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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38:54 作者: 菩薩低眉
    張近微的臉瞬間紅透。

    從昨晚到今天,他的體恤似乎無處不在,但……又很兇殘,張近微只能想到這個詞。

    這種天氣,一不小心搞成連雨天。

    天空是鉛灰色,像一張憂鬱的臉。

    而有些事,一旦開了頭,仿佛就再難以停下來。兩人都沒提要走,呆在這兒,日日夜夜,毫無節制地消耗又享受著彼此。有時候點外賣,有時候出去吃,張近微膝頭通紅,久久不消,她會裹著毯子盤坐在床上用單知非的電腦做PPT。

    單知非作為傑出校友,曾低調地給母校捐款,成立什麼基金,用來鼓勵熱愛編程的那些學生。

    中途,兩人又一起去探望陳老師,在病房坐很久。

    「我真的很希望江晨光那個項目能做好。」張近微出來後,黯然地說,單知非「嗯」了聲,忽然說,「蘇州工業園區浮石投過類似項目,B輪,融資上億。」

    「我知道,浮石很愛投資新藥研發領域,不過你們看重海歸背景。」張近微揉了揉眼睛,「我當然也明白本來這個領域風險高,周期長,海歸背景在技術方面更好,我要是浮石,也會這麼選擇。」

    「科技會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的。」單知非捏了捏她手指,像是安撫,張近微卻有點幽怨地戳他肩膀,「我還以為,你去搞科研了。」

    單知非無奈笑說:「到處都是聰明的大腦,我真的不是最出色的,你知道嗎?我當時都感覺自己都要抑鬱了,並不是說我承受不了高強度的學習,而是那時,我還沒有充分的心理準備要直視我可能無法站在頂尖的現實。」

    「單神也會有學習上的苦惱?我不信。」張近微調皮地斜他一眼,沒想到,單知非眼底斂了斂,他說,「我那個階段真的很難熬,調整好後,想找你,給你寄了禮物,被你退回來了,然後聽丁明清說你跟她校友談了戀愛,我只好重新規劃自己的生活。」

    張近微驚訝地看著他,很快,她臉上浮起一層愧疚:「我以為是別的。」

    單知非揉揉她腦袋,隨後,輕輕敲了下她腦門,「本來,我是打算在北京念一年書再走。」

    張近微又很驚訝:「為什麼?我以為你打算好高中畢業就出去讀大學的。」

    「想跟你穩定一年,我好走的放心啊!」他話已經夠直白。

    張近微扭過臉,她什麼都懂,但因為時間隔的太過久遠而讓這話帶著某種馥郁的心碎,如果當年,真的是這樣。

    那些沒有被浪費的光陰,是否就真的完美。

    天還沒有放晴,雨連綿三四天,牆壁都要長蘑菇了。

    「等回上海,我們結婚吧。」單知非在夜裡緊緊擁抱著她,冷不丁這麼說,他引著她一隻手,放在自己嘴巴上,讓她摸自己嘴唇,而聲音在夜色里浮沉,「張近微,這麼多年,我只愛你一個人,我知道這世上有很多很好很好的女孩子,我也遇到過,但那又怎麼樣?我總是會無比失落地想,這不是張近微,我只想要我的張近微。」

    張近微就趴在他懷裡,眼睛濕漉漉的。

    「你夢到過我嗎?」單知非低啞地問,張近微不說話,只是哭,他溫柔笑笑,「他走了數千里的路,為的是死在你夢中。」

    張近微忽然抬起臉看他。

    那是寫在資料上的一句話,丁明清曾讀給她聽,當時,她沉默的像株植物。單知非自嘲地笑笑,「張近微,我的告白是不是太過晦澀了?」

    他十年前就已告白。

    所有所有的語言、神情、動作,以及文字,都是少年特有的告白。

    張近微忽然翻起,把他壓在身下,她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把自己的耳朵送到他嘴邊,暗著嗓音:

    「單知非,我聽不到,你要大點聲說愛我才可以。」

    兩人又是激烈拉扯的一夜。

    單知非出去買早餐時,被教導處主任認出,旁邊,嘰嘰喳喳的女高中生們對著他指指戳戳,無奈之下,他跟主任聊了會兒。

    再回來,屋裡是個沒收拾的樣子,被褥凌亂,他把食物放下,喊了聲「張近微」。

    然而,並沒有人回應他。

    第44章 桔梗(2)  我們好好聊聊天,好嗎……

    張近微非常狡猾地藏在門後, 她聽他著急,動也不動,任由那幾次呼喚遠了近, 近了遠。她知道他極其聰明, 因此, 故意不去收拾床鋪, 但自己的包卻扣在懷裡,造成一種不得不走, 非常匆忙的假象。

    果然, 單知非開始撥打她的手機。

    這個時候,張近微忽然跑出來, 把包一甩, 整個人像某種敏捷的小動物,飛奔過去, 從身後抱住單知非,兩條腿一掛,搞得單知非人往前趔趄了兩步, 手機都摔了。

    張近微見狀, 忙要下來, 單知非像背小孩子一樣,托著她的屁股往上懟了懟, 他笑著說:「沒關係,過會兒再撿,張近微,你原來這麼狡詐的啊,故意耍我是不是?」

    張近微就格格的笑,呼出的氣, 痒痒地撓著單知非耳朵後的肌膚,說不出原因,好像兩人有了親密關係後,她先是害羞,怪難為情的。後來,她覺得單知非越發可親,她真喜歡他,她以為自己重回十六歲又活了一遍,有些行為,不是那麼合適,但她偏想,怎麼嬌縱怎麼來,張近微滿腦子都是我要是能重新活一遍就好啦。

    「你以為我走了,是嗎?」張近微摟著他脖子,把臉埋他肩窩裡,頭髮搔人,單知非覺得太癢了,他稍微偏下頭,略微嚴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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