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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3:21:42 作者: 折枝伴酒
人已經在外面, 她還能說什麼?
裴晏行似乎就這麼點耐心,見她不出聲,便抬起她下巴, 繼續逗弄她唇舌。
不知道過了多久,余笙忍著連氣都不敢出, 更不敢放任自己發出半點可疑的聲音。
直到安檸終於確認她睡著的事實, 轉身下樓。
裴晏行勾著她的腰把她帶到床沿, 坐在自己腿上,捏捏她紅透的耳垂,啞聲笑:「嚇成這樣。」
余笙咬咬唇,瞪他:「你還有臉說。」
以前沒發現他這麼會使壞。
「這兒好像是不太合適。」他手指纏在她頭髮里, 一圈一圈繞著玩,「出去約會?」
余笙瞥了眼窗戶, 院子裡不停有人在說話:「都在外面呢,怎麼出去?」
「這麼怕被發現?」裴晏行笑了。
「怕他們八卦,影響工作。」余笙戳戳他肩膀,帶著討好的語氣說, 「要不你先出去,我過幾分鐘。」
「行。」男人揉揉她腦袋,放過她,起身離開。
余笙從窗戶里看見他走出院子, 數著時間過了五六分鐘,才對著鏡子整理整理儀容,下樓。
「余笙你睡醒了?要出去嗎?」安檸邊吃飯邊問她,「你真不吃兩口啊?」
「嗯, 不餓。」余笙心虛地笑了笑, 「我出去轉轉。」
招待所往右一百多米, 她看到裴晏行的車停在那棵歪脖樹下,便快速跑過去。
車上他遞給她一個小麵包,和一瓶牛奶。
余笙狐疑地看他:「你怎麼會有這些?」
裴晏行看出她心裡的小九九,輕笑:「妹妹愛吃不吃,大不了留給別的妹妹。」
余笙哼了哼,撕開麵包袋子,把麵包當成他用力啃下去。
裴晏行笑得開懷。
最後兩人進了那天她洗澡的小樹林。
「不會有蛇吧?」余笙後怕地問。
裴晏行走到湖邊,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之前不少村民受傷,我們派人把這一片的蛇都捕了。」
余笙挨著他坐下,把他的胳膊抬起來,摸了摸:「還疼嗎?」
是那天被咬的地方。
「早好了。」男人反握住她手,攏進他寬厚的掌心,緩緩摩挲。
空氣里安靜得過分,只能聽見樹葉的沙沙聲,和湖面被風吹動的水流聲。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看得她臉頰飄紅。
「裴晏行。」余笙無比認真地說,「你知不知道你每次這麼看著我,都像在勾引人啊?」
「那勾引到了嗎?」他低下頭,手指輕輕捏住她下巴,灼熱的呼吸壓下來,意圖不言而喻。
余笙眼皮一顫,抬手捂住他嘴巴:「還親,我回去沒法見人了!」
「沒事,我輕點兒。」他執起她的手,在掌心吻了一下,然後拉開那隻手,溫柔地銜住她唇瓣。
和喜歡的人接吻真的會上癮。
余笙不由自主地摟緊他腰。
過了很久,腦子突然清醒一些,把他推了推,雙眼迷離地望著他眼睛:「你還沒跟我說清楚,那個薛晚晚怎麼回事。」
裴晏行手臂勾著她的腰,兩人額頭相抵。
他捨不得離開,鼻尖貼著鼻尖說話:「跟你講過我三哥吧?」
余笙「嗯」了下。
「她爺爺,是我三哥以前的老領導,不久前剛去世。」男人嗓音里夾著嘆,「這孩子挺可憐的,她爸很早就犧牲了,媽媽改嫁後就沒管過她,跟爺爺相依為命。上個月從國外趕回來參加葬禮,也沒見上薛老最後一面。」
「這兒是薛老以前的部隊,所以她放棄了國外談好的工作,到這兒教書。」
余笙聽得心情沉重,不由握緊他手指。
「薛老在世時對我很好,像親爺爺一樣。所以我把晚晚當妹妹。」裴晏行將指尖穿進她指縫,鄭重其事地說,「我保證,她對我沒有別的想法。」
余笙垂下眸,嗓音也埋得很低:「那我相信你。」
腦子裡掙扎了很久,才問他:「我要不要再去見一下薛晚晚?」
裴晏行揉著她頭髮:「怎麼?」
「之前我以為她是你以前的……所以對她態度很不好。」余笙抿了抿唇,「我是不是要跟她道個歉?」
男人勾起唇,指尖摩挲她下巴:「有空一起見吧,讓她認認嫂子,別整天笑話我找不到媳婦兒。」
余笙抬手握住他,眼裡重新漫上璀璨的光芒:「嗯。」
兩人在湖邊一直坐到夕陽籠罩,烈日變成徐徐的晚風,天邊雲霞絢爛又柔和,像棉花糖一樣,余笙把頭靠在他肩上看。
裴晏行第一次跟她講那塊手錶的故事。
那是三哥裴正澤送給他的十六歲生日禮物。
當年飛機出事,燒得只剩一個空架子,裴正澤連屍骨都沒有。
很多東西都燒進了衣冠冢,留下與他相關的,只剩這塊表。
這是裴晏行最寶貝的東西。
而這塊表,現在戴在她手腕上。
余笙摩挲著光滑的錶盤,輕輕說:「以後你每次落地,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男人摟著她的肩調侃道:「怎麼,要行使家屬權利了?」
「沒跟你開玩笑。」余笙仰起頭,眼眶泛紅地望著他,「你答不答應?」
那天和嫂子們一起吃飯,到後來聽她們聊了很多。
旁人都只知道軍嫂這個稱呼的榮光,知道她們所享受的優厚待遇,卻並不了解她們背地裡付出了多少。而這些飛行員家屬,每天在家死守苦等的,不過是一條平安降落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