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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33:52 作者: 池陌
封京墨鬆了松領帶,深眸微斂,道:「把家裡的補品挑幾樣出來,要適合女性養身用。」
「封總,您這是要去看陳夫人?」
封京墨沒否認:「此次合作案關係重大,對手公司虎視眈眈,必須拿下!」
「哎……」
封京墨說完,一轉身,正好撞見站在樓梯口處的蘇檀。
蘇檀一怔,道:「那個……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只是要去吃飯,路過……」
「商陸,我們走!」
封京墨神色淡淡,視線根本沒在蘇檀身上停留。
他拎起西裝要走,商陸拿了補品跟在他後面。
蘇檀忽而開口:「我想問問,那位陳夫人患了什麼病?」
身為醫生的蘇檀有個職業病,特喜歡攻克那種別人看不好的病,一聽說誰得了疑難雜症,就喜歡往人家身邊湊,要是人家說這病是本省醫生都治不好的,她的感興趣程度會升為5顆星,若是說全國醫生都治不好這病,那很抱歉,她的征服欲作祟,還就想治治這種別人治不好的病。
因此,聽封京墨這樣一說,不覺技癢。
再來,她初來乍到,眼下事業起步無門,連進藥材的門路都沒有,若是能治好陳夫人,對她大有益處。
封京墨沒回答,淡漠的眼神看向她,道:
「你應該聽到,全國的醫生都治不好。」
蘇檀心裡嘖嘖兩聲,心道這封京墨的腦子轉的還挺快,她只問對方什麼病,封京墨就堵了她的路,這話明擺著要她別自不量力。
這種性格還真不可愛。
「是,全國醫生都治不好,但這不表明我治不好她。」蘇檀聳聳肩,一副實事求是的樣子。
封京墨冷眉緊鎖:「蘇檀,人不可妄自菲薄,卻也不能驕傲自大,陳總是我重要的客戶,不是你練手的對象。」
蘇檀明白,對方是把自己當成醫科大的學生,以為她是技癢要練手。
她笑笑,實事求是地說:「封總,我好歹也是中醫世家的後人,你以為封陵游為什麼要娶我?還不是因為我家有很多秘方,像我們這種人家,平常凸顯不出作用來,一遇到疑難雜症,就顯出我們的不同了。」
封京墨沉默片刻,忽而看向商陸,商陸忙道:
「哦,我打聽到……」
他赧了赧:「陳夫人好像是血崩,據說出血很多,一直止不住,只剩下一口氣了。」
「血崩?」血崩的原因有很多種,必須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送去醫院了嗎?」
「沒,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
蘇檀點頭,她前世治好過很多血崩,血崩這病對她來說不算難,可要是不懂救治的方法,即便不是大病,對病人來說,也等同於死路一條,且大部分病人最後都是流血而亡的。
蘇檀看向封京墨,表情微動:「我想去看看,既然全國醫生都治不好,那我如果治不好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更不會為你帶來麻煩,相反,如果我治好了……」
如果治好了,蘇檀救了陳夫人一條命,陳總定然感激不盡,到時候,只怕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這個案子拿下。
封京墨終於點頭,聲音沉沉:「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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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檀坐和封京墨占據後車座的兩邊,一個靠右,一個靠左。
商陸從鏡子中偷偷打量二人,只覺得這倆人有些奇怪,怎麼說呢,封京墨雖然對人冷淡,可對女士一向有禮到讓人挑不出錯來,倒是第一次見他對女人這樣不留情面。
仿佛刻意保持距離一般。
怎麼看都像是心裡有鬼。
而這個蘇檀……嗯,以前沒有太多接觸,不懂對方的性格,但正常人也不該這樣,見著封京墨不去交好,還巴不得撇清關係。
這倆人都怪的很!
蘇檀看向窗外,天已經黑了,城市裡是很少見到星星的,只遠方閃動的燈火點綴了夜幕。
二十分鐘後,車駛過彎曲的山路,到了陳總家門口。
封京墨走在前面,門很快打開,一臉倦容的陳總迎出來:
「封總。」
「陳總。」封京墨道歉:「本不該這麼晚到訪,但我聽到陳夫人的事,正巧家裡有些補品,便匆忙送來了,希望能對陳夫人的病情有幫助。」
晚上來探病人本就不合適,封京墨這番話只說自己聽到消息就來了,說明他做人有情有義,再來,陳夫人是女性,她生病作為男人是不該冒昧而來的,封京墨言明是為了送補品,這話倒讓人挑不出差錯了。
陳總眼圈發紅,眼窩凹陷,一看就是很多天沒睡覺了。
他握著封京墨的手,連連哽咽:「謝謝封總,既然來了,到客廳坐坐吧!」
進入客廳的一瞬間,一陣風颳過,血腥味撲面而來,身為中醫,蘇檀對氣味很敏感,陳夫人在臥室內,隔這麼遠都能聞到血腥味,人體內血是有限的,可見病情之嚴重!
「陳總,冒昧問一下,陳夫人這症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陳總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封京墨道:「她祖上是中醫世家。」
陳總已經把能請的醫生都請來了,可這麼多醫生,沒一個能把他老婆的病治好的,聽說蘇檀出自中醫世家,他就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急道:
「姑娘,你會看病?」
「試試。」蘇檀謙虛道。
陳總沒做聲,心裡既抱有希望,又怕這希望很快落空,要承受更大的失望。
畢竟他連國醫都請來了,可不管是誰,對他老婆的病都束手無策,這小姑娘年紀輕輕,就算家學淵博又如何?若是她爺爺父親過來,還有一線希望,可她……
陳總心情複雜。
可到底是封京墨帶來的人,他不能拂了對方的面子。
「她是七天前發病的,一病就很嚴重,出的血足以用盆來盛,被褥床墊到處是血,我被嚇到了,想帶她去醫院,可一旦移動,出血更厲害,後來我找了周老中醫來,他總算把病情控制住了,可我老婆依舊是出血不止,眼看著要不行了。」
蘇檀點頭:「我需要把一下脈。」
陳總帶她去了樓上,推開臥室門的瞬間,蘇檀的眉頭不由皺起,濃烈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氣中,不難想像,陳夫人曾流了多少血。
病床上躺著的女人面色蒼白,氣息很弱,胸口少有起伏,蘇檀輕輕轉動她的手腕,手指搭在左手上,把完後,又繞到右邊,再次為她搭脈,這一次,蘇檀閉上眼,在心中理清病人的症狀,以及這脈象告訴她的一切。
病人呼吸微弱,脈象近乎消失,且四肢冰涼,臉色蒼白。
陳家華急道:「姑娘,我老婆怎麼樣了?」
蘇檀還沒回答,忽然,門被人推開。
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人家進了屋,見了蘇檀,皺眉問:
「陳總,我不是交代過,任何人不能進來打擾尊夫人休息?你怎麼會帶個不相干的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