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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51:17 作者: 白夜daynight
雖然一切在裴銘的料想之中,但他沒想到裴澤行動如此迅速,他離京不過一日,皇宮內就煥然一新。國不可一日無君,這幾日朝中一直有大臣上奏要裴澤登基,似乎完全忘記了他才是太子。為了拖延時日,裴銘放出了流言,果不其然,京城應付流言一時來不及提及登基一事,裴銘趁機趕著時間回到京城。
眾人見狀,很默契地沉默了。雖然,他們都不希望裴銘即位,但,事實如此,皇上沒法上朝,太子就是最合適的監國人選,甚至,若有大臣助力,讓皇上禪位,也不是不可能。
「皇兄,你不該在那個位置。」裴銘指著裴澤說道,「那個位置,是孤的!」
裴澤抬頭看了他一眼,手中的動作未停,批閱好的奏摺放置一邊,又拿起了下一本。
顯然這讓裴銘一股火上來,俊宇的臉龐猙獰,他指著裴澤說道:「皇兄,你不把孤放在眼裡;但身為親王,你就該將孤放在眼裡!」
「啪!」一聲,裴澤將手中的奏摺狠狠地摔在桌上,負手而立,如畫的眉眼清冷至極,他冷冷道:「裴銘,收手吧,你贏不了的。」
裴銘呵呵一笑,「孤才是太子,離王,你一無名分,二無遺詔,拿什麼來和孤斗?」
裴澤挑眉反問:「你又拿什麼來和我斗?」
「孤不需要和你斗,孤是太子,是皇上欽定的儲君,未來的天子!現在父皇不在了,這皇位自然就是孤的。」
「誰說父皇不在了?」裴澤倏然抬頭看著他,「太子哪來的自信,遺詔二字都能說出來?」
裴銘聞言色變,很快就反應過來,輕輕一笑,「孤不過是猜測罷了,父皇一連幾日沒出面,如果父皇還在,為什麼沒有一點消息?還是說,皇兄,你將父皇怎麼了?」
裴澤輕輕揮手,「帶上來。」
很快就有個紅衣太監被人五花大綁地帶上來,眾人定睛一看,鎮國公離得最近,率先開口:「這不是王公公麼?怎麼如此狼狽。」
「那就要問問太子做了什麼。」裴澤道,「給他鬆口。」
經歷無人問津的幾天,王全早就將聲名拋在了腦後,他一心只想安然出宮,別無所求。是以一鬆口,一股腦兒的全說了。
眾人神色大變,尤其是顧易,袖中的拳頭緊緊握成一團,看著裴銘的眼神極為不善。顧皇后的事情他們早就知道了,差點回天乏術,一屍兩命,皇上不就是以為皇后沒撐過去,才失了心智麼。
卻沒想到,這一切都是裴銘的手筆。
鎮國公道:「太子好算計,竟然能將皇上身邊的王全收入囊中,前腳離京,後腳就讓王全去坤寧宮告知皇后真相。太子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
讓別人傳信,危險是一方面,可信度是另一方面,有王全出面,這兩個問題迎刃而解。王全身為御前大太監,在皇上身邊服侍了幾十年,說是皇上的心腹都不為過,讓他去傳信,就算是假的,也會被認為是真的。
裴銘心思歹毒,這一仗無論裴澤是勝是敗,沒了顧皇后和她腹中的孩子,裴銘就少了一個威脅。裴澤勝了,裴銘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裴澤敗了,正好,顧皇后也沒了,裴銘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身為臣子,謀害君王,是為不忠;身為人子,謀害父母是為不孝;身為兄長,謀害手足是為不義,此等不忠不孝不義之人,無顏面擔這儲君之位!」老太尉顫抖著手指著裴銘,隨即面向裴澤,「臣上奏,廢黜太子。」
「臣附議!」
裴銘好似一點兒也不擔心似的,他看都不看王全一眼,向前走了兩步,對著眾人道,「諸位大臣真是說笑了,御前太監和孤有何關係!事發之時孤正在京外,憑這太監的一面之詞就想定孤的罪,皇兄,你未免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是你!」裴澤盯著裴銘,神色如數日寒冬,沒有一絲溫度可言,「看在你我兄弟一場,本王本不想和你斗,想給你留一點顏面。既然你敬酒不吃,本王不會再客氣。」
裴銘還在垂死掙扎,「笑話,孤何需皇兄客氣,孤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
裴澤懶得理他,伸手就要從案几上拿什麼東西出來,這時一直跟在皇上身邊的楊一進來了。
「王爺,皇上崩了。」
話音剛落,眾人心驚,眼唇大張,面面相覷。裴澤的手一滯,未來得及說些什麼,裴銘大笑,「哈哈哈哈,崩了,父皇崩了!裴澤你聽到沒有,父皇崩了!你沒有皇命,孤是太子,孤就是名正言順的皇上!」
「五弟,聽人講話時,記得不要只聽一半。」裴澤乜了裴銘一眼,繼而看向楊一, 「繼續說下去,皇上怎麼死的?」
「回稟王爺,是慧貴妃親手勒死了皇上,並在宮殿內大喊,御林軍趕到時,皇上已經沒氣了。」
裴銘的笑聲戛然而止,錯愕了一瞬看著前來通報的楊一,陡然間衝上前抓住楊一的衣領,大吼道:「你胡說,我母妃最愛父皇,最聽父皇的話,怎麼可能會殺了他,你胡說!」
楊一倒也不反抗,只是輕貓淡寫地回應他:「數十位御林軍親眼所見,不會有假。慧貴妃還在翊坤宮高喊她殺了皇上,這個時辰,應該整個後宮都知道了。」
殿內的諸位大臣終於反應過來,老太尉上前一步:「慧貴妃弒君,罪,當誅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