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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35:43 作者: 二口涼
    再等等吧,等對方清醒吧,可是真的等到了那一刻他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那種已經深入骨髓的孤獨感將自己層層包裹,撕開了扒光了也只有遍體鱗傷的自己,不想這樣的自己傷害到了別人,也不希望別人因為垂憐地伸出援手。是的,這樣的自己根本不配擁有那一道柔光……

    靳沅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趙秋衍,問這狗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自己會在凌煜這裡?

    問他為什麼知道這裡是凌煜的家?因為這整個屋子裡的空氣中全是對方的味道。

    可憐的是趙秋衍沒有接電話,而自己氣急攻心的情緒被嘟嘟嘟的聲音漸漸地麻木了神經,冷靜了下來。隨後他便發現了第二件讓他又開始找速效救心丸的事情,那就是他身上的所有衣服都不是他自己的。

    感覺氣血一下子全部都竄到了臉上,凌煜推開房門進來的時候,便看見了靳沅坐在床上,臉一陣青,一陣白,還有一陣紅。看到他的出現愣了好長一段時間後,鑽進了被子裡,只留下半張臉裸露在外面。

    凌煜一時間覺得這場景蠻好笑的,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了微微勾了勾唇角,靳沅根本不想直視對方,所以也沒能捕捉到這一瞬間。

    凌煜打破了這一屋的詭異靜默,平靜地說道:「醒了啊,要吃點什麼嗎?」

    這麼一問,靳沅才意識到了現在已經是大中午了,也覺得肚子裡有一陣空蕩蕩的,但是比起這些,他現在滿肚子都是疑問。他弱弱地開口道:「那個……我為什麼會在你這裡?」

    凌煜毫不諱言,語氣波瀾不驚地敘述:「你昨晚喝醉,你朋友讓我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怎麼回到了你家裡?靳沅心道。「然後呢?」

    「我沒你家住址。」凌煜如實告知:「你醉了也不肯說。」

    「……」好吧,確實沒他家地址,靳沅把僅剩的那半張臉也埋進被子裡了,他都不知道他醉酒到底能醉得有多瘋狂,只知道高中畢業旅行的不醉不歸夜,趙秋衍隔天一早跟他鄭重其事善意提醒道:以後,你還是別碰酒了吧。或者,少喝點吧。

    靳沅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不好意思啊,可真是難為你了!」

    「沒關係。」

    「那個,我還有一個問題。」靳沅鼓足了勇氣,被子又緩緩拉下。

    「你說。」

    靳沅思想再次鬥爭了下,難為情地問道:「我身上的衣服是你幫我換的嗎?」

    凌煜看著他點點頭:「嗯。」又補充道:「新的,沒穿過。」

    靳沅心道:我的問題點根本不在這好嗎?是我的被你看光光了,被看光了,光了,了……

    雖然大家都是男人,他有的,凌煜也有,但是這種羞恥感不知怎麼得就這樣子油然而生。

    「你先出去吧,我收拾下。」靳沅說道。。

    「嗯。」凌煜本來就不會強人所難,他把門帶上之際難得多說幾句,但是語調還是那般清清冷冷地公事公辦:「等下想吃什麼跟我說下。」

    靳沅耷拉著腦袋低聲應道:「嗯。」

    門被輕輕地帶上。

    靳沅又開始慢慢地拼湊著記憶,另一邊撥通了趙秋衍的電話。

    那邊一陣笑聲傳來:「怎麼樣?昨晚有沒有跟你心心念念的人一起度過良宵?嘖,你這眼光還是不錯的,難怪逼得你口口聲聲說是做了人家的舔狗。」

    什麼良宵和舔狗?

    「你給我講清楚一點!」靳沅想了想,腦海里根本沒有存在這樣的記憶。

    於是他從趙秋衍那裡了解到了他自己先喝醉了,當時要多瘋有多瘋,酒後吐真言,什麼都跟他說了,最後好兄弟決定幫自己試探一把,拿著他的手機給凌煜打電話,沒想到不僅接了電話,人還到了現場,說完這些,突然趙秋衍峰迴路轉地問道:「你現在在哪啊?」

    雖然不知道趙秋衍敘述的內容有多少成分是藝術加工的,但靳沅覺得八九不離十,他真是丟臉丟到外婆家了,當年兄弟的提醒還真的是飽含善意。

    「我!在!家!」靳沅咬牙切齒地撒謊咆哮。

    「啊,那就好。」趙秋衍把他這種氣急敗壞當作一種害羞的信號,繼續作死地問道:「那你們昨晚在一起沒?」

    「你問題太多了!」靳沅冷哼一聲,涼涼道:「掛了。」

    作者有話要說:  趙秋衍:請給我頒個雷鋒獎,謝謝各位。

    ☆、第47章

    靳沅是打著車回去的,跟趙秋衍打完電話後,他一不做二不休,胡亂地套回自己的外衣和褲子,生平第一次如此不注重自己的騷包形象,只是稍微讓頭髮看起來不那麼邋遢和洗了把臉就走出房門。

    根本來不及參觀下凌煜的個人住所,靳沅只得匆匆跟對方說自己工作上還有事情,沒時間留在這裡吃飯了,這次真的麻煩他了,日後再答謝之類,便頭也不回地出了凌煜的家門。

    他回家後的第一件事是仔仔細細地洗了一遍澡。

    洗著洗著他就開始後悔了,他到底在害羞了什麼勁?他還逃什麼逃啊?這樣的舉動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昭示。

    人家只是心懷善舉幫了他一次,而自己卻心懷鬼胎,生怕被對方發現端倪,嚇得只能趕緊逃離。

    他閉著眼睛仰著頭,站在水柱中自我清醒,他想著如果他剛剛沒有落荒而逃,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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