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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5:08:59 作者: 陳之遙
    「怎麼來的?」感覺到她渾身都在抖,甘揚終於放開她,趕緊把她的行李箱拉進來,關上了門。

    「叫了輛車從機場直接過來的……」丁之童解釋,儘量的輕描淡寫,她還是不習慣做這種事,好像他對她很重要似的。

    「你這一整夜都在車上?」甘揚也沒再往下聽,幫她脫掉圍巾和外套,拉她上樓。

    「丹佛跟這兒有兩個小時時差,所以也不算太晚吧,而且我在車上睡過了……」她還在解釋,倒好像做錯了事。

    「剛才在外面站了多久啊?怎麼冷成這樣?你先洗個澡,水熱一點,不然准得感冒。」甘揚背身進了衛生間,低著頭在浴缸里放熱水,跟她說話的語氣也好像她做錯了事,但不管幹什麼,總有一隻手一直拉著她的手不放。

    第32章 甘揚一直覺得,柳總做生意的思路停留在九十年代,家庭觀念還是清朝的。

    浴室里很暖和,熱水蒸騰起霧氣,春回大地似的。

    丁之童存心不動手,由著甘揚脫掉她的衣服,把她泡進浴缸里。直到反應過來人家真的只是在給她洗澡,還問她水溫合不合適,想把她暖過來,免得感冒,她這才開始為自己思想的不純潔感到慚愧,從他手裡搶過浴花,趕緊洗完從浴缸里爬出來了。

    甘揚拿了塊浴巾給她包上,幫她吹乾頭髮,又找了件自己的T恤給她穿。那件T恤她上次也穿過,有點大,有點長,可以當睡裙。丁之童本來想說,我行李箱裡有睡衣,可真的穿上了又覺得特別好。半舊的棉料,已經洗得很柔軟了,上面隱隱有他的味道。

    等全都弄完,甘揚催她去睡覺,進了臥室連燈都沒開,掀開被子把她埋在裡面,自己也跟著在她旁邊躺下,一堵牆似地圍著她。被子很輕,很軟,也很溫暖,呼吸之間都是熟悉的香。她舒服極了,只是折騰了大半夜有點亢奮,才合眼又睜開來,在黑暗裡看著他。身邊那位閉著眼睛,一本正經地睡著。她蹭過去貼著他,兩個人緊挨著,知道他也亢奮,不是有點兒,是非常。她在黑暗裡找他的嘴唇,湊上去觸碰摩挲,又輕輕咬了兩下。

    甘揚按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動,警告說:「你再這樣就別睡了。」

    丁之童心裡想,這人怎麼這麼不懂事呢,只好在他耳邊委婉地說:「我……有點睡不著……」

    氣息輕掃,甘揚被她這句話弄得更亢奮了,連箍在她背後的手都緊張起來,嘴上卻還跟她裝糊塗,開口問:「那你要怎麼才睡得著?」

    「你說呢?」丁之童反問,答案不言而喻。

    這人還非得跟她演下去,說:「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該幹嘛。」

    無奈對手不肯配合,翻身給他個背脊,說:「那算了,睡吧。」

    他這才不演了,整個人鑽進被子裡,把她身上那件大T恤推上去。丁之童輕呼出聲,T恤下面,她什麼都沒穿。

    窗簾外面,天已經蒙蒙亮起來了。他折起她的腿,進入她的身體,嘴唇貼著她的嘴唇。肢體的動作洶湧,親吻卻溫柔。她像是被占據了所有的感官,飄搖在失控的邊界,卻一點都不怕,不急。她不去想現在是幾點鐘,也不去計算還能睡多久就要起床,是否會有人打電話找她,又有多少未讀新郵件的紅色標題在收件箱裡堆積起來。她只是吻他,也被他吻,互相索取,也互相給予。

    再醒來,床頭的電子鐘顯示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半了,丁之童睡得有點懵,剛開始還以為自己睡過頭,緩了緩才反應過來身在何處。甘揚摟著她的腰,整個人圍在她身後,也是才醒。

    她翻身過去,枕著他的胳膊問:「你今天怎麼也起得這麼晚?」

    他把臉埋進她頭髮里,委屈道:「還不是因為你麼,跟我說這周不見了,我連著兩個晚上難過得睡不著,我今天多睡會兒怎麼了?」

    「真的假的啊?」她揉著他的頭髮笑起來,有種奸計得逞的快意。

    「當然真的,你看我這黑眼圈……」他湊過來,扒拉著下眼皮給她看。

    丁之童把著他的臉看了半天,真沒看出來,有點懷疑這人究竟知不知道什麼叫黑眼圈。

    「你既然想讓我陪你過生日,幹嘛不跟我說呢?」她存心逗他,把這責任推到他頭上。

    甘揚反過來問她:「這種話你讓我怎麼說啊?」

    丁之童笑著道:「就直說啊——你個沒良心的,生日都不陪人家過。」

    「都說了要支持你掙錢了,我不能說話不算,」甘揚卻也有他的理由,「而且,這種事得別人有心才有意思,我自己說出來多沒勁啊。」

    「那現在呢?」丁之童就等著聽他表揚。

    他卻停下來想了想,說:「嗯,還行吧……」

    「也就還行?」她知道他是裝的。凌晨在門口看見她時,他臉上那個表情,她過多久都不會忘記的,還有現在,唇邊的笑意也都快藏不住了。

    叫她沒想到的是,甘揚還真挑出毛病來了,說:「你來看我,我特別高興,但你這人吧,做事就是有點有始無終。」

    「我怎麼有始無終了?」丁之童沒聽懂。

    「我說趕緊睡覺,你非不要,結果做到一半又睡著了……」甘揚控訴。

    「你別胡說八道,我明明是……」丁之童總算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臉刷地紅起來,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再往下說。太羞恥,也太冤枉,她明明記得自己是做完之後才心滿意足地睡過去的,緩了緩才想到另一種可能性,她到了,他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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