦也不會延續,那她將會永遠記住美好。

    ——

    2020年。

    一家名為心靈小築的甜品店裡,年輕的女人一邊用紙巾擦眼淚一邊說:「我一抱我兒子,我就覺得自己會把他從樓上扔下去,又或者把他摔在地上,我很害怕,很害怕傷害他,所以我現在都不敢靠近他。」

    舒慕溫聲安慰道:「你之所以有這樣的衝動,不過是因為你有強迫意念罷了,你的內心是愛著他的,所以你絕對不會這麼做。」

    「可我該怎麼辦?我現在真的不敢靠近他,我一靠近,想要傷害他的念頭就冒了出來。」

    舒慕道:「不要刻意逃避,用平常心去靠近他,當你的腦海里產生了要傷害他的想法後,不必太在乎,讓它去,因為你很清楚,你很愛你的兒子,你不會傷害他。」

    女人紅著眼睛看著她,「真的有用嗎?」

    「有用的,強迫症的森田療法,順其自然,為所當為,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女人點了點頭,「你是心理醫生嗎?」

    「不算,我也是個強迫症患者,為了更了解這種症狀和治療方法,我做了不少功課。」

    「那你的強迫症好了嗎?」

    舒慕笑了笑,「其實,不存在完全好的情況,只能說症狀減輕了不少。過去幾年,我很忙,每天都在忙工作上的事,忙起來我就沒空去管強迫症,不管它,為所當為,症狀也就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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