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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5:00:07 作者: 鵲橋西
    「那我繼續解了?」陳譯禾問了一句,而後沒受傷的那隻手勾著粉色的衣帶一拉,衣襟散開,露出了裡面柔軟的中衣的一角。

    雪白中衣貼在身上,因為雨水打濕了的原因透著幾分膚色。

    蘇犀玉忽地按住了他的手,聲音微小含糊,「帘子……」

    這輛馬車車門已換上了木門,關得密不透風,可車窗還沒換,暗色車簾不時被風吹動,掀開一條小縫。

    陳譯禾瞥了一眼,鬆開解著她衣服的手,用車廂內的雜物擋住了車窗,又拉過車內小憩時用的薄被將她從頭到腳裹了個嚴實。

    確認沒有一絲縫隙 ,他手伸進薄被裡繼續剛才的動作,沒動兩下又被按住,蘇犀玉聲若蚊蠅,「你手不疼嗎?」

    「還行。」陳譯禾道。

    他受傷的手粗略纏了層細棉布按著蘇犀玉的脖子,另一隻手隔著兩層衣物貼在蘇犀玉身上,觸感冰冷,這讓他有些急躁,怕她凍壞了,恨不得直接將濕衣全部撕掉。

    「可是流了好多血。」蘇犀玉還是不讓他動,想去看他的手反被他按住,只能聽他的先換衣裳。

    可她一想著被子下陳譯禾的手正在解她衣裳就心底著火似的,渾身想打哆嗦,鼓著勇氣道:「我、我自己來……」

    然後就感覺那隻大掌從自己腰上離開了,蘇犀玉親眼看見那隻手從自己身上蓋著的薄被下抽出,羞恥異常,忍不住打了個顫。

    陳譯禾與她貼得緊,立刻就察覺了,將她抱的緊了些,「冷了是不是?快點換……算了,也別換了,全都脫了,就用毯子裹著,反正到家還要洗。」

    他說著把一旁備用的乾淨外衣推開,又翻出一條薄被,然後側身去看蘇犀玉脖子上的傷口。

    這會兒基本沒有繼續滲血了,他試探著鬆手,確認真的不流血了,又撕了錦緞在她頸上纏了一圈,將棉布固定住了。

    他小心地處理好了,見薄被下微微蠕動著,又催道:「快點,半天沒脫下來一件,不冷啊?」

    蘇犀玉低低抗議了一聲,慢吞吞從裡面塞出一件沾了血的粉上衣。

    陳譯禾看著那血色就覺得刺眼,皺著眉頭道:「就這麼脫,等你脫完第二天天都亮了。」

    吐槽了她一句,陳譯禾叮囑她不准有大動作,俯下身子從薄被下方摸到了她的腳,兩下把鞋襪全都脫了,又去拉扯她的裙子。

    蘇犀玉嗚咽兩聲,陳譯禾看過去,見她臉上依然沒什麼血色,只是表情窘迫,雙眼含著水光,可憐兮兮回望著自己。

    「好吧,我不動手了,你快點。」陳譯禾被她看的心都要化了,說不動她衣裳就不動了,只是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握住了她冰涼的腳心。

    蘇犀玉又是一個哆嗦,想要收回去,又怕拉扯間碰到了彼此傷口,強忍著沒動。

    兩隻腳輪番被握著揉搓,熱氣一點點從腳心回暖。

    等她好不容易又塞了兩件衣裳出來,陳譯禾問:「還有沒有?」

    蘇犀玉蜷了蜷腳趾,意義不明地哼唧了一聲,把腳從他手心收了回來,然後在薄被下磨蹭著,過了片刻把裙子塞了出來,囁嚅道:「沒有了……」

    說完就被陳譯禾用薄被裹著一頓亂蹭,除了頭頸和隱私部位,哪兒都被薄被擦了一遍,他又道:「身上可都擦乾了?」

    蘇犀玉感覺雙頰燥熱,羞得垂著腦袋微微搖頭。

    陳譯禾把她的濕衣攏到一邊,拿過方才那個乾淨的薄被又給她裹了一層,壓著外面那條,把裡面那層半濕的薄被抽出時,薄被擦著細嫩肌膚滑過,蘇犀玉打了個激靈差點將人推開。

    等那半濕的薄被徹底被抽出來後,陳譯禾將其疊了疊隔在兩人之間,將她重新抱回了懷裡。

    蘇犀玉羞臊得厲害,縮在他懷中小聲問:「你不冷嗎?」

    他也是渾身濕噠噠的呢。

    陳譯禾沒回話,又看了看她脖子上的傷,確定沒再出血,重新撈起她的腳給她暖著腳心。

    蘇犀玉側坐在他大腿上,整個人被薄被包得嚴嚴實實,偷偷仰頭看了他一眼,試探道:「你沒什麼要問我的嗎?」

    「有。」陳譯禾嚴肅道,「你故意踹我那事……」

    蘇犀玉覺得不對,不該是這件事,但一看他表情感覺他對這事特別在意,只好先哭著臉,用一雙眼睛可憐巴巴望著他,企圖先糊弄過去。

    「又對著我裝可憐?」陳譯禾冷哼了一聲,道,「你就是不裝可憐,我還能真的把你怎麼樣嗎,娘子?」

    「娘子?」蘇犀玉第一回 聽他這麼喊自己,一顆心浮浮沉沉,似懸在空中,又似被壓在山底,「我……我還是你娘子嗎?」

    「不然呢?婚書還在家裡,官府那也有記錄,你可別是反悔了想嫁別人?」

    蘇犀玉猛搖頭,拉扯到了傷口又疼得差點掉眼淚,還被陳譯禾呵斥了一句。

    她想問的詳細點,但陳譯禾不許她說話。

    這麼走了一會兒她又忍不住扭捏問:「要一直抱著嗎?」

    「你不就喜歡被人抱著,口是心非?」陳譯禾反問,說最後四個字時,每說一個字就在她腳心捏一下,把人弄得腳趾都蜷縮了起來。

    蘇犀玉臉感覺自己的臉轟地燒了起來,一定紅透了,再也不敢抬頭。

    而事實正好相反,她的臉毫無血色,蒼白得嚇人。

    陳譯禾自打見了那刀刃架在她脖子上就沒放鬆下來過,現在看著她心酸又心疼,想把孔明鋒碎屍萬段了,又恨不能把蘇犀玉捧在心窩子裡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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