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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5:00:07 作者: 鵲橋西
    「……街面上都是水,地勢低一點的地方水都漫到小腿了……」

    「這麼嚴重啊?」蘇犀玉這幾天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從屋裡到外面的小花園,連自己住的院子都沒出,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況。

    丫鬟道:「可不是嘛,我今日去街上買頭繩時都嚇到了,早知道就聽府里護衛的不出去了,白白弄髒了衣裳鞋子……」

    蘇犀玉蹙眉,「咱們城內都這樣了,那外面的莊稼不是要被淹死了?還有外面的村落……」

    放在以前,蘇犀玉一看這連綿不歇的雨水,也只能想到出去會打濕衣裙和漂亮鞋子,這幾年跟著陳譯禾見的多了,才能聯想到外面的百姓。

    丫鬟可答不上她這話,猶豫道:「官府應該會派人處理吧?」

    「已經派人去干預了。」陳譯禾走了進來,他剛沐浴完,穿著單薄中衣,衣帶系得隨意,露出了大片胸膛。

    蘇犀玉一看過去就想起了先前被他抱著靠在他胸口的事情,臉瞬間熱了起來。

    見正主回來了,丫鬟很快合了妝匣出去了。

    陳譯禾把蘇犀玉推到床里側,道:「先前就讓人盯著了,近兩日河水上漲了不少,知府已經命人將河岸邊的人家遷走了。」

    「你不是沒出門嗎,怎麼會知道這些?」蘇犀玉疑惑。

    他是沒出門,但不耽誤讓下人去打聽,跟著上了床,撐著手臂側身去看蘇犀玉,道:「我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要不要教教你啊?」

    蘇犀玉感覺這話怪怪的,不敢去接,輕推了他一下,陳譯禾順勢撤開了一些。大晚上的同床共枕,還是保持著距離安全一點。

    「我問你……」蘇犀玉偏著身子,一隻手枕在耳後,眨著眼睛道,「你以前、以前總是招貓逗狗做什麼?」

    陳譯禾心道,來了,等了兩天這舊帳還是翻開了。他故作茫然道:「什麼招貓逗狗……我也不養貓狗啊?」

    「你還裝,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麼。」蘇犀玉不大高興了,道,「你以前還跟人賭錢、欺壓百姓,多的我就不說了,現在都改過來了就好,我就問你,你在京城的時候做什麼要去招惹孔屏?」

    「我那是被人陷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人盯著咱們家。」這時候那總是盯著陳家的幕後人就有了作用,管他什麼事,全推到那人身上就完了。

    「他怕咱們家過得好,故意找人帶壞我呢,我這麼聰明肯定不能上當的是不是?但是我不變壞他就又該想別的法子了,所以得裝一下。現在我不裝了,你看,這幾年是不是不安定?」

    蘇犀玉想了一想,接受了他這個說法,隔了會兒,把錦被拉高了遮住了下半張臉,聲音細弱道:「那你、你真的,不是喜歡孔屏嗎?」

    陳譯禾聽著笑了,靠近了去扒她遮臉的錦被,一個往上拉,一個往下拽,蘇犀玉哼哼了幾聲他才停了手,道:「要不是這回孔明鋒找上了門,我連她是誰都不記得了,上哪兒喜歡她?」

    不過提到孔屏,她的死確實有點蹊蹺,他日去了京城需得將這事情查清了才好。

    陳譯禾跟她說完,又去逗她:「吃醋了啊?」

    蘇犀玉不承認,兩人玩鬧了會兒,陳譯禾下床去熄了燈。

    隔日一早,陳譯禾讓人給舫淨回了信,沒過多久,就有下人慌張尋來,高聲道:「少爺!少爺,不好了!」

    「昨天夜裡城北處的河堤被衝垮了,淹了好幾個村鎮!」

    陳譯禾一驚,立刻披上外衣往外走去。

    村鎮被淹可不是小事,造成的死傷與財務損失是一道坎,接下來馬上要入冬,難民無處居住,怕是難熬過去。

    再加上水禍退下之後,人與牲畜的屍體若是處理不當,容易滋生病菌,再污染了河流,很容易釀成大範圍的瘟疫,到時候就更控制了。

    陳譯禾叮囑府內人不可隨意出去,便在風雨中趕去了府衙。

    元大人已經派官差前去查探了,這會兒正與一眾師爺焦躁不安地等回復,生怕這事兒鬧大了。

    其中最糾結的就是元大人了,一方面他覺得心慌,畢竟河堤不牢是他這做知府的沒有命人按時修檢加固,他得為這事負責。

    另一方面他很清楚地知道這事的嚴重性,但仍抱有一絲希望,覺得這是個機會,若是自己私下把這事處理好了,回頭得了百姓的讚譽再報給朝廷,不是大功一件嗎?

    陳譯禾見他這時候還有心思謀劃自己的官路,懶得與他再說什麼,差人取了紙筆,當即就要寫信將這事報與京城。

    元大人慌了,這才收起了小心思,寫起了摺子。

    堤壩是夜間衝垮的,大水來得悄無聲息,村鎮裡的百姓沒有一絲準備,即便大多會水,還是死傷慘重。

    更何況大雨幾日不停歇,災害情況越來越嚴重。

    陳譯禾也是第一次面對這麼嚴重的自然災害,去城外的時候,親眼看到混濁的河水淹沒了屋頂,水中浮屍被泡得發白,十分駭人。

    堤壩已經無法修補,目前只能盡力搶救難民。他深知這事的嚴重,見元大人畏手畏腳,直接越俎代庖支使起了差役。

    元大人心虛,又想躲避責任,見他插手便直接將權利全部交給了他,如此一來,就算救災效果不佳,他也能有了推辭。

    陳譯禾當然知道他的小算盤,但救災之事刻不容緩,沒有理會他,每日城外與府衙來回趕,又差自家護衛僕役將城中宅院空出,還搭建了簡陋大棚,收留被救回來的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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