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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38:54 作者: 菩薩低眉
「92年。」單知非身上其實很少有這代人熱衷的那種反權威,他更務實,也不排斥傳統,身上有單暮舟言傳身教的那種「中庸」感。
大BOSS 感慨:「浮石現在做中後期,這方面,對我們的CEO其實一直是個挑戰,你想走,我是一直有這個心理準備的。當初,跟你爸爸一起吃飯,他擔心你太年輕,轉眼間,你這都要出去自立門戶了。」
「我現在應該也不算老吧?」單知非微笑,「再說,我這一窮二白的,有一腔熱血了,這不還得仰賴您呢麼?」
場面話他說起來也是遊刃有餘的。
大BOSS聽得直笑,意味深長看他:「小單,這話過了啊,你一窮二白,那跟你比起來,我們當年簡直就是裸奔找死。」
單知非非常清楚,他在這個圈子裡的過去、現在、以及未來,父親單暮舟始終都是無形的影子,會一路跟隨。他早沒了少年時期的那種鋒利叛逆,要去刻意對立什麼,他現在更懂順勢而為,靠本事和所謂的「勢」,一點不衝突。
「再幫我帶帶人,過了年我們正式談這個事怎麼樣?你也正好籌劃籌劃,對了,好久沒見你爸爸,改天一起吃個飯。」大BOSS最後這一嘴提的非常自然,單暮舟不輕易赴飯局,除非,和單知非事業有關。
天黑的越來越早,黃昏時分,城市有種濕冷濕冷的氛圍。單知非回到家時,剛進門,張近微猛地撲上來,掛他身上,帶著股蠻橫勁兒。
他都沒來得及看清楚她打哪兒冒出來的。
確實被驚了下,但他很快放鬆身體,托住她,騰出一隻手摸摸她的臉:「不是說今天又去跑孵化器?」
只要見到她,他的嗓音就自動化作一片溫柔低沉。
張近微狠狠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頭歪他肩窩:「忙完了唄,我好想你。」
她現在情話信手拈來,說的又黏牙,又清甜。
人則像長他身上了,就是不下來。
「讓我洗洗手好不好?」單知非笑著跟她商量,「你看,我剛從外面回來,習慣先洗手。」
張近微還是不肯。
單知非只好任她掛身上,抱著去衛生間,鏡子裡,是她的背影,被烏泱泱的秀髮遮掩。他洗好手,突然把人往洗手台上一放,偏過頭,捧起她頭髮聞,氣息淺淺流轉:
「用的什麼洗髮水?」
張近微便揚起臉,緩緩闔眼,任由那些氣息順著頭髮遊走,他開始親吻自己。他吻的很專心,唇瓣,舌尖,無一不美好。
她抱著他驕傲卻不得不為她低下的頭顱。
「很香嗎?」
單知非喉腔發出一聲輕應,手指纏住她的頭髮。
桌子上她做的飯菜最終涼掉,出來時,張近微一嘗,直吐舌頭:「咸了?」
她廚藝實在平平,也不會什麼插花烘焙那些技藝,不過,紅燒肉做的還不錯,拿的出手,單知非喜甜。
張近微看著通明的燈火,再看看眼前認真品嘗的男人,她問:「這裡真的是我的家了嗎?」
「是,是我和你的家,我們的家。」單知非沒有一絲遲疑,他從來不會問她為什麼這麼問,她只要問,他就會給予清晰明確的答案。
「我可以在家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對,你可以為所欲為。」
「我對你也可以為所欲為?」
單知非靜靜端詳著她的臉,忽然笑了:「對,我也是家的一部分。」
「你不是家的一部分。」張近微糾正他。
不是?他眉頭一下全皺到一塊兒去了:「我不是,那誰是?」
「你是家的全部。」張近微輕嘆,「如果你不在,我住這麼大的房子有什麼意思,孤零零的。」
她說「孤零零」這三個字時,臉上,就真的是那種孤零零的表情。
「是不是住不習慣?」他倒了她準備的葡萄酒,晃晃酒杯,「你昨天夜裡還跑錯了房間。」
張近微驚疑地眨眼,一下換了情緒:「什麼?」
她不信。
早上醒來的時候,她明明在他懷裡。
「你半夜去衛生間,迷迷瞪瞪的,下床的時候就差點摔了,後來,我看你不回來,發現你已經跑別的房間睡去了。」
單知非淡淡說。
張近微臉色變得難堪,她揉了下鼻子:「我記得,我不夢遊啊。」
「誰知道呢,你方向感一直很差,腦子不太靈光的樣子。」單知非啜了口酒,猩紅液體隱藏著他嘴角的笑意。
張近微回神,極力否認:「我不夢遊,肯定是睡迷糊了而已。」她說這話時,莫名心虛,瞟著單知非,「那個,到底怎麼了嘛?」
她問來問去,單知非就一直笑。
後來,朋友圈有人發下雪了。
那是2018年上海的第一場雪,他們到陽台去看江景,也看雪。
陽台視野極佳,扶手極寬,金色的防護欄在燈光下流光溢彩。張近微像貓一樣趴在那兒,雪落無聲,她看著黑漆漆的江面,只覺得冷,人縮了又縮。
單知非從身後把披肩給她裹上,她的頭髮被夜風吹亂,便轉身,看了他一眼。
「我要是掉下去……」
「掉不下去,陽台很結實也很高,有一米四,除非你存心跳江。」單知非促狹說,「還有,我不會游泳,死心吧。」
說完,他從身後抱住了她,一低頭,唇留連到她耳廓,心也就陷落在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