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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察覺到她的「凝視」，鄭毅挑高了一邊眉，似乎是因為那句「專業一枝花」而挑剔得看了她一眼，片刻才轉過頭。這動作又讓嵐煙想起家裡以前那隻老貓。他對李政說：「行吧，正好這點兒有點餓了。」

    李政給了他一個白眼：「淨顧著吃，順道去看看你們家給咱們學校捐的那幢科技樓，今年才完工的，你好久沒回來應該沒去過吧？」

    聞言鄭毅「哦」了一聲：「建好了？上一次回來它還在建呢。」他看了看窗外，再說話的時候也不知含了什麼情緒，也或許是什麼都沒有，「時間倒是過得快。」就是這一句語氣特別淡。

    嵐煙的餘光，也不由順著他的目光移向窗外。

    略淡的藍天，白雲和綠葉，一切都是每日可見的景色。

    恰好此時窗外雲霾間一排鳥雀飛過，有風陣陣刮來。

    鄭毅告別李政之後，就和嵐煙一起乘電梯下樓，要去看看老師說的那幢科技樓。

    站起來才發現這個學長真是很高，因為身高的原因他還習慣性微微窩著背，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比她大四歲已經步上社會的成年人，反而像學校里隨處可見的大學生。嵐煙心底說不緊張是假的，走在他身邊她有種不自在的感覺。

    還別說那幢比起周圍來說要高大上好幾倍的科技樓還是這學長家裡給捐的，讓嵐煙愈發肅然起敬。

    高富帥啊。

    「那裡就是科技樓。」走出綜合樓，嵐煙的手指一指，遠處有一幢設計感十足的建築，白色的牆身嵌著一扇扇極大的玻璃窗，反射著日光顯得高大無比。

    鄭毅朝她所指的方向望過去，靜靜看了一會兒，嵐煙就帶他往那邊走。

    空氣中略有些尷尬，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嵐煙沒摸清楚對方性格，嘴裡憋了一肚子話也不敢開口，此刻心底惴惴地但是也忍了一路。鄭毅倒像是真的察覺不到尷尬的氣氛，目光落在空氣中卻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直到兩人到科技樓坐電梯到頂樓，打開頂樓大門的那一刻，涼風猛地灌進來，嵐煙「啊」了一聲。

    鄭毅伸手把門扶住，嵐煙忙走出去。

    此時正是北京的春，冬意還頑強地留著，空氣中明顯能察覺到水份和一點微涼，可因著陽光曬到身上，所以只覺風大卻不覺得冷。鄭毅看到她無意識地搓了搓胳膊，也沒說什麼，兩人走到護欄前俯瞰著整個，他看了一眼，先開口說話：「這裡沒怎麼變。」

    除了多了一幢科技樓，B大還是那個B大，百年老校，風貌依舊，魏巍而立。

    嵐煙倒是開玩笑似的嘆了一口氣：「食堂還是三年如一日地難吃。」

    的確，如此出名的B大，飯菜也是真的出了名的耐人尋味，唔，低糖少鹽，十分健康……鄭毅扯著嘴角笑了。

    「喂，專業一枝花。」他突然叫她，「跟著李政老師做了多久室內？」

    嵐煙被他那稱呼雷的嘴角抽搐：「學長，人家有名字。」嘴上這麼說卻還是用手指算了算：「有半年了吧。」記得是從大三上學期才開始的，那時候班主任的工作室正要做一個鄉村規劃項目，人手不夠，她就去幫忙了，之後就很順理成章地留了下來。

    鄭毅點頭，然後看著遠處，嵐煙發現他把手插·進了兜里，她覺得他應該是想抽菸，但是最後他只是頓了一下，最後什麼都沒做。迎著風，他的短髮被吹動，嵐煙發現他的額頭也很好看。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安安靜靜悲傷春秋美男子。

    雖然這美男子長著一張司馬懿臉而不是賈寶玉臉。

    這片刻的安靜很快讓嵐煙有點無所適從，她心想：司馬大貓是啞巴了？還是在發呆？瑪德這裡好冷能不能趕緊去吃飯......等久了見他還不說話，只是看著風景出神，嵐煙心底忽然就冒出一個念頭......這大貓的情緒有點不對啊。

    近鄉情怯她聽過，沒聽過有近校情怯的。

    這樣想著，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狗膽，她眨了眨眼，開口：「看完了那去吃飯吧？我也有點餓了。」

    聞言鄭毅看了她一眼，眉頭挑了一下：「好。」

    嵐煙察覺到他笑了一下。

    還沒細想這笑容什麼意思，嘴巴一瓢已經下意識接下話來：「那就食堂走起？」

    男人點點頭，拽拽地回身：「走吧，請咱們專業一枝花去吃飯。」

    嵐煙：「......」

    來到食堂一樓，鄭毅也懶得上樓選好吃的，乾脆就拿了個托盤開始在各個窗口挑挑撿撿起來——

    他盯著櫥窗，她盯著他，心裡想的卻是——他應該是沒有飯卡的吧......還挑的一臉心安理得，好像要把食堂一樓承包了似的。

    果不其然，等他們挑好了幾份菜要去打卡的時候，鄭毅愣了愣。

    然後，轉過頭來看著她。

    嵐煙默默走到他身前把卡給刷了，有點肉疼，刷了20多塊錢。他看了看她表情，挑著眉沒說話。

    等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鄭毅已經神色如常，夾了一筷子「乾淨無添加」的蔬菜放到嘴裡，眉頭習慣性蹙了蹙，露出一副嫌棄的表情，然後應該是因為品嘗到了熟悉的味道，他又很快舒展眉頭，淡淡地說了一句：「下次我請你。」

    嵐煙不知怎麼的突然有點想笑。

    就忍不住，小小得順杆爬了一小下。

    「哦，借一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