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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5:06:15 作者: 景戈
    簡卿抿了抿唇,冷冷地說:「我到渝市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簡宏哲聞言,知道簡卿是湊齊錢了,喜上眉梢,語氣立刻和緩下來,「那快來店裡吧,要不要爸爸開車去接你?」

    「不用了,你把不動產權登記證書,身份證準備好,我一小時後到。」簡卿不想和他浪費時間,幾句話交代完畢,直接掛了電話。

    然後聯繫上她提前找好的中介,買房的手續極為複雜,她不太懂,加上她對簡宏哲的人品並不信任,交給專業人士來做會比較好,雖然這樣又要多花出去一筆錢。

    簡宏哲的小飯館開在渝市唯一一所衛校旁邊,做的是學生生意。

    簡卿選了離小飯館不遠的衛校和中介碰頭。

    衛校的位置明顯好認,要是直接在飯館碰面,她怕中介會找不到藏在小巷裡的飯館。

    中介小哥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襯衣,脖子上掛著房產中心的工牌,很好認。

    他理著乾淨利落的寸頭,身高在一米八上下,皮膚呈健康的小麥色,應該是成天風吹日曬跑業務的緣故。

    五官端正,是一看就很有親和力的長相。

    簡卿走到他面前,友善地打了聲招呼,「你好啊。」

    周承一愣,對上迎面而來的簡卿,眼眸微微發亮,有一瞬間的失語。

    又很快回過神,恢復成了專業的房產中介人,「簡女士是嗎?你好,我是周承,之前和你聯繫的就是我。」

    他們之前沒有見過面,都是通過微信聯繫,簡卿問了他不少關於買房要辦的手續和流程。

    簡卿點點頭,朝他笑了笑,「那我們走吧?」

    周承來之前還在想,不知道買主是什麼冤大頭。

    這年頭大家都是擠破頭要在市里買套房,誰還跑縣裡買,還是花二十萬去買渝縣那麼一間小平房。

    雖然前段時間,有消息傳渝縣有可能會升級成市轄區,整個片區都要拆遷重建,不會是真有人信了吧?

    周承本來想著,這送上門的買賣,中介費不掙白不掙,只是當他看見買主是這麼一個安靜漂亮小姑娘,突然就下不去手了。

    他輕咳一聲,「你確定要買渝縣的那間房子嗎,其實市里也有很多同等價位,性價比更高的小戶型,我可以帶你再去看看別的。」

    簡卿搖搖頭,「不用了,我就想要那套房。」

    周承沉默半晌,看她語氣堅決,沒有一點猶豫,像是打定主意要買似的。

    「那一會兒我再幫你講講價吧,二十萬的價格太虧了。」

    簡卿的腳步頓了頓,側過頭看他,開玩笑地說:「講價了你的中介費不就少賺了嗎?二十萬交易就好。」

    她只盼望著簡宏哲別臨時變卦要漲價。

    周承低頭看她,午後的陽光照在簡卿的臉上,素麵朝天,膚色白到幾乎透明,皓齒明眸,像是會發光。

    向來會油嘴滑舌哄客戶開心的他頭一次說不出話來。

    -

    一輛黑色保時捷SUV在衛校門口緩緩停定。

    翹著二郎腿,坐在保安室里喝茶的校長放下手裡的保溫杯,趕忙迎了出來,湊到車窗邊,臉上堆著笑。

    「陸教授——」

    漆黑反光的車窗落下一半,男人淡淡『嗯』了一聲,和他打了個招呼,「李校長。」

    聲音低啞徐徐,清冽好聽。

    李校長看了眼腕上的大金表,「我們直接去飯店?開了一早上的車也累了,正好休息休息,下午才有精神講課。」

    他託了幾層的關係和人情,約了好久,才請到在協和醫院頜面外科最具權威的教授,來給他們口腔護士科的老師上課。

    口腔護士科是他們衛校唯一的招牌,就指著這個科室招生了,故而李校長特別重視這一次培訓。

    陸淮予站在香樟樹下,左手插著兜,在等李校長開他的車出來。

    他不熟悉渝市的路況,自己的車就停在了校門口。

    一身裁剪得體的高定西裝,襯得他身形挺拔修長,寬肩窄腰,寸寸線條都是完美。

    午後的溫度上升,大衣外套被他脫下,搭在臂間,西裝袖口微微上收,露出精緻的銀色袖扣。

    男人五官深邃,眉骨精緻,尤其那一雙漆黑的眼眸如墨,臉上的表情淡淡,周身透著一股子的清冷疏離。

    由於外表過於出眾,只是那麼站著,就引來許多出來買飯的學生頻頻側目。

    陸淮予的目光漫不經心,移到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原本沒有聚焦的眸子倏地停某在一處。

    人群里的小姑娘,矚目惹眼。

    柔軟的黑色短髮被別在耳後,羽毛似得在雪白的天鵝頸上輕掃,露出瓷白的小臉,好似一塊無暇美玉。

    她時不時抬頭和旁邊的男人說話,眉眼含笑,又乖又巧。

    兩人肩並肩地往深處的小巷子裡走。

    第23章 只是愛沒有了。

    從衛校門口左拐進去的小巷裡, 一家小小的飯店出現在眼前。

    小飯店原本的名字叫簡愛小炒。

    簡是簡宏哲的姓氏,愛是陳媛名字里的一部分,現在看來, 這個名字簡直是諷刺和可笑。

    小路的邊沿長滿了青苔, 觸目都是熟悉的場景,一切皆為過往。

    她抬頭看了眼牌面, 『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脫落, 只留下一層淡淡的印記,模模糊糊,看不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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