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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27:37 作者: 魏連殳
    哪怕是在B大,虞音也不覺得他把全部家當都放在二十四小時自習室是安全的。

    楚應複習完就在樓上打遊戲,看到虞音的消息便馬不停蹄地走到樓下,她抱著宋神高高的書本筆記本還有電腦,趕緊幫忙拿了過來。

    虞音不自然地問:「他什麼時候走的?」

    「六點開門禁?」楚應道,「其實我們也不知道,因為他走的時候都沒有聲音。」

    虞音低頭踢了踢腳邊的石子,「那他有說什麼事嗎?」

    對方搖頭,虞音也不好再追著問,楚應性格比宋祉硯開朗多了,笑著問:「嫂子,你怎麼不直接問他啊?」

    虞音被這聲嫂子叫得很舒服,笑著說:「不問了,他忙。」

    知道他忙,所以才過問他周圍的人,暗地裡那麼努力地收集他的信息,生怕錯過他需要她的時候。

    其實虞音對他來說,可有可無吧,虞音覺得宋祉硯的強大已經超出人類範圍了,而她的存在,就是給他肩膀上的重擔再度添磚加瓦。

    楚應看她神情落寞,還安慰:「沒事,宋神肯定很快回來,他這次考試很重要。」

    「你們第一場考試在哪天?」

    「下周三。」

    虞音瞭然,期末考試關乎績點和獎學金,宋祉硯不會平白錯過。果然在周一晚上,宋祉硯給她報個平安,說他已經坐上了北上的火車,慢慢往北市挪動中。

    虞音猜出應該沒什麼事他才慢悠悠地往回走,查了查他的車次,要晃悠十多個小時才能到,他睡一覺,虞音第二天能去火車站接他。

    虞音還沒來過火車站,她拿著導航在站里亂逛,幾個出口都摸清楚地方才蹲在他說的北門等他,宋祉硯披著大衣,沒有任何行囊,虞音被涼氣弄得凍腳,她正低頭原地踏步的時候,宋祉硯就走到她身前,彎腰將頭貼在她的頸窩上。

    虞音下意識把他抱了起來。

    她謹慎地問:「家裡還好嗎?」

    他聲音全啞了,用氣音說:「沒事了。」

    不知道是安慰她還是寬慰他自己。

    虞音好像抱著她的大號玩偶,兩手抓著他的後背,宋祉硯直起身子,她就落在他懷抱里,宋祉硯微微晃動身子,額頭抵著她的發頂,他嗓子腫了,說不出話,虞音沒勉強他解釋什麼,她隱約猜到了,首要之急是帶著他離開這個寒冷的出站口。

    他戴著口罩,虞音摸摸他的脖子,有一些熱,他還穿著圓領的毛衣,虞音無聊,幫他添置了一堆男裝,計程車一路直奔家門口,虞音到了家,先翻出一個高領粗紋黑色毛衣,幫他脫了薄衣服,看他裡面就穿著夏天的棉面內搭,嘆口氣,宋祉硯自己套好毛衣,坐在床上咳嗽,虞音問:「該吃什麼藥?」

    宋祉硯發不出聲音,比口型:「發炎了。」

    她摸著他有些熱,嗓子發炎,也不知道是因為感冒還是上火。醫生很快到了,給他開了藥,虞音還在門口悄悄問:「是不是火氣大?」

    「反正身體調理的不太好,憂思太重。」

    這是位中西醫都懂的大夫,給他開的也是溫和點的中藥,虞音腦子裡全是「憂思太重」,她也想讓宋祉硯輕鬆一點,可惜她沒那個本事。

    宋祉硯被她裹了起來,他笑著說謝謝,虞音撫摸他眼下的烏青,安慰道:「硯哥,睡吧。」

    宋祉硯已經很久都沒有睡過了。

    他合上眼睛,頭痛欲裂。

    虞音的手貼在他的臉上,涼涼的,又那么小,她伸手放在他喉嚨上,宋祉硯做出吞咽的動作都會疼到眉頭緊皺,她的手讓他很舒服。

    宋祉硯只會在她這裡表現出脆弱和難受。他越這樣,現在放鬆下來,疼痛就愈加明顯。虞音看他疼得太陽穴青筋都顯現出來了,嚇得給他揉頭和嗓子,宋祉硯半睡半醒,躺在她的懷抱里,嗓子裡一股血腥的氣息。

    虞音低頭喊他:「你還好嗎?那裡疼?」

    他忽冷忽熱地打冷戰,虞音抱著他,等他徹底沉睡才鬆開緊繃的神經。

    宋祉硯半夜騰地坐起身,他有些恍惚,虞音睡覺很沉,可她緊抱著他的脖子,這一下也驚醒了。

    她在黑夜中看到宋祉硯如同在雪地里踽踽獨行的孤狼般的目光。

    虞音小心地撫摸他的脊背,宋祉硯慢慢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處,吐出一口氣,他脫了毛衣,虞音阻止道:「冷不冷?」

    宋祉硯的後背讓汗浸濕了,他搖頭,換了一身乾淨衣裳,自己去洗了洗臉。虞音給他拿出藥丸,他借著溫水喝了,虞音還沒說話,宋祉硯就躺回原位,胳膊攬著她的腰,稍一用力,虞音就被他塞到懷裡。

    他心跳好快,虞音臉紅地看向他,宋祉硯緊閉雙眼,她安撫道:「還疼嗎?」

    宋祉硯貼著她的發,緩緩道:「不疼。」

    音音,有你就不疼了。

    他緊緊抱著她,好像她是他失而復得的珍寶,虞音的唇貼上他的喉結,她親了親,希望能緩解他的腫痛,宋祉硯低頭輕吻她的額頭,虞音眨眨眼睛,宋祉硯炙熱的氣息又貼上她的眼皮。

    他親了她的額頭、眉毛和眼睛,虞音耳朵通紅,兩手按著他的胸口,宋祉硯的吻就這樣密密地落下來,他用側臉蹭她的眉骨,虞音結結巴巴道:「你渴了嗎?餓了?」

    不然怎麼好像要吃掉她一樣。

    宋祉硯笑了笑,搖頭,虞音還沒問出個所以然,宋祉硯就躺在枕頭上睡了過去,他額頭出了虛汗,虞音用毛巾擦了擦,她想要出去給他洗毛巾,宋祉硯的兩個胳膊比長城還堅固,她上下都鑽不出去,只好妥協地靠在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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