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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5:00:07 作者: 鵲橋西
打那之後,再也沒人敢糊弄他了。
李福覺得兩人也沒什麼差別啊,怎麼忽然就被他甩下了一大截呢,就連這娘子也是,不管是出身還是相貌,蘇犀玉都比他家的高出了一大截。
後來他仔細想了想,覺得陳譯禾之所以變了這麼多,都是蘇犀玉的原因,但他現在完全不敢再去看蘇犀玉,只是賠著笑道:「我近日得了個俏佳人,想著小國舅後院空蕩蕩的,就馬不蹄停地給您送了過來。」
他側身,穿著薄衫滿面媚態的琵琶女露了出來,隔著波光粼粼的水面朝陳譯禾行了一個禮,聲音甜美道:「見過小國舅爺。」
陳譯禾正眼都沒看一下,跟先前蘇犀玉一樣扭頭往回看,只看到一個撈河燈的杏兒,不由問道:「我爹娘呢?」
杏兒回道:「老爺夫人方才坐小舟先回去了,就只留了我一個。」
這又是在搞什麼?陳譯禾心中疑惑,指著對面李福道:「那你看清了,這個人今天來給我送女人了,回去後記得告訴我爹娘。」
杏兒朝李福看了一眼,認真道:「我記住了,是李家那個花天酒地早晚要得花柳病的李福少爺。」
這幾句話聽得李福後背發涼,早些年他帶陳譯禾去青樓害他出了事,錢滿袖就放過話要讓他一家子陪葬,從那以後陳家就看他李家不順眼,連捐錢都不帶上他家。
陳家背靠皇帝,打著皇親國戚的名號讓兩陵富商與他家一起賑災,一會兒說不捐贈就是不給皇帝面子,就是對陛下心有不服,一會兒又說回頭向皇帝邀功要賞賜,威逼利誘之下,騙得兩陵富商對他言聽計從。
這其中並沒有李家,起初李家人還在笑話這些人傻,結果沒多久,朝廷的聖旨下來了,命知府刻功德碑謹記這幾戶人家的善舉,賞傳家寶物,並對這幾戶年輕一輩尊尊教誨,給了入國子監讀書的資格,風光無限,李家一家人都看紅了眼。
後來再哪有災害,也急忙去湊熱鬧捐贈東西,可這會兒根本沒人待見他們家,也沒人願意和他家合作,錢花出去一堆,一點兒好處也沒撈到。
他這回是特意來討好陳譯禾的,想讓他以後也帶李家玩。
知道陳金堂夫婦倆管的嚴不許他親近女色,想著哪有男人不好色,不然以前哪能被他哄去了青樓,於是特意以自己做台階送美人給他,哪能想他不僅不踩台階,還要把這事告訴陳家夫婦倆。
陳金堂夫婦倆要是知道了,大半夜就能打上他家去。
李福頭上直冒汗,忙道:「我說笑的,這麼個美人我當然要自己留著,說笑的,別當真。」
說罷推搡了幾下身邊的美人,把人趕到畫舫裡面去了。
他在船頭又賠笑了幾句,見陳譯禾愛理不理的,笑得臉都快僵了才尷尬地離開。
爹娘都回去了,陳譯禾也沒興致繼續吹風聽曲兒了,想問蘇犀玉要不要回去,一偏頭,見她正托腮望著自己,眉眼彎彎的。
他站起身道:「走了,回家去。」
蘇犀玉仍保持原動作,微微搖了下頭,「再玩一會兒。」
「還玩?昨天都沒睡好,不困嗎?」
「不困。」蘇犀玉拍了拍身邊的軟墊,仰起頭看他,雙眸跟藏了月光一樣明亮,「坐下來嘛。」
這時候街上人雖然散去了不少,可時間還不算很晚,河岸上還燈火煌煌,於是陳譯禾又坐了回去。
又吃了會兒菱角,陳譯禾跟她說道:「下邊的人早就做好了準備,提前在天上掛了繩子,又用繩套綁在雲姣身上,有人在閣樓上用力拉,才讓她沿著固定方向飛了起來。只是繩子上抹了銀粉,再加上所有人都被她吸引了注意力,才不容易被看到。」
蘇犀玉跟反應不過來一樣,眼神迷茫地眨了眨,半天才知道他在和自己解釋雲姣是怎麼飛起來的,問道:「那不疼嗎?」
「疼,不過她自己願意。」陳譯禾道。
「哦。」蘇犀玉拖著軟綿綿的嗓音回了一句。
戲班子的船上又咿咿呀呀唱起了別的,陳譯禾昨天幾乎一夜沒睡,聽的又來了困意,就沒去管蘇犀玉了,自己撐著下頜合上了眼。
然而沒一會兒,他就覺得肩上一沉,睜眼一看,是蘇犀玉靠了上去。
從他的角度斜斜看去,正好能看到蘇犀玉閉著雙眼,彎彎的睫毛又長又密,如小扇子一樣搭著。
陳譯禾心中好笑,好嘛,剛才還說不困,這才一會兒功夫坐都坐不住了。
一陣秋風從江上掃來,帶著些許涼意,吹得船頭燈籠搖晃了幾下。
陳譯禾側身給她擋了一下,扭頭喊杏兒,杏兒也累了,迷迷糊糊看過來,問:「少爺,是要回去了嗎?」
錢滿袖倆人先一步回去,把所有丫鬟都帶走了,就留下個傻不愣登的杏兒。
杏兒不知道人家嫌棄她,見蘇犀玉似乎睡著了,傻乎乎道:「少夫人今天消耗了許多精神,肯定是累壞了,就讓她睡著吧,我來背少夫人回去,我勁兒可大了!」
陳譯禾剛想說你勁兒大還是我勁兒大,忽地又想起什麼,眉梢一動,道:「誰教你這麼說的?」
杏兒老實道:「夫人教的。」
陳譯禾:「……」
「還教了你什麼?」
「就說要是少夫人睡著了,讓我主動說背她回去,然後假裝背不動,看少爺你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