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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24:30 作者: 聖妖
    「哦。」容恩輕應,眼中的失望透溢出來,她枕著一條手臂,眼睛始終定在不知方向的一點上。

    「容小姐,你是不是很難過?」耳邊,傳來王玲戰戰兢兢的聲音。

    「我沒有難過,」容恩眼皮子都沒有抬下,「這個孩子,或許和我真的沒有緣分。」她轉了個身,背對女子,臉上也因這個動作而溢滿冰涼,容恩將被子拉高頭頂,四肢收攏起來,縮成一團。

    南夜爵回到御景苑,幾天不曾回來,臥室里,便只剩下容恩的味道。

    開了燈,男人洗過澡後坐在陽台上,手裡的紅酒只是在杯中輕晃幾下,並未下肚,夜涼如水,南夜爵穿著睡衣,便覺有些冷,這幢房子內,有他所有的寵愛,他以為他和容恩不至於會這麼快結束。

    面對她的堅韌果敢,他曾經追逐過,以至於將她馴服後,他仍舊算得上是對她迷戀。

    她想要什麼,他眼睛都不閉一下,她無休止地轉帳,他也睜隻眼閉隻眼。

    可,她似乎依舊不滿足。

    以至於,想以孩子作為籌碼,深深套牢他。

    南夜爵只覺頭痛yù裂,想起病房內的吵鬧,心頭又加深了煩躁。

    回到臥室,他撥了個電話,徐謙來的時候,南夜爵正坐在chuáng沿,他仔細給他檢查了傷口,「不是和你說過嗎?傷口恢復慢,少喝點酒,少點夜生活。」

    南夜爵抬下胳膊,只覺沒有什麼大礙,「我最近修身養xing。」

    徐謙瞥了眼一側的酒杯,嘴上並不饒人,「那杯酒和女人不斷?對了,住在這的女人呢?又換了?」

    南夜爵心qíng煩躁,瞪了他一眼,「你何時話那麼多?」

    起身,浴袍的帶子不小心掃到chuáng頭柜上的藥瓶,嘩的一下,那白色的藥丸灑的到處都是,藥瓶滾了幾圈後落在徐謙腳邊。

    南夜爵並沒有可以避開,而是踩著藥丸走過去,反正,這藥也不打算再用了。

    徐謙彎腰將藥瓶撿起來,裡頭還有幾顆藥丸,「這種避孕藥長期服用,對人身體並不好。」

    南夜爵將雙手cha入兜內,走到旁側的酒櫃前,倒了杯紅酒,「劣質東西,服了藥還能懷孕。」

    「噢?」坐在chuáng沿的男人禁不住揚笑,「那是你太qiáng了,連藥都阻止不住嵌進的腳步。」

    「你嘴巴欠抽了是不是?」南夜爵坐回徐謙身邊,男人將藥丸倒在手心內,漫不經心瞥了眼後,眉頭忽然皺起來,「誰和你說這是避孕藥的?」

    南夜爵一口紅酒凝在嘴中,涼薄的唇越抿越緊,他對上徐謙眼裡的質疑,面色越發yīn鶩,將紅酒咽下肚後,男人沉寂許久,方冷漠開口,「這是什麼藥?」

    徐謙將藥丸拿到眼前,仔細看了下,「很明顯,這是維生素一類的藥物,只是外形如同避孕藥極為相似,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

    「好,很好!」

    南夜爵握緊手中酒杯,心中頓時明了,原來,就連這個孩子都不是意外。

    他起身走了出去,雙手撐在欄杆上,涼風襲來,將那頭張揚的酒紅色短髮chuī得凌亂不已,即使這樣,卻絲毫遮掩不去男人那種猶如罌粟般的魅惑,他緩緩低下頭去,眼裡漾起狂狷。

    第七十一章玩膩了,走吧

    先是設法懷上孩子,見此不行,又想私自將孩子生下來,容恩,在那之前,他當真是小瞧她了。

    這個女人,他獨寵過,同她住一起後,他並未碰過別人,他甚至信任她,卻不料,她早有安排,若不是這一次意外,他就等著被人耍地團團轉吧。

    南夜爵心中頓覺挫敗,卻也有一種道不明的刺痛深深扎入心口,他闔上的雙眼慢慢睜開,滿夜星空璀璨,卻不知,雨過天晴是何等景觀?

    徐謙望著男人吞沒在黑暗中的背影,他默默將藥瓶放回chuáng頭柜上,退了出去。

    醫院內,容恩幾乎一整夜沒怎麼合眼,吊著點滴的手背冰冷到每個手指,怎麼都捂不熱。

    王玲醒來後就出去買早餐,容恩身體虛弱地半躺在病chuáng上,眼神不由瞥向門外,就看見一道猶豫的身影在那徘徊。

    「劉媽。」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那身影頓在門口,進來的時候,手上拎著保溫瓶。

    「劉媽。」容恩見她走近,又喊了聲。

    「恩恩,」劉媽將保溫瓶里的jī湯倒在小碗中,「這是我特地給你燉的。」

    「謝謝您。」

    「恩恩那,」劉媽在chuáng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張樂幾次口,卻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哎……」

    「劉媽,對不起,昨天那樣,我是為難了您。」

    「老爺這一年的脾氣壞了很多,恩恩,你就原諒他吧……」

    容恩將手放在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上面,反覆摩挲,「其實,他不用擔心的,」容恩努力勾了下嘴角,但卻怎麼都笑不出來,「我都這樣了,怎麼會去纏著閻越呢?昨天,真的是我眼花了……」

    劉媽心有憐惜地握住她的手,「恩恩,以前的事就早些放開吧,我知道你和少爺愛的很深,但是……」

    「劉媽,」容恩止住她的話,「我知道,如果我沒有看錯,在我倒在閻家門外的時候,他就應該出來了,所以你說得對,而且,現在的閻越也不是我所堅持的那個,經過昨天后,我完全放開了。」

    「恩恩……」劉媽垂下雙眼,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將話咽回肚中,「你能這樣想,是最好的。」

    「來,」她端了jī湯送到容恩嘴邊,「這時候是需要調養的,流產就等於坐小月子,可馬虎不得。」

    容恩想要將碗接過去,劉媽卻將湯匙觸到她唇前,「你還在掛水,我來餵你。」

    容恩心頭一熱,這樣的關懷,除了媽媽就只有劉媽了,心qíng複雜地喝下碗裡的jī湯,「我沒事,等下就能出院了。」

    「恩恩,」劉媽拿起紙巾給她擦下嘴,「你是個好姑娘……」

    「劉媽,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容恩目光別向窗外,屋內的暖氣再溫暖,也比不上外頭的陽光,「這個地方,我真的是不想呆了。」

    劉媽嘆了口氣,便沒有再說什麼,在王玲回來的時候就離開了。

    一場全心全意地愛,已經傷的她體無完膚,容恩再沒有這個勇氣去談感qíng。

    掛完點滴後,王玲結了帳,打車回到御景苑,正好南夜爵駕車準備離開,容恩下車,站在蕭瑟的風中,身體顯得越發消瘦了。她穿著簡單的居家服,上身是純白色的羽絨服,南夜爵將車停在門口,這幅樣子,同初見她時很像。

    跑車堵在大門口,容恩以為他會一腳油門踩出去,卻不料,男人熄了火,滿臉yīn霾走來。

    高大的身影擋住她眼前僅有的陽光,容恩在面對他時不知該有怎樣的表qíng,僵硬許久後,還是扯動嘴角,「你是想去接我嗎?」

    男人的眼底很冷,那種寒徹的溫度,誰若敢對視,必會被bī的潰不成軍,容恩揚起下巴,眼底的淒涼浸潤了一大片。

    南夜爵擢住她的手,並用力將她往二樓拖去,他緊緊地抓著,剛cha入點滴的血管脆弱無比,容恩疼的直喊,「你輕點。」

    「先生,容小姐剛出院,經不起……」

    「砰----」

    劇烈地摔門聲,容恩感覺整棟房子都像在顫抖,南夜爵順手將她推在chuáng上,西裝包裹下的健碩身體隨之撐在她身側,「容恩,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她睜開雙眼,不明所以。

    南夜爵傾起身,從chuáng頭柜上將那瓶藥丸拿過來,打開瓶蓋後,手一順,白色的藥丸便悉數撒在容恩臉上,順著她低領的毛衣滑入胸口,「你當初為了要離開,居然偷偷換了藥,孩子,對你來說是什麼?就只是你想走的工具嗎?」

    容恩目光移至那個藥瓶上,她扯了下唇瓣,忽然覺得這件事真是諷刺,命運,到底是在捉弄她還是幫她?

    「南夜爵,我當時真想離開,你的世界太危險了,我不想跟著你擔驚受怕,我只想和媽媽過平凡的生活,可是,你就是一堵越不過去的深牆。除了孩子,我想不出還有別的什麼辦法能使你點頭讓我離開,可……南夜爵,既然你對我只是玩玩,又何必對我那麼好,還記得在農莊時我和你說的那個神話故事嗎?我不想……自己變成克麗泰,我不想每天追逐你的腳步,我想做那個和你並肩而立的人……」容恩說到最後,眼眶內便溢出冰涼,晶瑩的淚水划過她的臉龐,落在黑白相間的被子上,「這種感覺,你永遠體會不到,當你抱著別的女人的時候,當她在你懷中妖嬈綻放的時候,南夜爵,你可有想過?我卻在何處凋零……」

    男人彎下的腰直起些,容恩蜷起身體,將雙手捂住臉,「現在,你終於如願了,我離不開你了,我上癮了,南夜爵,你該拿我怎麼辦?」

    哽咽地哭聲,混合著qiáng烈地質問,南夜爵只覺胸口堵悶,他頹敗地坐在邊上,絕美的側臉也在陽光璀璨中yīn暗下去。

    「這麼說,這藥真是你懷孕前換的?」

    容恩嘗到淚水的苦澀,一場在她眼中的意外,硬生生的,被指控成蓄謀的心機,她咬住嘴角,神色黯然,容恩,看,你多好,老天都在幫你呢。

    她的答案已經很明顯,南夜爵卻還是這般問出口,他想聽她親口說出的答案,或許……或許,她還不至於那般不堪。

    容恩撐起身,纖細的手指,如白玉一般,她用力扯住南夜爵的袖口,「對不起,反正現在孩子都沒有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男人眼角一刺,碩長的身體再沒有片刻地猶豫,他站起身,用力將容恩甩開,力道之大,將她甩到了chuáng的另一邊,「你!容恩……」最不堪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男人打破了一盞檯燈後,這才帶著滿身怒火離開。

    臥室門再度被砰地帶上,她qiáng撐地堅持,在男人走後,徹底瓦解,容恩眼底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她側過身,嘴裡狠狠咬著chuáng單一角。

    反正,現在孩子都沒有了……這樣的話,說出口時,她鼓足了全身的勇氣都不夠,現在,整個身體還是顫抖的,容恩雙膝頂著下巴,將自己縮成一團後,這才放聲大哭起來。

    樓下,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容恩咬著手指,再尖利的痛,也比不上心裡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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