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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5:00:07 作者: 鵲橋西
    陳譯禾垂眼看她,她也正抬頭看過來,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似有火光跳動。

    陳譯禾就笑了,道:「騙你的,大晚上誰會要去搬石頭,也就你會信了。」

    他道:「我是讓丫鬟再給你熱一碗羊奶,讓你磨蹭著不喝,這碗都涼了吧?」

    蘇犀玉重新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道:「涼了也能喝的,不用喊丫鬟了。」

    「喝什么喝,回頭再著涼了,娘又要怪我。」

    陳譯禾對丫鬟吩咐了下去,又坐回了桌邊,道:「再給我說說你哥哥的事,省得我以為他也不是個東西,回頭再把人給打了就不好了。」

    第29章 獵鷹 誰說要用它去打獵了?

    「也不是個東西?」蘇犀玉疑惑, 「還有誰不是個東西?」

    陳譯禾心道:除了你爹娘,還能有誰。

    嘴上卻說:「就是那個李福,太不是東西了,整天吃喝嫖賭, 照我看, 早晚得染上花柳病, 髒得很, 以後再碰上他們家的人,可別跟他們搭話了。」

    蘇犀玉也不喜歡拈花惹草的人, 聽陳譯禾這麼說更高興了,笑眯眯地應了。

    「夫君,我跟你說個秘密。」蘇犀玉今天敞開了心扉說了自己以前的事, 現在正在興頭上。

    明明屋內就他們兩個人,還是傾著身子靠近陳譯禾,貼在他耳邊小聲道:「哥哥的意中人……就是楚楚。」

    她退了回去,臉頰泛起紅暈,道:「哥哥從小就喜歡楚楚,但是男女有別,只能讓我時常和她玩了。」

    陳譯禾不咸不淡地「嗯」了聲, 道:「你娘不是不喜歡楚楚嗎,那你哥哥想娶她可就難了。」

    「不難的。」蘇犀玉篤定道,「哥哥早就跟我說過了, 按先生說的壓兩年再去考科舉, 厚積薄發, 中個探花肯定是沒問題的,到時候請皇上賜婚,爹娘根本就沒法反對。」

    「那以後也不得安寧……」

    他沒說完, 蘇犀玉又道:「安寧的,哥哥說他高中後就有了官職,要是爹娘為難楚楚,他就自請出京,帶著楚楚去外面歷練幾年。」

    陳譯禾覺得這哥哥對自己喜歡的人挺好的,但是對自己妹妹就一般了,可見蘇犀玉眼巴巴看著自己,只能勉強承認道:「好吧,哥哥人挺好的。」

    蘇犀玉聽他認可了蘇止瑜,喜出望外,再接再厲道:「哥哥對我也特別好,對了,他腳上的傷就是小時候帶我出去玩的時候傷到的。」

    蘇犀玉八歲的時候,蘇止瑜已經十三歲了。

    每年春暖花開時,京中貴婦大多會去城郊踏青採花,有一次,趁著蘇夫人跟人談笑時,兄妹倆溜去了小河邊。

    河水清澈見底,深度只到人小腿肚的位置,蘇止瑜見水中有幾朵早開的野生水蓮,脫了鞋襪要去給蘇犀玉採回來。

    兩個丫鬟趕過來時,人已經在河中央了,正舉著水蓮朝蘇犀玉揮舞。

    蘇犀玉開心,但也怕出事,忙喊他快回來。

    蘇止瑜往回走了幾步,眼看快到岸邊了,忽地打了個顫停住不動了,只是低頭看著腳下,一絲淡淡的血紅色從水中漫開了——是被水中銳物傷了腳。

    這可是蘇家唯一的嫡子,蘇犀玉慌了,丫鬟更慌,連忙衝到水中想把人抱上岸,可是蘇止瑜不肯,先讓另一個丫鬟將蘇犀玉抱走了,才肯跟著出了水。

    丫鬟已經重新送了熱羊奶過來,蘇犀玉趁熱喝了一半,接著道:「後來我才知道,哥哥是怕娘知道他是為了給我採花受傷的,會責罰我,所以才讓人先將我抱走的。那兩個丫鬟沒說出我也在場,我娘只顧著心疼哥哥了也沒多想,最後只責罰了丫鬟看管不利,並沒有責怪我。」

    陳譯禾想問,感情這麼好的話,當初為什麼連送嫁也不送,就讓你一個人過來了?

    但又不想觸及她的傷心事,只好虛偽道:「哥哥真棒!」

    蘇犀玉又斷斷續續說了些其他的,等兩人洗漱後熄了燭火躺下了,她還在繼續說蘇止瑜有多好。

    陳譯禾已經聽夠了,道:「知道他是好人!不是他要害我了!你快安靜睡覺吧。」

    黑暗中安靜了沒一會兒,蘇犀玉又低聲問道:「哥哥還把他的月例銀子偷偷分給我……」

    哎!陳譯禾心中長嘆一聲,開始後悔要聽蘇止瑜的事情了。

    這天之後,陳譯禾又細細琢磨了許久,始終沒有什麼關於幕後人身份的頭緒,也覺得有一點疑惑。

    說這人心思縝密吧,雲姣和李福都見過他的真面目,只要再碰到就能認出他來。

    說他大意粗心,他又不留一絲痕跡。

    陳譯禾反覆思量,有一天忽然就想通了,人家不是粗心大意,是根本就想過他還能活過來,或者說是完全不懼這事被發現。

    他死了,雲姣必死,李福也難逃劫數,就算這兩人福大命大,在死之前將那假的蘇止瑜供出來,然而沒有確鑿證據,怕是難以讓人信服。

    就現在的情況看來,幕後人應該是京城人士,要找出他來,還有一種不太聰明的法子,就是帶雲姣和李福去京城指認。

    先不說這二人能不能順利到達京城,即便是到了,這兩人又運氣好真的指認到了那幕後主使人身上,可只要他打死不承認,誰也奈何不了他。

    蘇犀玉道:「可是雲姣知道他手臂上的紅痣,不能作為證據嗎?」

    「就說你年紀小不知道人心能有多髒了吧。」陳譯禾道,「先不說這紅痣位置並不是很隱私,就算真的是什麼隱私部位的特徵,你想想雲姣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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