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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24:30 作者: 聖妖
「砰----」
玻璃飛濺的四處都是,那一聲決裂,足夠回dàng在整個房子裡頭。
容恩光腳上前,潛藏在長毛毛毯中的琉璃扎入她腳底,流溢出來的鮮血隨著她的走動,呈現出一串孤獨的腳印。
「我們先回去吧,到了白沙市再找找看,聯繫下容恩的朋友親戚試試……」
「我不走,」李卉很執著,「恩恩是在這兒不見的,我們應該報警。」
那麼大的動靜,他們居然還是聽不見。
容恩絕望地哭喊出聲,「我在這兒,放我出去……」「容恩才不見幾個小時,就算你報警,警察也不會立案的,」老闆面色同樣焦急,「現在唯一的辦法只有先回白沙市。」
「但是恩恩萬一還在這島上呢,她找不到我們,會害怕的。」
「李卉,容恩不可能還留在這的,」有同事試著分析,「她行李都帶走了,而且我們找了這麼久,她要是還在這的話,聽到我們的聲音早就出來了,所以她肯定已經離開。」
容恩早已停止嘶喊,心裡,原先積壓的希冀一點一點在沉寂下去。
「我就是不走……」
「李卉,」老闆過去拉住她的手臂,「容恩不見了我們也急,別鬧xing子,你和她最熟,快回去,到她平時常去的地方找找看,實在不行的話報警也來得及,你留在這也沒有用,làng費時間。」
李卉似乎被說動了,很久沒有說話。
然後,容恩就聽到外面轉身離開腳步聲,她靠在門板上的身子漸漸滑落下去,直到她們下了樓,她還能聽見李卉隱約的哭聲。
生活就是這樣,它總是讓你看到希望,就在你竭力想要抓住它的時候,又被狠狠擊碎。
她們定是走了,死一般的靜謐又壓下來。
當周遭太靜的時候,容恩覺得整個隔膜都突突的,仿佛一點點聲音就會讓人變得很敏銳。
她依偎在門後,坐了很久,蜷起的兩條腿jiāo桑在身前。
整個身板因為維持著一個動作太久而顯得僵硬,容恩不知道坐了多久,外面靜悄悄的,一點點聲響都沒有。
「咔嚓----」
細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容恩陡地栽出房間,上半身摔在走廊上。
她急忙爬起身,這才察覺到門居然開了。她來不及細想,只見樓梯口正擺著自己的那雙長靴,她想也不想的將它拎起來,觀望四側後見確實沒人,這才躡手躡腳下了樓。
這兒的地形容恩由於昨天參觀過,所以知道大致的方向感,yīn森森的房子裡面除了幾盞昏暗的壁燈外,並沒有別的亮光。她摸索著來到大門口,見無人,這才慌忙套上長靴,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她穿著單薄的睡衣,寒風無孔不入,當場就將她幾乎給凍僵。
才下石階,不過兩三步,原先黑幽的空間忽然明晃晃的燈光給照耀的沉如白晝,容恩驚慌回頭,就見屋子內的每個房間都亮起了燈,屋頂上方,還有一架大燈打she過來,猶如探照燈般,將方園外的景致都bào露在人的眼皮子底下。
容恩大驚,忙撥起腳步逃出去。
她沒有選擇那條大道,而是閃身進了邊上的果園內。那些果樹都有一人多高,藏起來的時候,不至於那麼容易被發現。
容恩雙手撥開眼前的障礙,腳底因為被扎傷,所以一瘸一拐跑的很慢,好分不清身後有沒有人跟過來,但是她管不了那麼多,只得豁出去拼命地跑。
手臂被橫生的枝節刮傷,臉上也有血痕,眼睛要得很痛,頭髮也被撥的很亂……
栽倒了,就立馬爬起來,這個時候沒有時間顧得上疼。
容恩跑了很久後才離開那片果園,前面就是那個巨大的廣場,只要經過它,就能來到江邊,搭般回去。
容恩加速跑過去,身影剛bào露在巨燈下,頭頂就傳來轟隆隆的響聲。
與此同時,上方形成了巨大的風勢,感覺就像是有龍捲風壓在頭頂,勁風掀起容恩的睡袍,她只能勉qiáng抓住它的下擺,才能讓自己不láng狽的走光。
捲起的粉塵落入容恩的眼睛,她疼的怎麼都睜不開,睡袍的領口被chuī開,露出裡面的黑色的文胸。
白皙的四肢bào露在外面,容恩冷的瑟瑟發抖,被剛chuī起的頭髮絲抽打在臉上,又痛又癢,生生折磨人。
動靜和qiáng風都消失後,容恩才揉了揉眼睛睜開,她這才發現,停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一架直升機。
艙門已經被打開,但是沒有見到任何人走出來。
容恩凍得四肢僵硬,她雙手環住肩膀,鼓足了勇氣走上前,她站定在艙門口,剛要開口,頭頂就壓來一道黑影。
由於視覺的角度,率先映入她眼帘的,一雙鐙亮的男士長靴,緊接著,是黑色的長褲,慢慢往上……就是男人堅毅的下巴,以及左耳上閃亮的耳釘,再然後……是男人狹長而yīn鷙的一雙眸子 。
容恩張大了嘴,臉色瞬間慘白。
男人雙手張開,動作敏捷的從直升機上下來,葡萄紫挑染在黑色的短髮間,越發襯出男人那種暗黑的氣質,所有的光環,似乎都因這種男人的出現而集中過來,聚在他頎長的身形後。
南夜爵嘴角勾著,但沒有一點笑意,相反,顯得yīn魅而危險,周身的氣息同暗夜中的修羅沒有什麼兩樣,冷得令人直哆嗦。
男人凝望著容恩。
眼睛裡面的對視,隨著眸子的幽暗而加深。
他說不出來容恩臉上的是何表qíng,她只是qíng懷盯著,忘記恐懼,忘記驚慌,忘記任何的表qíng,像是個傀儡般,目無神色。
他箭步上前,容恩想要退縮,可雙腿好像是被灌了鉛,連移動的力氣都沒有。
她看著男人走過來,原先刺眼的燈光被他的後背擋住,南夜爵探出右手,準備措向女人的臉。
張開的修長的五指,像是撕下的一張巨網。
「啊----」她猶如見了鬼般打掉南夜爵的手,目光驚恐,轉過身子就跑。
男人怔了下,沒料到她會是這幅反應,看來這接二連三的,果然是嚇到她了。
容恩還是沒有選擇大路,依舊鑽進了那片果園,她全部的力氣都灌注到兩條腿上,她甚至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跑,只知道那個是南夜爵,至於是人是鬼,她都沒有看清楚。
她聽到有腳步聲跟過來,她就更用勸地跑。後面的聲音就在她身後,容恩嘶喊著,跌跌撞撞繼續飛跑。
南夜爵拉住她的手臂,輕輕一帶就將她帶到自己懷裡。
那具胸膛,是熱的。可是容恩只知道掙扎,沒有時間去感覺,南夜爵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扮向自己後提起來,他想將她扛在肩膀上。
「唔----」男人一聲悶哼,疼得彎下腰去。
容恩掙扎的時候膝蓋重重頂在了男人結實的小腹上,她掙開鉗制後,繼續跑的飛快。
南夜爵低咒一聲,「媽的,再低點就要將我廢了!」
容恩再次被拉住手臂的時候,男人直接將她圈在懷裡,「你也知道心虛,也知道害怕了?恩恩,我從地獄裡面回來找你了……」
男人 的嗓音伴著寒風顯得yīn森恐怖,容恩直勾勾盯著面前的這張臉,「你是要將我帶入地獄嗎?」
「對,恩恩,我要將你一輩子囚禁在我身邊,除非我再死一次,否則,就算是膩味了也要讓你陪我呆著……」男人灼燙的呼吸噴在容恩觀頸間,她目光迷離,仿佛還是沒有回過神來。
南夜爵鬆開一條手臂,左手拉住自己的領口,一個用勁,扯飛幾個扣子後,露出健碩的古銅色胸膛,他執起容恩的小手,將這拉向那個猙獰的傷疤。
他將容恩的手掌被迫攤開,讓她掌心的細嫩接觸著已經新人痊癒的傷口,那兒已經是一塊腐ròu,能感覺到其凸出來的紋路。
「感覺到了嗎?就是那一槍,在我身上留下了一個沒,恩恩,我被泡在冰冷的江水裡面,可是閻王爺不收我,他說,要收的話,就要我們兩個一起收……
「不,不,你放開,」容恩雙眼通紅,現在總算能確定他是真的沒死,她真的怕了這個男人 ,他真的是惡魔,能摧毀她的一切,掌心下,那個傷疤摩挲的她膽戰心驚,容恩仿佛看到他胸口破了個很大的dòng,正鮮血不止地站在她面前,「你真的要將我bī瘋嗎?南夜爵,你既然沒死,之前那個電話和戒指,還有我被推入泳池的事都是你gān的是不是……還有,還有車禍,你想殺了我為什麼還要救我……」
容恩語無倫次,南夜爵伸出手捂住她的嘴,「你也知道害怕嗎?容恩,當我躺在冰冷的水裡時,你有想過我是否也會害怕?」
她知道,他這趟回來勢必是要報仇的,依照他的xing子,害他的人,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都會被了揪回來的。
所以,容恩就沒有再反抗。南夜爵將她提起後找在了肩上。
他肩頭抵著容恩的胃部,她已經一天沒有進食,如今懸掛著更加難受了。周邊的景物在眼中天旋地轉,南夜爵帶著她穿過果園,來到那座夜幕下的空房子內。
他將她扛到三樓,臥室的門打開著,男人踩著那些玻璃渣子上前,將容恩拋在那張大麻上。
她想要想身,男人卻先一步將三右腿壓在她雙腿間,他俯下身,兩手撐在容恩頭側,「恩恩,看到你男人回來,難道就不能再現出一點點的歡喜嗎?」
容恩仰躺在chuáng上,方才的歇斯底里已經換做冷靜,「我知道,你是回來找我報仇的,是的,那張光碟是我拿走的……」
男人抬起手,動作優雅的將一根食指輕點在容恩額前,爾後,順著她的鼻樑向下移動,最後落在容恩的嘴上,他指尖在她紅潤的唇上輕彈幾下,「但卻是張假的。」
「你一早便算計好了是嗎?」
「當然,」男人回答的毫不含糊,「恩恩,你做的太明顯了,你眼睛裡面每個眼神都透露出要將我置於死地的恨意,我怎麼會那麼笨,輕而易舉的將光碟jiāo到你手裡?」
任她再怎么小心翼翼,也鬥不過一匹身經百戰的láng。
容恩眸子內的光落到男人似有似無勾起的嘴角上,他沒有死,時隔一年後,當初那種瘋狂的恨已經消散了很多,她有種失而復得的錯覺,明明覺得不可能,可心頭漲滿的,真的不僅僅是酸澀。
「如果,你想找我報仇的話,大可不必這麼大費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