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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5:00:07 作者: 鵲橋西
陳譯禾簡直被氣笑,嘴角動了動,扯出一抹譏諷的笑來,語氣森冷道:「第一,你確實無能。」
「第二,跟你回京這事,且不說她自己願意與否,人已經嫁了我三年,你現在讓她跟你回去,讓她以後怎麼辦?」
蘇止瑜冷硬道:「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法子。」
「行,那我也直接跟你說了,人,我不給你。」陳譯禾冷眼掃向他,嘲笑道,「我與她是官府做了記錄的正式夫妻,有婚書為證,我不放手,你能有什麼法子?」
蘇止瑜怒目瞪著陳譯禾,胸膛起伏,仿佛遭受了莫大的欺辱,他忍了又忍,忍無可忍道:「你到底是真不記的還是在裝傻?」
「什麼嫁到你家裡?當初明明說得好好的,是以出嫁的名義寄養在你家!」蘇止瑜看著氣壞了,恨不得用眼神將陳譯禾凌遲了一般,咬牙切齒道,「婚書?你當我不知道那婚書是假的?」
氣憤之下他聲音很大,話音剛落,就聽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
蘇止瑜心中一震,倏然扭頭看向一旁的折屏,呵斥道:「什麼人?」
他上前兩步,揮袖推開折屏,正對上裡面雙目茫然、指尖顫抖的蘇犀玉。
第57章 往事 「只想讓你與哥哥回家去。」……
蘇止瑜愣住, 雖說他一直想見蘇犀玉,可這麼毫無心理準備地見了,卻大腦一片空白,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 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話。
他呆呆望著蘇犀玉, 時隔三年, 眼前的姑娘隱約還能看出幾分當初的稚嫩, 如今雖眼中含淚,可不管是神采還是裝扮, 都遠勝當初在京城時的模樣,熟悉又陌生。
方才對著陳譯禾還口若懸河、氣吞如虎的蘇止瑜,現在卻喉頭乾澀, 內疚、自責堵在心口,什麼都說不來了。
廳內氣氛凝固,還是蘇犀玉出聲打破了寧靜,她緊緊抓著桌角站了起來,直直對著蘇止瑜,嗓音顫抖道:「你把事情從頭到尾……說清楚!」
蘇止瑜仿佛被她聲音驚到,撐在折屏上的手不自覺地加大了力氣, 折屏不堪重負,轟隆倒地。
他忙把手縮回,道:「玉兒, 我、我……」
不等他「我」出個結果, 後肩忽地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蘇止瑜一個趔趄險些摔倒,眼看著陳譯禾擦著他的肩進了側間。
陳譯禾先是撿起摔在地上的暖手爐,拍了拍, 又伸手去牽蘇犀玉。
蘇犀玉那雙手細膩溫熱,與她此時悲苦的表情正好相反。她沒敢抬頭去看陳譯禾,水霧瀰漫的雙目落在被他抓著的手上,一動不動。
陳譯禾強硬地將人牽至外間按在椅子上,又將暖手爐放在她膝上,轉臉對著蘇止瑜凜聲道:「你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了!」
蘇止瑜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忽視他的與蘇犀玉親昵的動作,緩緩開口說起了當年的事情。
蘇銘祠因為幼年被妾生子折辱的遭遇,格外重視嫡庶與子嗣,雖有妾室,卻不許她們留下血脈,僅有蘇夫人產下的一兒一女是府中正兒八經的少爺小姐。
而蘇夫人一生毫無主見,出嫁前聽父兄的,出嫁後以夫君的話為準則,也格外看中自己腹中所出的孩子。
當日彭知泰將軍帶著俞楊找上門來,蘇夫人將事情和盤托出時蘇銘祠也是不信的,畢竟其中有薛勝義的參與。
可蘇夫人哭哭啼啼,說得篤定,又有彭知泰的保證,剛好那天薛立也在府上。
蘇銘祠雖與薛勝義割袍斷義,但也知曉當初是他太過絕情自私,為了維持外在形象,對薛立頗有容忍。
聽薛立道薛勝義原本打算在他日蘇犀玉成婚時,將這個秘密公之於眾給他難堪,蘇銘祠陣陣後怕。
他若是為女兒尋親,對方必然也得是京中貴胄,若事情當真如此發展,他這是親事結不成,反結了仇敵。
蘇銘祠代入了下若事情當真如此發展他該是何等的難堪,這才憤恨信了,讓人將蘇犀玉關了起來,也將薛立趕出了府門。
他最看中子嗣,現在自己孩子被人偷換,心中惱怒可想而知,然而這事說到底都是蘇夫人懦弱,若不是她隱瞞多年、若不是她聽信薛勝義的哄騙……
蘇銘祠雷霆震怒,為了維持臉面與蘇止瑜的前程,才沒將蘇夫人休棄了!
另一方面,在蘇銘祠心中,當時最重要的是要保密。蘇犀玉到底在京中養了十多年,總有人記得他有這麼個女兒,他想為俞楊正名,這才急忙讓人傳出謠言,說當初蘇夫人生的雙胎,蘇俞楊因為體弱常年養在後院沒見過人。
俞姓農戶已死,蘇家自己人不會亂說,而薛勝義空口無憑又與自己不對付,說了也無憑無據,沒人會信,唯一難安置的就是鳩占鵲巢的蘇犀玉。
蘇銘祠每看蘇犀玉一眼,就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難堪,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快速解決掉這個讓他掉臉面的罪魁禍首,最好讓她永遠說不出這件事來。
他腦中轉了種種解決蘇犀玉的方式,甚至連讓她無聲死去都想過,可這樣不行,一旦蘇犀玉出事,薛勝義一定會懷疑到自己身上。
猶豫了兩日,宮中忽然來信說要為蘇犀玉做媒,蘇銘祠大驚,本能地要拒絕,他是寧願關蘇犀玉一輩子,都不敢讓她逃離控制。
「父親被召入宮中,回來後仍是猶豫不決,我就和父親說這樣既能把你嫁得遠遠的,又能得陛下青眼,而你以蘇家嫡女的身份出嫁,蘇家就是你的依仗,絕對不敢說出真實身份。」蘇止瑜聲音僵硬,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