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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24:30 作者: 聖妖
「沒有關係,」裴琅將桌面上清理gān淨,「你真的沒事嗎?」
容恩雙手後著臉,他只看見女子丙個肩膀在抖著,在這之前,她恨南夜爵恨得要命,每天面對著那張臉,她恨不得能儘早將他送入地獄。可如今,明明知道他再也回不來了,她卻整個人都空了,她睜開眼睛,閉上眼睛,都能看見南夜爵給她捂熱雙手,以及親吻她額頭時的樣子。
碼頭上,雙方人馬在血拼。
愛txt手打。
李航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先一步同阿元分開了,船艙內的人都拿著槍衝出來,場面陷入混亂。
阿元站在甲板上嘶喊,「老大,老大----」
成排的大燈忽然被齊數掃去,玻璃碎片飛濺的到處都是,阿元掄起胳膊護住臉,順勢躲到甲板後面。
南夜爵大半個身子沉入入江中,刻骨的寒冷正從四肢百骸爭相鑽入他體內,他感覺到似有千金重量壓在他身上,撕扯著要將他帶入江底。嘴裡灌了幾口冷水,他開始劇烈咳嗽,大口大口的血噴濺出來,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江水淹沒過男人的嘴唇,高挺的鼻子,以及,狹長yīn魅的雙目……
浸泡在冷水當中,就好比是一根根針在刺著他,南夜爵艱難的闔上眼睛,他真的完全感覺不到疼了。
初見時,他們就是以不平等的姿態相遇,他永遠都忘不了容恩跪在他面前,給他們調酒時的樣子,那副倔qiáng不屈的模樣,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容恩就打算她了不會接受他的。
他拼命讓她擠入自己的生活,他摧毀她的平靜,bī得她只能碰壁投降,從一開始,他們就是站在懸崖口的兩個人,輕輕一推,脆弱的不用砍斷就會彼此分開。 個女人,真的是不一樣的,臨到了,南夜爵才明白她想要的生活,真的是純粹的簡單、平凡,多的,她不要。
可是,明白了又怎樣?南夜爵驗證了自己的那句話,他到死都沒有放手。
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可悲可笑,栽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連命都搭上了。他試著,以他從沒有過的低姿態去愛她,因為他知道這個女人的驕傲及倔qiáng,以前的不等都是南夜爵qiáng迫的。他心想,這樣屈膝的卑微,她是否能看得見?從而忘了他對她曾有的種種傷害?
他所做的,無非就是為了能將他留在容恩心中的那抹壞抹去,他以為他把握往了時間的腳步,能將那些屬於閻越的刻骨銘心及他所留下的疤痕統統都擦去。可是南夜爵料錯了,很多東西一旦印刻在心裡,是很難被抹平的,它可能慢慢會淡去,但若要清除,談何容易?
水平面由於激làng而翻滾了幾下,南夜爵的身子被推動向前,只是他閉著眼睛,什麼都看不見了。
他最後失去意識的時候想著,容恩,如果有下輩子的話,他該以何種姿態去面對她?
至少,她還會愛好嗎?如果時間真的能倒回去,他會去愛她嗎?
一艘汽艇飛快駛過來,碼頭上圍過來另一撥人,水中的qíng況,他們已經無暇顧及。汽艇轉個彎後停留了幾分鐘,誰也沒有看清楚上頭是何人,等槍戰好不容易控制下來的時候,那艘汽艇早就沒有了影子。
容恩雙手捧著茶杯,她閉上眼睛,來不及安靜,就聽得裴琅吃驚的聲音從對面傳來,「怎麼會 這樣?」
她睜開眸子,「怎麼?」
裴琅將手邊的電腦轉向容恩,只見屏幕上出現一個對話框,紅色的警告,示意要輸入密碼,男人將容恩先前告訴他的密碼輸進去,上頭顯示了『密碼錯誤』。裴琅不甘心,重裝輸入,卻見那屏幕閃了下,緊接著,就從底下開始呈現黑屏,他急忙按下保存,可是沒有用,成串的數據被全數摧毀,就連整個電腦都被病毒庫入侵,黑了屏,不能再運作。
「怎麼會這樣?」
裴琅面色凝重,雙手抵著前額,「容恩,你是怎麼拿到這張光碟的?」
她將那晚的qíng況簡單說給他聽,裴琅聞言,神qíng戛發顯得濃郁,眉頭擰的再撫順,「這件事怕沒有這麼簡單,這張光碟顯然被動過手腳,真的那張,應該還在南夜爵身上……」
容恩彎下眼帘,「你是說,這張光碟是假的?」
「至少,後半部分是假的,剛才李舤打電話說,南夜爵早已在碼頭周圍布置好了,他將光碟jiāo給你,應該就是想要將你的幕後的人牽扯出去,他只是沒有想到,自己會真的被she殺,」裴琅輕嘆口氣,「他肯定是想看看,和我合的人是誰,誰還會有那個膽子敢動他。」
「你所說的行動,難道不是那些警察嗎?」
「自然不是,如果真要換了公安出動,就動不了他了,這是黑吃黑……」裴琅並沒有再往下說,他俊臉嚴肅,「你和容媽媽準備下,我給你們重新安排個住的地方,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他那些手下,第一個就會懷疑到你頭上。」
「不用了,」容恩斷然拒絕,「他們若有心要找的話,我藏到哪都是躲不掉的……」
「現在南夜爵死了,他名下的財產,明天就會被查封,這下上頭不會睜隻眼閉隻眼了,所以……」
「你放心吧,」容恩視線望向窗外,「我只是今晚回去御景苑,我處理完事qíng,明早就會離開的。」
裴琅本想送她,但容恩堅持自己打車回去。
回到御景苑時候,時頭的燈還亮著,容恩直進園子裡面,頓時便覺yīn風陳陣陣,刺入骨骼。
今晚的風真的很大,那一排排緊緊挨著的銀杏樹,隨著寒風的拍打而三三兩兩搖曳著,越發顯得蕭瑟及蒼涼。落葉歸根,地面上鋪著很薄的一層,踩在上央,沙沙作響。
容恩站在園子裡面,抬頭望向陽台的時候,那邊空寂yīn暗,再沒有了晃動的人影。
aitxt手打。
打開門,走進客廳,夜夜正在沙發上耍著小球,這種七彩的顏色她很喜歡,總是撲著它又咬又啃的,聽到容恩回來的動靜,她立馬撕開腳丫子飛跑過來,嘴巴輕咬住容恩的褲腿,胖胖的身體繞著她的腿開始打轉。
「容小姐,你回來了。」
容恩將小狗抱在懷裡,在沙發上坐下來,「王玲,這麼晚上你還沒睡?」
她正從廚房內走出來,手裡端著才熬好的銀耳蓮子羹,「這是先生天就讓我準備的,說您冬天體寒,在睡前喝碗蓮子羹能曖和曖和……」
王玲自顧說著,接下來的話,容恩都沒有聽進去,她進到廚房拿了小碗郵來,容恩面有倦色地靠在沙發上,王玲將盛好的蓮子羹送到她面前,「時間也不早了,喝過睡覺差不多了。」
她望了眼,喉嚨口像是哽往般,別開頭,「我不想喝。」
王玲將小碗放在茶几上,上浮掃向牆壁上的水晶掛鍾,「咦,都這麼晚上,今天先生還沒有回來。」
容恩感覺到心頭刺痛,這個御景苑,如今越發是空dàngdàng的了。她將蓮子羹喝完的時候,明明是恰到好處的溫度,卻怎麼都曖不了她的五臟六腑。她讓王玲先去睡了,她想在客廳內坐會。和南夜爵生活這麼久,她從來沒有試著以另一種身份在家等他回來。
如今,他死了,她守著這麼大的屋子,心裡越發空了。
阿元回來的時候,很láng狽,頭髮被chuī得雜亂無比,臉上身上都有擦傷,衣服褲腿上的血績也已經gān涸,他進來的時候動靜很大,伏在容恩腿上的小狗受驚,身體瑟縮幾下。
阿元雙眼通紅鐵骨錚錚的漢子,容恩第一次看到他哭了,她窩在沙發中的上半身挺起來,男人 用褲子擦下眼睛,「嫂子,老大死了。」
容恩雖然早已經知道了,但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眼淚卻還是不受控制地làng湧出來,這並不是裝出來的,她緊緊咬住下唇,男人 見到這副樣子,也跟著再度紅了眼睛,「碼頭那邊,我已經派人下去打撈,可是這麼久了……」阿元嗓音哽往,「恐怕……」
凶多吉少四個字,他哽在了喉嚨口。
「嫂子,明天警方就會有行動,您趕緊離開這吧,地方我都安排好了……」阿元既然認了她做嫂子,就不會讓容恩有任何危險。
「你不用擔心我,外面的人江不知道的我身份,你們自己當心點……」容恩站起身來,「我明早就會搬出去。」
「老大出去的時候讓我照顧好您……」
「阿元,你快走吧,這兒並不安全,我沒事的。」容恩抱起夜夜走上二樓,阿元知道這個地方他不能久留,況且南夜爵生前是將她保護的很好,不會有事。
來到二樓,容恩將夜夜放在主臥的chuáng ,被單和枕套什麼的王玲都疊放整齊後放在上面,容恩疲倦地倒下去,雙手雙腳推開,眼睛盯著頭頂上方的水晶吊燈。
她躺了會便起身收拾東西,一個行李箱,裡面只拿了容恩當初自己帶進來的東西,這般心境,同上次的離開又是完全不同了。她穿著拖鞋來到南夜爵的書房,將書架、桌上和地板全部清理gān淨,又回到次臥,將能擦的寺方都擦了一遍,容恩忙完一切的時候,天空已經泛白,朝霞點燃在東方的地平線位子。
aitxt手打。
好安靜地坐在陽台上,雙腿盤起來,朦朧睜眼的時候,仿佛看見閻越走遠了,南夜爵,也走遠了。
容恩擦了擦眼淚,下樓的時候,王玲起得很早,正在準備早餐。
「容小姐?」女子見她拿著行李箱,面露詫異,「您要去哪?」
容恩從兜內掏出個信封遞到王玲手裡,「王玲,我要走了,你也回去吧,這是你的工資。」
王玲越發不解了,「容小姐,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好?」
「不是,」容恩放下行李箱,懷裡的小狗也隨之落地,「先生不會再回來了,這個地方,以後不會有人住了,王玲,收拾下吧。」
王玲拿著手裡的信封,這才注意到容恩雙眼紅腫,她嘴巴張了張,「容小姐,是不是先生出事了?」
容恩環顧四周,什麼都沒有說,就一手拿著行李箱,一手抱著夜夜走了出去。
天色還尚早,她緊緊摟著懷裡的小狗走出御景苑,夜夜今天很聽話,不鬧也不叫喚,安靜地趴在她懷裡面。
容恩順著街頭步行,她不知道要走到哪去,新聞上曾經報導過閻越葬在哪,那時候南夜爵不讓她出去,現在,她很想去看看越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