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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5:08:18 作者: 粉糰子啊
「嗯。我好不容易找到嫌疑人,結果屋裡被打掃的非常乾淨,嫌疑人早就潛逃了。」相柳將自己重重的摔進座椅里,手掌擋著眼睛,不由自主的委屈:「要是我早一點發現,就可以抓到兇手了,我不想再以內疚的心情去上班了,贖罪式上班太辛苦了!」
賀崢宇心臟重重下沉,當初左樂說有發現的時候他確實對自己帶的人有自信。
現在破案進入死胡同,不止相柳,就連他自己也會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這件事上過於依賴相柳?
但這種想法只停留了一秒。
「相柳,不說整個世界了,就光是我們市局,破不了的陳年案件有的是。」賀崢宇將電話夾在下巴與肩膀之間,打開礦泉水喝了一口,蹙眉望著旁邊窗外樓下步履匆匆的人們:「這件案子從頭到尾,雖然我沒有和你們摳細節,但以我對你們工作能力來看,放在是我,也不會是逢案必破的。」
說到這裡,賀崢宇忽然打開話匣子似的:「我之前跟著師傅辦過一個兒童綁架案,2012年,是我上班實習的第一年。」
「也是快要過年前的那段時間,局裡當時接到一起報案,說是城南有一對做生意的夫妻6歲兒子被綁架,綁匪要8000塊錢贖金。」
「我們都知道,綁匪要贖金從來都是幾萬幾十萬幾百萬,這隻要8000塊錢,一來會不會是熟人作案二來我們確實當時想的簡單,認為錢不算多就麻痹了警惕。整個組就師傅和我以及另外一個同事,沒有找任何協助,我們三個人來到綁匪取贖金的地方等待。這個綁匪確實了解當地情況,選擇在市中心醫院門口的公交車站交贖金。車站沒有監控,偵查人員也不能站在車站暴露目標,我們三個人分別守在醫院門口,公交車站後面的私家車裡,另外一個出口。」
「孩子的父親按照要求將錢放在塑膠袋裡,放在等車的椅子上。」
「結果我們錯誤的估計了當時下班高峰期的人/流,幾十個人瞬間一團似的衝上來,塑膠袋早就不見了。」
「當時大家心涼半截。剛開始還在抱有一絲希望,說收到錢綁匪就會放人吧。結果一個月過去了,我們還在傻傻的希望:8000塊才能花多久,他會再聯繫父母的吧。就這樣三個月過去了。」
「誰心裡都不是滋味。我們三個人將孩子的照片放在錢包里,走在路上看到有牽同樣年紀的孩子的人都要下意識辨認一下,會不會是那個孩子。」
「結果三個月後,又有夫妻來報警說孩子被綁架,這次綁匪要10萬塊。」
「你能理解我們的心情嗎?怕他來又怕他不來的。這次師傅吸取教訓,找特警協助,找領導統籌,領導特別重視還叫來記者全程跟蹤記錄——」
「終於在交贖金的時候,一群特警衝上去,如同人山一般將他壓在身下,成功抓獲。一時間所有人都認為案件要結了!領導便讓記者全程跟進盤問口供。結果嫌犯看到記者在,瞬間人就張狂起來,反覆訴說自己的悲慘:自己就是受害人父親單位的員工,當時驗收其他公司送來的貨物時嫌犯交接時,受害人父親核查後發現少了一箱蘋果,以此扣除嫌犯的工資。一箱蘋果的錢,卻激怒嫌犯綁架孩子。我們卻非常失望,他和之前的案件沒有關係。而且在關鍵問題上,死咬著我們要的窩藏地點就是不說。」
「我們快要急死了。這個人出來的時間越長,孩子越危險。」
「忍了三個小時,最後是師傅不顧領導命令,提著記者的領子將他丟出審訊室,我們有的是辦法讓嫌疑人坦白。」
「後來我們在城外田地邊的水道內,找到了孩子的屍體。」
「據兇手說,他當時為了避免孩子到處亂跑,刻意脫掉了孩子的衣服。在快過年的田地水道里,孩子可能聽著外面的人聲車聲鞭炮聲被活生生凍死了。」
「更可悲的是,據法醫解剖,孩子是在三個小時前死亡。也就是說,如果沒有記者的調查,孩子或許還有救。」
「直到九個月後,我們接到報警,說是在之前孩子被綁架的同轄區內,一個13歲的孩子父母來報警,說孩子被人綁架,問自己要8000塊錢,還沒付錢的時候孩子回來了。」
「綁架兒童,8000塊錢,我們所有人都興奮死了,尤其是我師傅,去找那個孩子的時候興奮到聲音都在打顫。」
「據孩子一說,我們總算是摸透了犯罪模式:兇手穿著網上購買的警服專門在遊戲廳附近看到正在打遊戲的穿的比較整潔的孩子,上去就拍拍肩膀說:我是警察,你怎麼沒有上學而在這裡打遊戲,你得跟我走讓你爸媽來找你。周圍人和孩子一看,是警服瞬間放鬆警惕也不掙扎便跟著走了。而走了之後,兇手問了孩子家裡信息之後,隨意找個井蓋打開,將孩子丟下去。自己就去找孩子父母取錢,消失了。」
「我們高興的同時,也極度失望。1.我們當初也是找所有的輔警協助,在全區展開過地毯式的搜索。而兇手當初丟孩子的地方,就在我們搜索的範圍內。誰敢有勇氣想像,在兇手當年拿了贖金逍遙離開的時候,一個六歲的孩子在下水道內透過井蓋上的兩個小孔望著外面有多可憐,案發已經幾個月,誰敢去向孩子還在不在?2.這個13歲的孩子儘管自己逃出來,卻因為驚嚇過度無法提供兇手的長相或其他特徵。我們所有掌握的,就只有1.警服,2.兇手住在本轄區,對本轄區非常熟悉。當時茫茫人海,誰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