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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38:54 作者: 菩薩低眉
對方不知在說什麼。
單知非短促地笑了聲,作風冷酷:「賠不了?你們可以去告她,想辦法讓她坐牢,對,你們如果能把她弄到坐牢最好不過,總之,不要再打這個電話。」
坐牢?張近微耳朵滾燙,睜大了眼,母親一直令人蒙羞,尤其是在青春期,鄭之華給她帶來的恥辱簡直無處可躲,恨不得能重新投胎做人。
直到離開家鄉,人來上海,她才算過上一種正常的生活。
但又不知為什麼,她剛才任由他來處理自己的事,並且非常自然地接受了,就像剛才那個電話。他是個單身狗,張近微的腦子裡除了鄭之華的破事,就剩這個事實了。
「張近微,」單知非把茶杯塞到她手中,本來,她雙手搭在膝頭,但也沒接,單知非便把杯子放下,人蹲過來,毫不猶豫握住她雙手,「你別怕,我問你,你現在怎麼想的?如果你打算徹底不過問,就不用去想,繼續做你自己的事。」
他那麼長的腿,蹲著奇怪,張近微心底非常解氣地看著單知非,她不得不承認,他說讓她最好去坐牢這種話,極大地滿足了自己某一刻的陰暗心理,人性果然很複雜。
「我不會付一分錢。」張近微斬釘截鐵地說。
單知非點頭:「當然,不慣著她。」
「我的錢我有權力想怎麼支配就怎麼支配,我不覺得我這是不孝順,因為,她根本沒愛過我,為人母最基本的一些都沒做到。」張近微又說,脊背繃直。
單知非指腹輕輕在她手面上摩挲了下,他還握著她的手:「當然,錯的從不是你。」
可最後,張近微還是忍不住說:「雖然如此,可她一個人在上海發生這種事……我想說的是,她應該賠償但未必是30萬,翡翠鐲子這種是不是應該找寶石鑑定協會鑑定下價值?」
「如果你不想見她,我可以幫忙處理,行嗎?」單知非果斷起身,「張近微,我知道你心軟,或者說,這是最基本的人道主義。」
「我自己去。」張近微跟著站起,她拒絕他的好意,解釋說,「這是我自己的事,我想自己解決,不過,謝謝單總幫我理清思路。」
原來,她只是需要時間冷靜。
「不叫上你男朋友一起嗎?」單知非淡淡問了句,果然,張近微頓一下,她用一種幾乎沒什麼感情色彩的語調說,「我也是單身狗。」
這跟單知非向李讓打聽的結果一樣,他緩緩點頭:「去吧,有什麼需要直接打我電話,我隨時都能過去。」
他說這話時,眼睛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她,繾綣交纏,張近微被他這麼看著,那些幾乎發霉的少女心事突然就變得又寂寥又熱烈,她胸口滾燙,面孔像玻璃一樣脆薄:
「無論什麼時候我打電話,你都能過去嗎?」
「能。」單知非一秒都沒猶豫,隨後,他溫柔問,「等你處理完事情,我還能找你聊一聊嗎?張近微,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
張近微不置可否,他靠近的傾向一旦顯露出來,她就會像最警覺的母豹,掉頭就跑。所以,她什麼都沒說,只跟他道別。
這件事處理很快,張近微見了商場負責人,雙方交涉,至始至終,她都沒有去看鄭之華表情豐富的臉,也沒有掏錢的半分意思。只告訴她,找第三方機構鑑定,賠錢是你自己的事。
「我來,僅僅是不想看你白白被坑,但我不會出錢。」張近微忍受著圍觀,說完走人,果然,留下後面開始跳腳的鄭之華對她開始大肆攻擊。
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張近微有些冷冰冰地想到這層,她沒有回頭,步子邁的更快。
她沒有家,家對她來說是陌生而遙遠的,目前租來的公寓,是她可以暫時停留的居所。張近微很奇怪的地方在於,明明她那麼渴望一個家,但房間裡依然是性冷淡風格,無貓狗,無花草,除了生活必需品,這裡見不到什麼多餘的東西。
主人的欲望被壓制到最低限度。
車裡那次親吻後,張近微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了新的變化,她在大學那會,跟曾寒接吻確實會慌亂,心跳很快,純粹的生理反應。之後,親吻不再有什麼新鮮感,她的身體沉寂下去,她對男女之事根本毫無興趣。
而現在,她躺在床上,一種若隱若現的、莫名其妙的情。欲焦渴纏住了她,她忽然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隻春天裡的貓。唯一區別是,貓會不知羞恥地亂叫,她只躲在被子裡,無聲翻滾,在黑暗裡嘗試著去探索自己的身體。
這讓張近微羞恥且憤怒,她無法正視自己的欲望……手往往突然一停,她跟快要憋死的魚一樣打挺坐起,憂傷不已:我在幹什麼?
這種感覺,通常在夜晚的時刻里蔓延很快。
單知非的電話打進來時,張近微嚇一大跳,手機亂動,她第一時間裡根本不敢去接,唯恐一張嘴,就泄露出什麼秘密。她假裝沒聽到,在鈴聲熄滅後,等了兩分鐘,回復他:
剛洗澡去了,事情已經處理完,沒事了。
那頭秒回:那就好,晚安。
張近微腦子裡忽然冒上來古怪的念頭,她心砰砰的,想看點帶顏色的東西,想法剛冒出來,她又開始苦惱,好像自己變得很骯髒似的。最重要的是,張近微從小是循規蹈矩的好孩子,她僅僅知道艾v,大一時寢室里眾人一起觀摩,女孩子開起黃腔來,當仁不讓,大膽得很。她匆匆掃一眼,人完全被嚇到,尖叫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