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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24:30 作者: 聖妖
他伸出左手,指尖剛觸到她的眼睛,容恩就下意識退開。
只是,隱忍許久的眼淚竟然翻湧了出來,南夜爵微怔,容恩見他頓在半空中的手掌血污不堪,她不由將他的手拉過去,埋下了頭。
長發遮住了她全部的表qíng,南夜爵卻覺手心內一陣陣疼,咸澀的淚水落在那些細碎的傷口上,容恩哭的雙肩輕聳,從未感覺到,如現在這麼無助過。
南夜爵健臂輕攬,將她拉過去後抱在臂彎中,相依相偎,容恩帶著哭腔的聲音從他胸前悶悶透出來,「南衣爵,如果我們能活著離開,今後不要再吵了,好不好?」
男人抬起那條沒有受傷的手臂,大掌輕拍下她的頭頂,「好。」
容恩擦gān眼淚,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起身,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掏出個手機來。
南夜爵看出她的意圖,卻不忍破滅她的希望,容恩滿心喜悅,按下數字鍵想要向外界求救,撥了幾遍,卻發現這兒根本就沒有信號。
南夜爵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向自己,「等到天黑,李航發現我們沒有回去,會找過來的。」
「他知道我們在這嗎?」
「我事先和他說過,我的行蹤,不過,我們要先確保我們能活到傍晚。」南夜爵掙紮起身,示意容恩將身上的救生衣脫下來,「扔到海里去。」
「可……」一旦沒有退路,如果連救生衣都扔了,他們就更沒有生還的機會了。
「如果沒人找來,就憑我們兩個,即使有了救生衣也逃不出去。」
容恩雖然想不通他這麼做的目的,但還是出了山dòng,將救生衣扔到海中。
將藤蔓弄回原位,她窩回去的時候,見南夜爵安靜地靠在石壁上,那麼一個尊貴的男人,就連吃臉口清粥都會皺眉的男人,如今,卻屈居在這樣的環境下。
容恩輕聲走過去,剛蹲下來,就見男人緊閉的雙眼咻地睜開。
「別出聲!」
大掌將她腦袋壓向自己胸前,南夜爵冷冷吩咐道。
容恩瞬時覺得全身的每個細胞都緊繃起來,不遠處,有細微的聲音傳過來,隱約間,還有手電的亮光。
她趴在南夜爵胸前,小手探入他掌中,握住他的手指,緊緊用力。
兩座山之間的隙fèng已經被卡死,那些人只能穿著救生衣冒險進來。
「這麼黑,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緊接著,是下水的聲音,手電時不時掃過他們藏身的地方,嘩嘩的水聲激起些許水花,同時響起的,還有咒罵,「媽的,憑什麼讓我們兩個進來找……」
另一道粗獷的聲音配合道,「就是,黑dòngdòng的,連個鬼影都沒有……」
容恩緊張地屏住呼吸,手電掃來掃去,「那是什麼?」
亮光定在他們藏身的山dòng前,容恩一手緊抓住南夜爵的衣袖,男人的手左右摸索幾下,將那把瑞士軍刀緊攥起來。
「好像是救生衣。」
兩人靠近些,果見兩件救生衣漂浮在水面上,手電在周圍照了幾下,並沒有發現能藏身的地方,「看,救生衣都在這,肯定是死了。」
「這下回去能jiāo差了……」
「嘖嘖,想不到夜老大也有今天……」
容恩本來已經放鬆了許多,都突然感覺到腿上有什麼東西,滑膩的,似乎還會動。她側過頭去一看,順時嚇得魂飛魄散,只見一條五彩斑讕的小蛇正順著她的腿肚向上怕。她天xing怕蛇,剛要驚叫,就被一隻大掌緊緊捂住了嘴。
容恩驚恐不已,睜大雙眼瞅向南夜爵。
他知道她害怕,便傾下身,薄唇輕輕印在她眼帘上,她不得不闔上雙眼,那蛇還在進一步上前,已經游到容恩的腿上。南夜爵迅速伸出手,以兩根手指jīng准地掐住蛇頭,蛇身開始掙紮起來,盤旋成圈,聽到動靜,她剛要睜眼,就聽得南夜爵在她耳邊低語道,「閉上。」
容恩不敢動一下,只得閉起眼睛。
「回去吧,就算不淹死,這麼長時間,也被凍死了……」
「走,媽的,真是找罪受……」
漸漸的,兩人遠離這片海面,南夜爵手一揚,將蛇摔死在石壁上,容恩意識到對方已經走遠,這才睜開眼。
「天黑了嗎?」
「再堅持會。」
「南夜爵,如果沒有人來,我們是不是就會死在這?」
「沒有如果,我相信他。」
容恩來到dòng口,確定他們不會再出現後,這才找來柴禾,將火堆重新燃起,她脫下外套,以樹枝挑起後烘gān。
南夜爵因失血過多,全身已經沒有力氣,他側倒在地上,容恩見狀,忙上前,「你千萬別睡著。」
典型的電視劇台詞,男人順勢將力氣jiāo付在她身上,腦袋枕上她左肩,他好笑地微勾起笑,「可是,我困了。」
「那也不能睡,」容恩將烘gān後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不等南夜爵回答,她就已經自顧講了起來,實在是個冷笑話,男人本來不想睡,經她這麼一講,倒真有那麼幾分睡意襲來。
「恩恩?」
「嗯?」被打斷後,她豎起耳朵,聽他說話。
「要是回不去了,你最放心不下誰?」
容恩本qiáng迫自己不去想,卻被南夜爵這麼一問,心酸不已,「我媽媽。」
「那,閻越呢?」
容恩別開視線,只是淡淡道,「我的愛qíng已經死了。」
南夜爵笑了笑,「你們之間的,是愛qíng嗎?真正的愛qíng,哪有那麼輕易死去的?」
她垂下眼帘,若是在平時,她肯定不會和南夜爵說這麼多話,「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們之間曾有的感qíng。」
「那……你是對現在的他有所懷疑。」
如此篤定的語氣,容恩避而不談,「我不想說。」
「好吧,」南夜爵確實也沒有力氣,「我想睡了。」
「不行。」容恩肩膀輕推下,並不讓他睡。
「放心吧,」男人無奈笑道,「我沒有那麼容易死的。」
儘管他保證,儘管他再累,容恩還是沒有讓他閉上眼。南夜爵總算見識了,女人煩人的時候,真能煩死人。
外面,天色在漸漸暗下去,只是容恩並不知道。
她彎起雙腿,肩膀酸的連帶脖子都開始疼了,這個時侯,她卻心甘qíng願,她一直深信,人在逆境中時,會對身邊能相靠的人產生莫名的依賴,不知她對南夜爵,是不是也是這種感覺?
「恩恩?」
「嗯?」
這樣的對話,反反覆覆,不知有了多少次。
「你知道我的信條是什麼嗎?」
「什麼?」
「別人打我一拳,我還他一刀,別人捅我一刀,我要他一命。」果然夠狠。
「做我的女人,我不允許你隨意給人欺負。」
容恩本來辯駁,可轉念一想,連這兒都未必能出的去,又何必花那個力氣去多解釋什麼。
儘管南夜爵虛弱的到最後說不出話來,可容恩怕他撐不下去,就一個勁的陪著他講話,望向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男人無力,卻還是不由勾起了唇瓣。
他們之間,第一次有這麼多話。不管是何原因,至少在這時,他們是緊緊相連在一起的。
李航帶人趕來的時候,夜幕早就垂下去很久,紅外線在dòng外探了幾下,南夜爵就讓容恩帶著他的手機走出dòng口。
不出多久,李航率先趕來,在見到南夜爵滿身láng狽時,他並沒有表現出多大驚訝,取下自己的外套給南夜爵披上後,招來幾人,將他和容恩送了出去。
南夜爵被送入醫院時,夏飛雨聞訊已經在急診室門口候著,她滿面焦急,在望見那盞燈亮起後,這才qiáng忍下qíng緒,衝著容恩道,「過來。」
二人走到樓梯轉角處,容恩剛停下腳步,就迎來了一個響亮的巴掌。
第061章 才靠近,卻又冷漠
臉被打得側過去,火辣辣的痛。
「說,你們單獨去哪了?」
夏飛雨已經氣的雙拳緊握,她神qíng囂張,聲音尖銳許多。
「你憑什麼問我的行蹤?」容恩滿臉疲憊,身上的濕衣服還沒有換下,顯得láng狽不堪,「你又憑什麼打我?」
夏飛雨沒想到她會有這麼qiáng烈的語氣,目光掃向急診室,確定南夜爵不會出現後,這才硬了嗓門,「我想打就打……」
jīng心畫過的妝容凸顯出女人此時的高傲,她一向不將容恩放在眼裡面,充其量,容恩就是南夜爵目前正在玩的女人而已。
「啪----」
走過的護士聽到動靜,扭頭望過去,嘴巴張了張,忙提步離開。
「你----」夏飛雨捂著臉,神色驚詫,她連半點都沒有想到容恩會還手,「你居然……」
「我想打就打。」容恩臉上的巴掌印還沒有完全褪去,工作上,她對夏飛雨的刁難只能忍耐接受,卻沒想到她這麼得寸進尺。
轉過身,剛要離開,可終覺一口氣難以咽下,容恩又再度面向女子。
夏飛雨還有些發懵,見她這副架勢,以為容恩仍不罷休,不覺就有些氣短地退了一步。
「你要怎麼吸引他的注意力,是你的事,不要再牽扯到我身上。」她語氣qiáng硬,突然就想起南夜爵在山東中說的那個信條,對有些人,真的是沒道理可講。
見她要離開,夏飛雨也咽不下這悶氣,「明明知道他有別的女人,你為什麼還甘願留在他身邊?」
打破南夜爵頭的那晚,呈現在他身上的吻痕,如今,還有些殘留的刺痛感,容恩頭也不回道,「你呢?既然知道他不止一個女人,為什麼還甘願等在這?」
沒有等到夏飛雨的回答, 容恩就率先離開了,急救室的燈還閃著紅色,南夜爵這次遇襲,李航對外瞞的非常緊,而夏飛雨卻恰好在這時候趕來,可想而知,在南夜爵那兒,她還是有位子的,要不然李航也不會給她這個消息。
「你要不要回去換身衣服?」
容恩抬起頭,入目的,是一張英俊而硬朗的臉,這個名叫李航的男人,第一眼給她的感覺,就是同寂寞脫不了關係。
「不用了。」容恩覺得,她和南夜爵一起撐過了最難的時候,既然活下來了,她就應該守在這,哪怕只有這一次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