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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3:12:17 作者: 吃草的老貓
所有人都察覺到了邵騁作為當事人自然也能感覺到,但他沒有鬆手,陸甘棠把手上的力氣卸在了他的手上,要是他撒手,陸甘棠支撐不了太久,而且他也在警惕A-013突然發難,這種鷹的攻擊性在靠近的時候就能很清晰地感覺到,每一根羽毛都鋒利,作為食物鏈中絕對的頂端,稍有不慎就會被重創。
所幸這樣的對峙沒有持續太久,還在馴養的鷹還不太能接觸太多生人,他們很快就讓A-013下來了,沈瑩招呼他們去屋裡休息,晚上她還有個局,就不陪陸甘棠吃晚飯了。
「我還想再看看,沈姨,你先走吧。」
沈瑩聞言也沒再客套,打了電話讓人進來接,大概又等了十分鐘,一個Beta開著車過來,沈瑩上了車,臨走的時候和陸甘棠告別,讓她下次再過來玩。
沈瑩走後,寬敞的草野就只剩他們兩人。陸甘棠漫無目的地走著,夕陽打在她身上,映得她渾身都像罩了一層暖光,與陸甘棠平日裡的冷情疏遠很不相符,讓她的眉眼都染了溫度。她比起邵騁剛見她時五官好像更長開了一些,身段也因為發·情期而變得愈發窈窕,邵騁剛從易感期出來,手心仿佛都殘留著她肢體的弧度和質感。
她明明是一個Omega,卻和邵騁至今為止遇到過的Omega都不相同。哪怕邵騁再不願意承認,他猜不透陸甘棠的心思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比起被她拿捏,無法判定她的想法才更讓邵騁覺得煩躁,每次當他覺得自己接觸到了一點,陸甘棠又會再次變得捉摸不透,就像此刻。
一直以來在邵騁的認知里,Alpha就代表著掌控,Omega代表著服從,這是從出生起性別就賦予他的意識,但他和陸甘棠卻和大部分的Alpha與Omega不一樣,她總是能心安理得把最脆弱也最重要的後頸暴露給他,而他自己明明是那麼睚眥必報的性子,在對待陸甘棠的時候卻處處受制。
直到夕陽只剩下一抹餘光,陸甘棠停了下來。她從身上掏出一個銀色的小金屬牌,這個小牌子邵騁沒見過,也不知道陸甘棠這幾天把它藏在哪裡,但邵騁認出了牌子上的鷹標,還有上面隱約可見的編號刻字。
陸甘棠把「狗牌」對著夕陽打量,然後轉了身,在邵騁的沉默中墊腳,把牌子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是第一區軍·隊的狗牌。邵騁拿起來看,上面除了編號,他的姓名拼音與第二性別標識,還有兩個小字,顯示「野火」,右下方還有一個簡化的火焰紋章。
陸甘棠從他手裡拿過狗牌,用指腹摩挲:「三天後報導,到時候司機會送你去。你的易感期來的很是時候,倒是省了你接下來一年的煩惱。」
他們之間的身高差能讓邵騁輕易俯瞰陸甘棠。半晌邵騁開口:「你把我帶上來,又放我走,陸甘棠,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陸甘棠聞言抬頭:「怎麼說?」
她輕輕把狗牌往下扯,讓他低頭:「對抗賽是你自己贏的,特訓營里的考核是你自己過的,既然叢林回不去,那這就是最後一根稻草,你可要好好抓住。」
「但你如果覺得這是放你走,就有點想錯了。」陸甘棠和邵騁近在咫尺對視,「只要頸圈還在,不管你去哪裡都是我的狗,除非有一天你強大到足以擺脫我,或者是我先不要你了。」
這時候夕陽徹底落下,冬日的夜既黑又漫長,他們徹底隱沒在黑暗中,一望無際的曠野看著有些嚇人,往前看往後看似乎都看不到底,猶如凝視深淵。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邵騁抿唇,說:「我不是你的狗,我也不屬於任何人。」
陸甘棠的瞳色是帶咖色的,Alpha的夜視力很好,從中能窺見隱約的流光,她注視著他的目光一直都是如此專注,從一開始的觀察到後來哪怕了解了他,也始終喜歡直視著他說話,哪怕這樣在Alpha看來像是一種挑釁。邵騁察覺到陸甘棠在笑,哪怕她沒有勾起唇角,眼裡的快意已然暴露了她:「這樣也挺好,不是嗎?」
他們是Alpha和Omega,不需要相互說服。
哪怕陸甘棠沒有說出這句,邵騁也聽懂了她的弦外之音,在某種意義上,他們的思維有共通之處,也因此能在相互對抗中達成共識:「你就是個瘋子。」
這是邵騁第二次這樣評價她。陸甘棠陷進了他的臂彎,在冷夜裡,像被野獸叼住了脖頸,但她一點也不怕,仰著脖子和他撕咬在一起,他們喉中滾動著熱意,舌頭攪和出粘稠的動靜,一個覺得對方無可救藥,一個只自顧自地索取著自己想要的東西。
誰也無心去在意這樣的立場顛倒,世俗間的Alpha和Omega該如何相處與他們最沒關係,純種和雜種,瘋子和瘋狗,這些激烈碰撞的標籤在他們日復一日的對抗中反倒顯得愈發無形。或許一開始這是最激烈的矛盾,但時至今日,他們都很清楚地感受到和那些都沒有關係,甚至和信息素也沒關係,只是因為他們是邵騁和陸甘棠,就註定了他們之間會有這場博弈。
第30章
這兩年時間過得很快。
高晟他們在一年前擴充了團隊,如今工作室已經有了不錯的規模,但他們也沒有從原來的舊城區搬出來,只是存了一筆錢把一層的另外一邊也租下來了,內里打通成了住處加工作間。新招的成員里有一個是在大公司辭職的,基礎很穩,專業也夠硬,因為厭倦了大廠的壓榨乾脆被高晟挖了過來當技術顧問,每天都沉在工作室里悶著,是個深度死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