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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27:37 作者: 魏連殳
    他真做到了餵她吃飯,一口口都滿是耐心。

    虞音吃完,他將東西撤了,天色已晚,虞音打了針,給姐姐發了消息,虞岸已經跟周遠就近找了個地方歇下了。

    宋祉硯看她平靜下來,用手指繞著自己的衣領玩,才垂頭問:「今天怎麼了?」

    「沒什麼。」她沉默片刻,又說,「我不想走。」

    虞音仰頭看他,用手戳著他的臉,宋祉硯輕笑,貼著她的額頭,虞音摟著他的脖子輕碰他的唇,宋祉硯並沒有拒絕,手心輕按她的後腰,讓她能夠貼近他的懷抱。

    宋祉硯的吻很輕柔,虞音躺在他懷裡只管享受,他用指側抬著她的下巴,在她需要呼吸的時刻才會放鬆些許。

    虞音幾乎要溺死在他這池平靜的深池中了。

    她每次覺得難以堅持,宋祉硯都會想盡辦法哄她,時期不限,而且永遠供貨。

    她覺得差不多才後靠一些,他及時收住,用唇壓了下她的眼皮,她縮著肩膀被他親得很癢,忍不住笑了出來。

    虞音抱著他,眼睛裡好像有閃亮亮的星星。

    總是容易滿足,宋祉硯都感激虞音喜歡的是自己,不然被人騙了都要跟在後面替人數錢。

    他貼著她的側臉,讓她枕著自己的肩膀,小心不要動到她的刀口。虞音在他頸窩裡戳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她忍不住親了親,然後貼在上面問:「硯哥,如果我走了,你會想我麼?」

    宋祉硯怔忪許久,而後垂頭抱著她,嗓音沙啞:「會很想。」

    虞音高三的時候跟他疏離,他就已經怕了一次了,他不得不放開她,讓她別追著他這個沒什麼依憑的風箏,但是放手之後他也覺得痛苦,那段時間高考的壓力、心裡的苦悶把他壓瘦了,所有的發泄點凝結在香菸上,越抽越勤。

    周遠不在,也就徹底沒有說話的人了。

    虞音那次在辦公室哭完,出門兩個人相顧無言,宋祉硯拿出紙巾遞過去,虞音紅著眼睛看他,然後錘了他的肩膀兩下。

    也不疼,就是小女孩兒的嗔怪,宋祉硯心疼,手懸在半空,想給她擦擦,她只是低頭離開了。

    現在虞音又因為這種事哭,想要他張口把她留下,他合眼輕嘆,下定決心不論如何都要能配得上她,也沒必要再推開她讓她難過。

    虞音在他胸口畫著圈,等待她的定心丸,女人真是複雜的生物,她說不出口,讓宋祉硯猜,又怕他猜錯,只得繞著他的肩膀打轉,期盼他能明白她的意思。宋祉硯握住她的手,問她:「音音,想走麼?」

    虞音鼻子發酸,搖頭。

    「你家裡人都在國外,怎麼不走呢?」

    虞音埋在他頸窩,小聲抱怨:「你明知故問。」

    要不是為了宋祉硯這個妖精,她早就天高海闊到處亂竄了,何必退到他懷裡,跟他像偷/情一樣私會。

    宋祉硯在她耳側輕蹭,溫和道:「那就別走。」

    虞音頓時攥住他的衣服,仰頭看著他,宋祉硯認真道:「那就別走,留在我身邊。」

    *

    宋祉硯最終還是沒有順著虞盛的意思,將名片還回去,虞盛覺得這是他的一種無聲地反抗,略感不快。

    宋祉硯說:「勸不出口。」

    並無半分虛假,卻也讓人捉摸不透。

    虞盛本來覺得宋祉硯是最後的壁壘,只要他不鬆動,這事兒就成不了,如今宋祉硯這樣說,虞盛都要懷疑他有了幾分心思。

    虞盛在商場縱橫數載,威逼利誘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也毫不害臊,他詢問:「祉硯,叔叔沒有多想,是不是?」

    宋祉硯目光淡淡的,沉聲說:「虞叔叔,我知道我的身份,我配不上虞音。」

    他這樣擺在明面上說,虞盛跟馮婷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宋祉硯索性從包里掏出一封厚厚的文件夾,放在虞盛手中,頗有恩斷義絕的意味:「虞叔叔,這些年受您照顧不少,您的資費、父親的喪費、外公的喪費,家母分文不差都記在本上,讓我記得還給您。」

    「這些是您借給我們的,現在都還了。」

    虞盛拿也不是,退也不是,放在一邊,提了一嘴:「沒必要這樣,當年給也沒計較。」

    虞盛之前確實是真心誠意資助宋祉硯讀書的,對待宋誠更沒有施恩的意味,反而是宋誠粒粒分明地將虞盛給的錢全記在帳上。

    宋氏一家清高廉潔,從不受人恩惠。

    宋祉硯已經受夠了任何人的羞辱,也不想再接受任何人的幫扶,他這一路上摸爬滾打什麼沒見過,哪怕對手是虞盛,宋祉硯耗個十年八年,總能讓他挑不出半分毛病。

    宋祉硯這錢還得時間節點過於奇怪,虞盛逼問他,反而顯得他為老不尊,小氣到連別人喜歡自己的女兒都要管。

    虞盛靠厚臉皮建造這商業帝國,也靠厚臉皮追到了老婆,委婉地問:「祉硯,你這是什麼意思?」

    宋祉硯道:「音音說不想走,沒別的意思。」

    虞音的出院手續握在他手中,虞盛繳的那點費用宋祉硯全出了,現在兩個男人在病房門口劍拔弩張的,一時也不知道虞音到底是誰的女兒。

    他不讓,虞盛也不能把虞音拽走,對著馮婷指桑罵槐:「婷婷,哪有這樣的。」

    馮婷也是個體面人,嫌欺負小孩兒丟人,拉著丈夫道:「來日方長,你管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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