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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26:19 作者: 顧無痕
言蹊下意識將路寧拉到身後護著,然後扭頭問她:「要不要重新換一家?」
路寧笑著搖搖頭,率先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言蹊見她沒意見,索性也邊解脖子上的圍巾邊跟了上去。
兩人剛落座,便有一個上了年紀的阿姨過來詢問兩人要吃什麼。路寧不會日語,所以只看著菜單上的圖片點了炸雞塊,便把菜單遞給了對面的言蹊。言蹊接過來,耐心細緻地看一遍,點了醬烤鱈魚、天婦羅和神戶牛肉,然後給安時光點了一份梅子茶泡飯和一份日式抹茶甜品。
剛準備將菜單交給阿姨,手腕就被路寧給拽住了。言蹊抬眸瞥她一眼,就看到路寧眼巴巴地看著他,小聲地說:「我想喝酒。」
言蹊皺眉,乾脆利落地吐出兩個字:「不行。」
路寧抓著他的袖口搖了搖,於是向來說一不二的言總裁默默地說:「那就再加一瓶青梅酒。」
路寧得寸進尺:「青梅酒哪裡都能喝啊,都來日本了,要喝當然是喝日本清酒啊!」
言蹊黑了臉,表情危險地瞪著路寧。路寧一見他的臉色,便下意識地想認慫,結果不等她開口,對面的言蹊居然笑了:「好啊!日本清酒就日本清酒。」
因為店裡人不多,所以兩人點的東西很快就送了上來。路寧看著桌上的那瓶日本清酒,沒敢動。最後還是言蹊拿了一個小杯子倒了一杯,自己先嘗了一小口,然後才推給路寧:「不是鬧著要喝清酒麼?嘗嘗吧!」
路寧接過來抿了一小口,只覺得芳香宜人,綿柔爽口,於是不知不覺便將那一小杯全喝了下去。
從居酒屋出來的時候,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路寧活了20多年,頭一次見到這麼撕綿扯絮般的大團雪花,索性站在居酒屋門口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言蹊也不開口催她,只是解了黑色風衣的雙排扣,將路寧裹進懷裡。然後跟她靜靜擁著,看著漫天的雪花飛舞。
兩人身上都帶著風雪的寒氣,可是路寧卻覺得言蹊的懷抱真是溫暖異常。她將被寒風吹得冰冷而乾澀的臉湊到言蹊的肩膀處蹭了蹭,輕輕地說了句:「言蹊,謝謝你陪我來這裡!」
言蹊低頭將她裹得更緊,用好似在商業談判的語氣正經嚴肅地說:「除了□□,我不接受夫人的其他道謝方式。」
路寧促狹地看著言蹊,故意問:「□□?在這裡?」
明明路寧用的是疑問句,結果言蹊聽完,卻微笑著點了點頭:「既然夫人堅持,那就在這裡吧!」說完,從善如流地低下頭,吻住了路寧。
這是一個帶著濃郁清酒香味的吻,同時也是一個冰冷又火熱的吻。漫天風雪裡,兩人唇舌勾纏,雖無聲,卻異常激烈。不知道過了多久,言蹊終於放開了她,然後抵著路寧的額頭,邊調整著呼吸,邊低低地說了句:「……唔,先收利息,剩下的我們回賓館再繼續。」
回賓館繼續的結果就是,兩人又在札幌多待了一天,第三天才啟程前往小樽。
從札幌到小樽的列車一路經過琴擬、手稻、稻穗、發寒、星置、星見、錢函和朝里,最終停在小樽築港站。
列車進站的時候,路寧手裡的電影恰巧停在渡邊博子按照藤井樹的中學同學錄上的地址,給遠在天國的藤井樹寄信的時刻。
路寧突發奇想地問身邊的言蹊:「你說如果我們也學著渡邊博子那樣給遠在天國的親人寫一封信,是不是也會像渡邊一樣收到跟自己死去的親人長得一摸一樣的人寄來的回信?」
言蹊摸摸她的頭:「當然不會。現實當中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不過你還小,會相信這些東西也情有可原。」
路寧:「……」
路寧:「不過既然都來了日本,又是在小樽這麼浪漫的小鎮,咱們還是找家郵局給a市的朋友們寄點明信片吧?」
於是兩人真的花了半個下午的時間,找到了小樽運河旁邊的一家小小的郵局,認認真真地開始寫明信片。
不知道別人的明信片都是怎麼寫的,但作為一個從小語文成績都不太好的沒什麼文學細胞的人,路寧寫的都是一些常見的祝福語,例如,心想事成,早日覓得如意郎君之類。唯一能算得上文藝的,大概就是寫給言蹊的那張,她在末尾加了句——有美人蹊,見之不忘,一日不見蹊,思之如狂。
相較於路寧寫個明信片都要調戲言蹊一把,言蹊的明信片則簡單得多。
給紀書的那張,他用龍飛鳳舞的字跡寫著——蜜月旅行不錯,不過像你這種單身汪應該沒辦法體會。
給路寧的那張,居然除了名字和地址之外,一片空白。
路寧捏著那張空白明信片,不滿地控訴,「你就沒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言蹊:「有啊!」
路寧:「有你怎麼不寫呢?」
言蹊:「全是些少兒不宜的話,沒法寫啊!要不我們現在回賓館,我親口告訴你?」
路寧:「……」
感覺言先生婚後整個人都黑化了。
因為有足夠的時間,所以兩人的這次蜜月旅行幾乎全程都在走走停停。連小樽這樣的小鎮,都花了三天時間閒逛。
之後,兩人特意挑了個大晴天,跑去爬雪山。
其實言蹊是想去泡露天溫泉的,不過被路寧嚴詞拒絕了——畢竟,她可不想泡完溫泉之後又在酒店的大床上躺上一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