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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3:40:56 作者: 獨步尋夢
    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

    好像狂風驟雨之後,整個世界都安寧了。

    回想往事,封墨言渾身脫力,扣住她肩膀的手臂也鬆了力道。

    「不是的……」他搖了搖頭,深邃無邊的眼眸掠過濃濃的悔恨,「千千,我跟楊采月,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麼。」

    千千……

    這個稱呼,闊別了多少年,楊千語已經不記得了。

    與這個稱呼相對應的,是她豆蔻年華里,日日掛在嘴邊的「阿墨哥哥」。

    心弦一緊,連帶著眼睫都狠狠顫抖了下,她定睛看向男人,眸底含著淚意,苦澀一笑。

    「這麼說,你當時帶著她來,只是為了氣我?」

    既然他們清清白白,沒有什麼,那為什麼會讓「小姨子」坐在他的副駕位置?

    這麼多年過去,她依然記得楊采月當時得意的王者之笑。

    「我……」封墨言盯著她,突然語塞。

    那天,楊采月到底為什麼在他車上?

    男人皺眉,努力回憶著……

    他記得,千千跟他提出離婚時,正值詩雯病情加重,透析已經無法支撐身體的運轉,必須儘快做腎移植手術。

    那段時間,家裡氣氛很壓抑。

    他做為兄長,按說是最可能給妹妹捐腎的人選。

    可是配型結果並不理想。

    他也苦悶。

    然後,梁杏鳳母女主動找來,說也要做配型試試,多個人嘗試就多一分希望。

    他記得,那天接了楊采月,就是帶她去醫院做檢查的。

    是母親讓他必須親自去接。

    而他,鬼使神差的,想著千千主動提離婚,心裡極度不平……

    所以,的確抱著那麼點「故意氣氣她」的意思,便帶著楊采月一道去了民政局。

    見他說不出話來,楊千語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原來真是這樣。

    多可笑!

    她那時還以為,是楊采月一片真心打動了他,再加上她是親妹妹的閨蜜,關係更近一層——所以,他迫不及待地跟她離婚後,好把楊采月扶正。

    楊千語真的笑了下,滿目淒涼與嘲諷:「其實懷三胞胎,我壓力非常大,整個孕期都很危險,於情於理的確應該

    告知你一聲。可就因為你跟楊采月的關係,我從未有過這個念頭。」

    「死皮賴臉地嫁給你,被你當做空氣一樣存在了三年,好不容易恢復自由,好不容易能活回自己,我又怎會輕易再走回頭路,讓你跟你家裡人再次看輕我?以為我是借著孩子來要挾你,以為我想母憑子貴,重新回到豪門少奶奶的位置?」

    不會的。

    懷孕的那幾個月,她什麼都不能做,整日提心弔膽,身體跟心理都承受著巨大壓力。

    如果不是封墨言讓她失望到極致,她或許早就支撐不下去,回去尋求他的庇護和照顧了。

    可被那樣傷過之後,她不想被封墨言看輕,不想被封家人鄙視,更不願看到楊采月母女奚落嘲諷的嘴臉。

    所以再苦再難,她都獨自咬牙硬扛。

    幸運的是,她有一個值得依靠的好姐妹。

    如果沒有費費的陪伴與鼓勵,支持和照顧,她早就真的去見閻王了。

    封墨言聽著她的話,俊臉極度難受,太陽穴突突地一跳一跳,「你怎麼會這樣想?」

    「那不然呢?」她反問,臉上帶著苦笑,「你怎麼不想想,那時候你跟你的家人是怎麼對我的?我除了那樣想,還敢有別的想法嗎?」

    「不是的……如果我知道你懷孕了,我無論如何也會把你接回來,好好照顧,直到孩子平安出生。若是那樣,也許孩子們就不會早產,希希也不會受這麼多罪。」

    時過境遷,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心話?

    楊千語不想深究。

    這些陳年往事,本早就入土了,現在拿出來重新爭論,實在沒有意義。

    她緩了緩氣,平復了些,臉色也收整下來,「不說這些了,反正我都挺過來了。」

    「千千……」封墨言看不得她故作堅強的樣子,又朝她靠攏了步。

    可她馬上伸手攔住,「你別離我太近,我們之間的關係沒有那麼親密。」

    「三個孩子,你還想跟我撇清關係?」他拔高語調,臉色又怒。

    「三個孩子,並不是我們幸福婚姻的結晶,非要用道義和責任來捆綁,又有什麼意思?」

    「誰跟你說只是道義和責任的?」

    「那不然呢?」

    不然?

    封墨言瞧著她,心裡開始糾結起來,耳根子無端端熱燙一片。

    他不止一次表明心意了,可她始終不信。

    如果現在再次表露衷腸,不知她……

    兩人間沉默了片刻,封墨言暗暗一狠心,豁了出去:「我對你的心意,你當真一點都察覺不到?」

    心意?

    楊千語眼眸顫抖,盯著他,心底里只想逃。

    她不想聽這些話。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她現在聽到這些只覺得是壓力、諷刺,讓她覺得這些年所受的苦和痛都白費了。

    「如果不是我心裡始終放不下你,你以為當初爺爺逼

    我,我就會乖乖答應?」

    其實那時候,他面上抗拒老爺子的一手定奪,心底里,卻藏著連自己都未察覺到的確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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