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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38:19 作者: 宣竹
在陳醫生去拿餐的時候,坐在對角處的兩個女孩在用粵語談論著我和陳醫生,我聽了幾分鐘,發現這兩個女孩從上山開始就跟我們同路,一直到音悅台,然後下山,他們幾乎一直跟在我和陳醫生的背後,而他們討論的話題是:陳醫生很寵我。
可能是因為我的人際關係並沒有太廣的原因,所以導致沒有太多人跟我談論過愛情、婚姻和家庭的關係,於是我對陳醫生是否寵我這件事沒有太多的定義,但我知道,他很愛我,比我想像的還有更愛。
我真的很喜歡南京這座城,靜謐、優雅,當然,除了很商業化的夫子廟。我們住在夫子廟,卻沒有怎麼逛過,成天到晚的都往外跑,不出意外,第三天我和陳醫生依然往外跑,沒有去什麼特別的景點,就去了上海路那個圈子,打車過來的,很隨意的讓司機停了車,隨便找了個早餐店吃早餐,路過水果店會買一盒草莓,一路吃一路閒逛,從上海路走到雲南路,又從雲南路走到青島路,反正就是走路,走路,走路。
又是一條陌生且帶著讓人好奇的路段,在陌生的城市,磚瓦泥牆都很新鮮。
後來累了,我剛跟陳醫生說找個地方坐坐,前面就出現了一個很特別的地方,我指著紅白相間的遮陽棚。
我往前指了指說:「那兒像是個咖啡店。」
走近,從一個比較古老的門進去,果然,二樓是個喝咖啡的好地方。
要了杯拿鐵,兩人一起喝,主要是我的扁桃腺有些炎症,陳醫生不讓我喝太多咖啡。
在那個咖啡店,我和陳醫生都是安安靜靜的,面對面而坐,同喝一杯咖啡,但相視無言。
後來我發現,那是我和陳醫生的常態,我們不似其他夫妻那般黏膩,我們有自己的相處姿態,偶爾說一整天的話,偶爾一整天不說話,那都是我和陳醫生獨有的相處方式。
閒情逸緻逛了大半天,又去了著名的先鋒書店坐了會,緊接著就是去了頤和路,那裡的洋房堆積,梧桐紛飛,此情此景真是百看不厭。
如果註定有一場煙雨,我希望它盛放在南京這座古城,在那煙雨朦朧之際,我撐著傘,在深人雅致的頤和路,一抬眸便看見了你。
到蘇州的時候是晚上,訂的民宿就在平江路,民宿老闆出差去了,沒有來招待我們,而是將房間密碼發給我,讓我們自行入住。
還挺有意思。
姑蘇溫柔,這話一點也沒錯,不僅人溫柔,就連夕陽也溫柔的有些過分。如果來蘇州,沒有來金雞湖看日落的話,那簡直是人間十大憾事。
陳醫生說:「日出你是起不來,日落你正好趕上。」
這話,一定就是揶揄我來著。
我笑,還是用五音不全的音調唱起了瓊瑤劇的片尾曲:「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並肩看天邊的落日……」
他從背後抱住我,突然開口和我合唱,還嘗試將我拉到正確的音調上,可惜,他失敗了。
「你怎麼會是音痴呢。」
那是迷惑了陳醫生幾十年的問題。
我假裝打了他一下:「沒有音痴,我的音是準的。」
在音痴的世界裡,他們的音就是準的。
陳醫生也不躲我的打,笑的樂不開支:「對對對,全世界你的音最准。」
「……」
杭州是我們的最後一站,原本是訂了高鐵票去杭州,但在蘇州的最後那個早上,陳醫生和幾個同學在平江路偶遇,先是吃了個午飯,最後不知怎麼就跟他們的車一起去杭州。
我退了高鐵票,問陳醫生:「人家順路嗎?」
剛好從我們身旁經過的一個同學聽了,連忙點頭:「順路順路,非常順,我們就是去西湖的。」
「去玩?」我問。
他們笑了笑:「研討會。」
我數了下人數,又問:「都去嗎?」
最後陳醫生笑了,毫不顧忌地將我摟在懷裡:「小傻瓜,還怕去不了杭州嗎?」
有人見狀,調侃道:「這還是我們醫學院沉默寡言的陳醫生嗎?怎麼娶了個媳婦兒跟變了個人似的。」
「對對對。」有人附和,「就這麼不聲不響的把婚結了,我們可不同意啊。」
看著陳醫生被同學們捉弄,我樂的像個孩子。
兩部車,八個人,剛剛好。
一個女醫生和另外三個男醫生一輛車,我和陳醫生跟兩個男醫生一輛車。那個女醫生我沒見過,吃飯的時候她也不再,像是剛從哪裡趕過來一樣,上車前特地來和陳醫生打招呼,看見我站在陳醫生旁邊,微微愣了下,陳醫生介紹說:「我太太,艾歡。」
女醫生表情有些微妙,但很快露出友好的笑容:「你好,我是秦汝。」
「你好。」我禮貌的跟秦汝打了個招呼。
後來有人建議:「讓秦汝和陳夅一部車吧。」
陳醫生笑了笑:「這是想讓我加班啊,我可告訴你,這回我是來度蜜月的。」
度蜜月三個字一出來,個個朝我投來了謎一般崇拜的眼光。
我:「……」
秦汝是個有眼力見的,聽了陳醫生的話,連忙說了幾個理由,上了另一部車。
我用粵語對陳醫生說:「有情況啊。」
陳醫生笑笑,推著我上車。
然後,從蘇州到杭州的路上,我就聽前排的兩個醫生跟我普及陳醫生大學時期招蜂引蝶的諸多故事,當然啦,秦汝就是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