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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24:30 作者: 聖妖
南夜爵很早就回來了,相較而言,他jīng神總是很好。
容恩正盤膝坐在陽台上,她回頭,就見南夜爵脫了西裝襯衣,正在換衣服,她起身走進臥室, 「你要出去嗎?」
「對,」 男人套上休閒褲,從衣櫃中取出一件深棕色皮衣,樣子十分有型, 「晚上有個車賽,我去玩玩。」
容恩走到chuáng邊,背光而立,整個人被暈圈環籠起來。
「你要去嗎?」 男人頭也不抬,他知道容恩向來不喜歡那種地方,所以也只是隨口問問,並未放在心上。
「好。」
意外的,竟聽到容恩說了聲好,她走到南夜爵身邊, 「你等下我,我換身衣服。」
這樣慵懶的狀態,已經讓容恩幾乎忘卻了曾經燃燒過的那些激qíng,她整個人自從閻越走後就很頹廢,再這樣下去,她怕自己就要真的從那個世界中走不出來了。她總是將那扇門關的嚴嚴實實,現在開始,是時候敞開條fèng,讓外面的陽光能穿透進來了。
容恩穿著很簡單,上身是白色的毛衣和一件修身短款皮衣,下身是黑色鉛筆褲,頭髮梳理幾下後用皮繩扎在腦後,一雙長靴套至膝蓋上方,也沒有化妝,就直接洗了個臉,塗了點潤膚rǔ就出門了。
南夜爵驅車離開御景苑,他的視線不由落到女子的側臉上,這般jīng神,就和他當初在yù誘見到她時很像,那股子氣息也完全回來了,容恩扣上安全帶,視線不由瞥向窗外。
跑車一路疾馳來到賽車場,兩邊的篝火已經架起來,容恩對那兒並不陌生,先前司芹就是在這上班的。
南夜爵將車子停在最外邊的跑道上,比賽還沒有開始,他帶著容恩下車,不遠處,鐵珊欄圍起來的跑道外聚集了很多人,見到二人,已經有招呼聲躥過來, 「爵少,這邊……」
香車、美人,還有暢快的極速和掌聲齊鳴,怪不得男人都喜歡這種刺激,它的確能點燃人血液中的激qíng,使它無止境沸騰起來。
容恩跟在南夜爵身邊,男人們身邊的美女無一不是超短裙加蕾絲吊帶,身材熱辣噴火,畫的妝也是配合了車賽,濃艷無比。兩邊的篝火正灼灼燃燒,熱源噴到臉上,有種令人墮落沉淪的刺激。
「爵少,這是新歡吧?」 外面的人幾乎不認識容恩, 「喂,妹妹,穿這麼多你熱不熱啊?」
南夜爵手臂自然地搭在容恩肩膀上, 「今天賭什麼?還是老規矩嗎?」
這兒的侍者已經來到南夜爵的車邊,將裡面一個皮箱取出來,並按照男人的顏色打開,容恩不由望去,只見箱子裡頭整齊的放著滿纍的錢,初算下,也要上百萬。
各人將賭資擺在桌面上,有人的視線不由瞥到容恩臉上, 「今天我們玩些刺激的,再加點其他有趣的賭資怎樣?」
南夜爵嘴角淺勾, 「什麼?」
那人手臂摟著邊上的美女,拉了拉她身上只能裹住胸部的那團蕾絲吊帶, 「要是誰率先衝過終點,其他人的女伴就要將衣服脫光光怎樣?」
「歐少爺,你真色……」 邊上女伴不由調侃。
男人回過頭去捏了捏她的臉蛋, 「寶貝,你不就是喜歡我色色的嗎?要不怎麼滿足你啊……」
邊上,其餘玩伴均鬨笑,南夜爵挑高眉頭,不怒反笑, 「想脫我女人的衣服,你想都別想,除了我,誰敢碰一下我就剁了他的爪子,你有興趣試試嗎?」
「別介啊,那不是玩大了……」 歐少爺只是陪笑,南夜爵向來大方,追求的也是個刺激,但今日帶來的女伴似乎不同,要不早就答應了。
賽車寶貝已經拿著旗子站到車道上,南夜爵拉起容恩的手走向跑車。
他扣上安全帶,扭過頭去,嘴角魅惑揚起, 「怕嗎?」
容恩正襟危坐, 「不怕。」
男人打開頂棚,容恩右手手肘擱在車窗外,她視線瞥向穿著xing感的賽車寶貝身上,她目光不由迷離,眼看著女子動作熟練地揮舞手中動作,她眯了眯眼睛,仿佛看到當初那個風姿卓越的司芹站在那。
跑車在預熱,仿佛是到了臨界點,只待一聲令下,全速躥出去。
容恩感覺到整個身子猛地向後栽去,撲面而來的qiáng風chuī得她眼睛都睜不開,qiáng烈地窒息感幾乎是蒙住了她的口鼻,容恩單手拉住安全帶,南夜爵拍檔前行,在轉彎的時候,守法熟練,一個漂移出去,容恩不由連聲尖叫,有種即將被甩出車門的錯覺。
「啊----」
久久壓抑在心中的窒悶,如今都趁此機會喊了出來,她需要發泄,南夜爵車速極快,一百碼一百碼的往上加,容恩眼看著前面的路都好像不是直的了,臉被qiáng風打得通紅,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流淌出來。
賽車道兩邊都是山路,以數不清的篝火照耀,誰都不知道前方會不會有意外發生,但凡是丁點疏忽,都有可能車毀人亡。容恩取下頭上的皮繩,掙開了束搏,滿頭黑絲便張揚的四處飛散,暢快淋漓的感覺順著容恩的頭頂直灌入全身,她沒有再依著自己的xing子壓抑,而是雙手張在嘴邊, 「啊----」
「啊----啊----」
南夜爵拍檔,視線不由瞥到她側臉上,他黑耀的眸子在星空閃耀的點綴下逐漸放亮,男人潭底漾起笑意,一個拐彎,將車子飛出去。
前方是為賽車專門設置的障礙物,南夜爵絲毫沒有減速,踩著油門,容恩感覺到整個車身仿佛是傾斜了過來,輪胎磨擦地面發出劇烈的刺耳聲,她嚇得急忙轉身,身子緊貼過去,兩手緊纏住南夜爵的手臂,她雙手收攏,使勁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 知道什麼是唯一嗎?
南夜爵銳利的雙眸直視前方,在衝過障礙物的同時,長臂一收,將容恩拉到自己的腿上,讓她同他那般感受著最近距離的刺激以及癲狂。
空氣中像是被燃燒起來般的熾熱,樹影斑駁,一葉葉穿打在人的臉上,形成詭異而晦澀不明的暗影。南夜爵將容恩的手放在方向盤上,他調整了座椅,下巴擱在女子頸窩間,視線盯向容恩已經凍得通紅的臉頰,「握緊了。」
她聽話地死死扣住方向盤,好像稍一鬆開,就會被人搶去了,銀色跑車猶如獵豹般衝過一道道山口,最終,南夜爵右手換過容恩的腰 ,在兩側的歡呼以及口哨聲中穿過終點,賽車寶貝的旗幟揮了幾下,洋洋灑灑的收起動作,也昭示了比賽的白熱化。
南夜爵被成群的美女簇擁著走向前,身後的賽車三三兩兩歸位,本來這種玩法尋求的也就是種刺激,誰都不會多麼地在乎錢。
幾個皮箱被推到男人面前,玩伴們均已下車,「爵少 ,看吧。我們就是來給您送錢的……」
南夜爵點起一根煙,嘴角輕挑地咬著,狹長的鳳目輕眯,他將一個個皮相逐一打開,爾後,便將成捆的錢撒向上空,透露出墮落味道的紅色大鈔在半空中散開,有些飄落到篝火盆裡面,當場就燒起來,「你們分了吧。」
他轉身,卻並沒有發現思恩的身影,視線巡過一圈後,他手指夾著煙,朝不遠處的山頭走去。
容恩站在鐵柵欄邊上,她雙手握住欄杆,身子傾出去,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樹林以及荊棘,蒼鬱茂威,一直綿延到山腳下,她胸口積鬱太深,那些已經放開的,包括至今仍然放不下的,都涌到了喉嚨口。
「司芹----」容恩用力吼出聲來,她十指緊握住欄杆,每個手指蓋都泛白,「你過的好嗎,你和奶奶好嗎?」「司芹----」空曠的山林間,回應很大,持久過後還是能過來。
她至今仍記得司芹的堅韌,她的勞碌奔波,為的就是給奶奶最好的生活,司芹常說,終有一天,她要給奶奶買哈根達斯,要給奶奶買一件羽絨服,還要,給她買個電視,讓她在家裡有個伴。
如今,司芹,你都做到了嗎?容恩任由冰冷的眼淚滑到臉上,她相信司芹肯定都做到了,她那麼堅qiáng,那麼執拗,說不定,她就站到某個角落,對容恩說,容恩,你自己要堅qiáng。
只是這些,容恩自己都聽不見。
南夜爵走到離她十步開外的地方,站定了腳步,將煙丟在邊上踩熄。
「越----」
他知道,她會喊出這個已經沉澱在她心底的名字的。
「越,你過得好嗎?」思恩雙眼模糊,散落在頰側的頭髮迎風飛揚,她直直地站立在風中,纖長的背影被拉得很長,「你還能看得見我嗎?也許能吧……可是我卻再也看不見你了,越 ,你在那邊冷嗎?你站在那麼遠的地方要看著我幸福,是不是我幸福了,你就能安心地走了?」
「你說你不要走,要陪著我,可是我卻反悔了,我不要你再陪著我,越……你走吧,這兒太黑太冷了,你有屬於你的地方,你快回去吧,好不好?」容恩很久沒有這麼肆無忌憚地哭出來了,她不要閻越再這麼堅守著,他應該得到那份屬於他的光明,「越,你走了,是不是要忘記我了?忘記……就忘記吧,你要記住,要忘得gāngān淨淨,一點都不能留下……」
南夜爵在原地站了會,便邁開腳步走向前。
這個女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從來都不愛他,就算他將天上的月亮星星統統摘下來給她,都比不上閻越的一個笑來的價值,可儘管那樣,又能說明說明呢?
他放不開,就是放不開!要是能放手的話,他早就一腳將容恩先給踹了,可既然做不到的事qíng,又有說明可多想的。
南夜爵這輩子就是栽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卻唯獨栽在一個女人身上。
所以,容恩差點要了他的命,他卻恨不起來,都說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這句話在他身上他媽的就是行不通,都愛到骨髓裡面了,這麼還捨得去恨?
天空中,忽然煙花四she,變幻莫測的威開將整個天際都給打亮了,容恩放眼望去,只覺整個白沙市都被籠罩在這種光環中,朦朧間,她仿佛看見閻越的那張臉出現在亮徹的天空。他明亮的眼睛對上容恩,嘴角勾起的笑意很陽光,她能聽見他說,恩恩,我要走了,我已經看見你幸福了,今後……會有他守在你身邊,我真的可以走了……
然後,那些光芒摧殘和她最熟悉的臉都消失了。
容恩伸出手,不知想要抓住些什麼,嘴巴張了張,最終也是一個字沒有說出來,伸向前方的手指慢慢收攏,什麼都沒有握住,指尖殘留的,只有涼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