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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38:54 作者: 菩薩低眉
發現上廁所會走神,張近微就在腦子裡過3500。一個人住,似乎很好,她依舊用著單知非給的播放器,為了提聽力,把近十年的所有真題搞了一遍,筆記本上被螢光筆畫的五彩繽紛。
中間找過謝聖遠,托他還,謝聖遠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她,張近微受不了,她裝的很淡定,簡單將自己跟單知非的一些事情說了,無非是偶然碰到,她認出對方是學神,厚臉皮藉資料,借播放器,完全是學習的事情。
余者一概不提。
這聽起來很不可信。
謝聖遠沒告訴她,單知非那個人其實很自我,難聽點,是冷漠,他不愛在別人身上浪費時間,做什麼事都講效率,講回報。一個陌生的同學,問他要資料,而且需要他重新花時間整理,根本不可能。換他自己,他也沒這種高尚的情操。
還有件事,謝聖遠也沒告訴她。事情發生後,是他給單暮舟打了一通個電話,請求他出面,一定不能給張近微記過處分。當時,單知非尚不知情,等風波平息,單暮舟才和兒子說起這件事,那時,單知非已經變得一臉淡漠,但私下裡問了別人她是否受傷。
「他不要,說等你高考完還他,不急。」謝聖遠把單知非的回答,一字不差學給她,張近微沒有很虛偽地再三拉扯,她需要,她暗自下決心到時書暑假打工會付他消耗的費用。
仿佛是為了證明什麼,張近微把自己徹底和丁明清謝聖遠綁定,短期目標明確,春天小高考爭取三到四個A。當然,萬一砸了,兩個A也能接受。老師們忙著押熱點,有傳言,這次是本市教研員主筆,誰知道呢,大家瞎激動歸瞎激動,複習一點不含糊。
小高考迫近的日子裡,張近微的這些事很快淹沒在更廣闊的學習狂潮里。
這件事,非常理所當然地被周妙涵知道了,她來截張近微,張近微臉上沒有一丁點害怕的表情,她戒備而冷淡。
空氣中,是周妙涵甜軟的香水味道,卻很有侵略性,因為很少有高中生用香水,除了學藝術的。張近微忽然就覺得不可思議,單知非他……未必如她想的那麼好,他可以跟這種女孩子談戀愛,他是什麼人?
原本,張近微對學藝術的女孩子並無偏見,只是敬而遠之。此刻,心裡產生強烈的厭惡,是對周妙涵,也是對單知非。
像是為了什麼,張近微卯足勁兒地討厭單知非,他這個人,實在不怎麼樣,她這樣告訴自己。
「我早就知道你們有鬼。」周妙涵嚼著口香糖,輕蔑看她。
張近微對這種眼神已經免疫,她像開了竅,為什麼要覺得恥辱?她平淡地回敬對方:
「我跟他什麼關係都不是,他是他,我是我,請你不要把我們牽扯在一起,我很膈應。」
「長本事了,小綠茶,」周妙涵心裡這麼想,嘴上就說出來了,「你現在說話底氣很足,是破套袖給你的勇氣嗎?」
張近微手裡拿著飯缸,她沒生氣,逕自要從周妙涵身邊過去,不想浪費口舌,周妙涵不讓她走:
「你媽到處吹牛你勾搭上了單家的公子,全商場都知道,見了人單知非的媽媽跟哈巴狗一樣,套近乎,你們母女倆真夠可以。」
本來已經撐過去,聽到這些,張近微大腦一片空白,她的羞恥感像不死的幽靈隨時復活,女生有些六神無主:媽媽真的這樣做了嗎?
周妙涵笑哼哼的,她欣賞著張近微當下的表情,說:
「你以為我來幹嘛的?我來,就是告訴你這個,就算單知非看上你,他媽媽,他爸爸,都不會瞧得上你,你媽媽那點破事兒,見個男人骨頭就軟犯賤往上貼,誰不知道?張近微,你想過單知非媽媽聽說你跟她兒子有瓜葛時,那種像吃蒼蠅一樣的表情嗎?」
周妙涵學聰明了,肉體打擊不算什麼,她看清了,張近微特別自尊,很多窮人家孩子身上都有的那種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說穿了,是極端自卑,她看張近微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意這個,有個丟人現眼的小三媽。
因此,一通嘴炮後,周妙涵心滿意足地揚長而去。
張近微原地站了好大一會兒,那種胸口發緊的感覺,像夢魘,沉甸甸吸附在身上,她平復下自己,疾步往食堂方向走去了。
那件事,處在風口浪尖時,周妙涵畫著濃妝跑去商場撒潑,有上次的經驗,女生罵完走人。鄭之華跟包工頭沒斷,但很奇怪,她並沒有逼著對方離婚或者怎麼樣,因為她深知,男人結了婚都是一個樣,會厭倦,會爭吵,搞的一地雞毛,不歡而散,何苦呢?
鄭之華除了撒嬌式哭訴對方不該隱瞞什麼有家室,其他的,什麼也沒追究,只嗲嗲提醒男人,看好自己的女兒,總來找事很煩的。
這一回,鄭之華搞清楚來龍去脈,不怒反笑,跟旁人用一種無可奈何的語氣解釋:
「沒辦法啦,李姐的兒子跟我女兒好了,這姑娘不死心,小孩子懂什麼情啊愛啊的。」
大家用一種內涵的眼神望過來,鄭之華不以為然,暗想這些人分明是嫉妒。這些話,總有辦法傳到李夢耳朵里,她已經回歸到工作崗位上,清爽幹練,是那種人到中年自帶氣場的職場女性。
兒子的事,其實兩人都很少干涉,因為單知非從小就很會自己拿主意。學習上完全不用操心,這對大部分父母來說,基本意味著什麼都不需要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