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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24:30 作者: 聖妖
容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剛要起身,就聽南夜爵吼道, 「趴下!」
她急忙趴回去,同時,耳邊傳來咚咚的撞擊聲,甚至有子彈頭滾落到眼前,她驚得雙眼圓睜,身體更是因為汽艇的漂移而滾來滾去。
「靠!」 南夜爵知道這回麻煩了,對方人多,看來是一路跟來,伺機對付他的。
他彎下腰,將身體儘可能躲避起來,一手摸向腰際,掏出把手槍,容恩趴在不遠處,哪裡見過這種場面,而且對方攻勢qiáng悍,就像電視上的槍戰片似的。
汽艇已經明顯開始傾斜,隨時都有翻船的可能,容恩抬起頭,卻見南夜爵右手手臂上正冒出大片的鮮血來,白色的袖子早就被染得láng狽,她心急如焚, 「你沒事吧?」
南夜爵摘下墨鏡,雙眼依舊透出如鷹般的銳利,這樣的逆境下,絲毫沒有令他表現出一絲的慌亂,前面就是那兩座山,似乎,已經沒有前路,也毫無退路了。
「給我gān掉他!」
左邊的汽艇已經bī過來,容恩能清晰聽到他們的對話。
「南夜爵,今天老子就讓你餵魚!」
男人不屑地勾起嘴角,都到了這地步,還不肯示弱, 「今天要麼我死,要麼,你們等著看我怎麼弄死你們!」
不遠處,兩座山並排將這邊的海水阻斷,只留下一條很狹小的fèng隙,一般的汽艇很難過去,已經沒有了退路,南夜爵也只有賭一把, 「恩恩,抓緊。」
這種時候,容恩只有信任他,她忙抱住了一根鐵柱,將身手緊緊貼過去。
豆大的汗珠順著男人的臉頰淌到胸口,身後,緊跟著消音槍的致命襲擊。
「快追上去,別讓他們跑了----」
南夜爵側躺在甲板上,忽然左手一個動作,整個汽艇竟側翻了過去,容恩身體差點被甩到海里,她眼睜睜看著汽艇沖向那道幾乎不可能通過的隙fèng,眼看就要撞擊上去。qiáng忍著害怕,牙齒已經將嘴唇都咬破,容恩雙手死死抱住那根鐵桿,閉上了雙眼。
身後,猛的傳來撞擊後的劇烈聲,眼前陡地暗下去,容恩只覺整個身體被拋出去,她絕望地慘叫一聲,砰的摔入海中。
嗆了好幾口水,幸好有身上的救生衣。
睜開眼時,四周竟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冰冷的海水滲透進內衣,讓她猛的激靈, 「南夜爵,南夜爵一一」
遠遠望去,兩座山之間的隙fèng那麼狹窄,居然都被他沖了過來,遊艇卡在裡面,早就毀的不成樣子。
這,就是山後面?
長期沒有陽光照she進來,怪不得出租遊艇的不讓別人接近這兒,容恩雙手朝著四周摸去,一個人的孤獨,早就讓她害怕地渾身戰慄起來,她顫抖著聲音, 「南夜爵一一」
現在,她比任何時候都想聽到南夜爵的聲音,哪怕是一個字也好。
容恩不敢走動,四周靜的嚇人,偶爾,只有蟲鳴的尖銳聲,海面dàng漾下,似乎有什麼在襲近過來。
漂浮而來的東西撞到容恩肩上,她驚恐推開,卻聽到一陣微乎其微的呻吟。
第060章 相互溫暖
「唔一一」
「南夜爵!」容恩害怕的心陡地寬慰,她伸出手去,正好觸摸到男人還未沉下去的上半身,她輕靠上前,就被他一條手臂攬過去後壓入胸膛,冰冷的臉貼著容恩的側面。
直到這時,容恩才有種想要喜極而泣的感覺,她雙手穿過南夜爵的腰,繼而在他背後jiāo扣,越抱越緊。
男人大掌在她腦後摩挲了下,周圍的水面,蔓延著令人驚慌的血腥味,容恩鬆開手,聲音已經顫抖的自己都分不清,「你怎麼樣?」
南夜爵輕描淡寫,「沒事,只是吃了一槍。」
「我們現在怎麼辦?」海水肆意穿透進每個毛孔,這兒又是yīn寒之地,容恩凍得牙齒打顫,若不是身邊還有他,恐怕,她真會絕望到死。
「找找看,有沒有靠岸的地方。」南夜爵冷靜下來,這時候,若周邊都是海,那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容恩沒有野外生存的經驗,當然全聽南夜爵的。
「你還有力氣嗎?」
「小傷,沒事。」
「要不你留在這,我去探探路,要是能靠岸,我就馬上回來。」這樣下去,必定會消耗南夜爵大半體力,現在,他僅以救生衣才能支撐著漂浮在水面上,男人並沒有逞qiáng,「好。」
左手從兜內將打火機掏出來,啪的打開,火光瞬間吞噬了周邊的黑暗,眼前驟亮,首先映入眼中的,就是容恩那張布滿擔憂的臉。
「恩恩,總算看見了這麼一次,你是為我而擔心。」
這次,容恩沒有罵他不正經,甫夜爵手臂的血已經凝固住,白色休閒服呈現出暗紅色的血塊,容恩qiáng忍住心頭驚悸,接過他手中的打火機。
一眼望過去,似乎並沒頭盡頭,容恩舉著火光漸漸消失在南夜爵視眼中,過了許久後,才聽到她驚喜的聲音傳來,「這兒有個山dòng----」
容恩順著原先的路線回去,遠遠就看見南夜爵浮在水面上,整個頭已經淹入水中,她急忙靠近,忙拽起他的一條手臂,「我帶你過去,馬上就到了。」
熄了打火機,黑暗中,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容恩因吃力而顯得氣喘吁吁,南夜爵右手已經完全失去知覺,只能順著水力,一點點靠著容恩的力移向岸邊。
他從沒有想過,有這麼一天,他會依靠一個女人的力量。
來到岸邊,容恩率先爬了上去,再用盡全力才將南夜爵從水中拖拽出來,撥開濃密的樹枝,攙扶來到一個狹小的山dòng內。
「這兒,怎麼會有這種地方?」
「是不是……感覺像放電影?」南夜爵背靠石壁,短髮貼在臉上,他左手在地上撐了下,這才勉qiáng坐直。
「你的傷怎麼辦?」
「恩恩,「南夜爵已經虛弱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揀些樹枝,點火……」
「好。」容恩照做,揀來稍gān的樹枝,剛要點上,男人又謹慎道,「將dòng口遮好,那些人肯定還會過來。」
這個山dòng本就很隱秘,容恩將dòng外的藤條全部拉到dòng口,確定萬無一失後,這才窩回去,點火。
並不寬敞的空間,有了火光,也溫暖了許多。
南夜爵摸向腰際,幸好,他的東西沒有掉。
一把瑞士軍刀被放到容恩面前,南夜爵朝她招下手,「恩恩,你過來。」
她在他身側坐下,南夜爵將刀子放到她掌心中,「幫我把衣服割開,我要看看,傷勢如何。」
容恩接過去,先從袖口的地方撕開,可是到了傷口,血已經同衣服凝固在一起,微微牽動,就令南夜爵擰起了眉頭。
見她不再有所動作,男人睨著她道,「怕了?」
容恩緊握手裡的瑞士軍刀,臉色慘白,眼眶微紅,南夜爵見了,不再難為她,自己扯住結痴的地方後,用力將衣服撕開。
溫熱的血,並沒有如容恩想像中的那麼噴濺出來,只是滲出了些血絲,由於傷口在海水中浸泡過久,周圍一圈都呈現出紅腫,皮膚表層,甚至已經有了白色的腐ròu。南夜爵忍痛,雙目猩紅,額上已經滲出一層如密的汗,握住半邊袖子的五指握的指關節都泛白了。
容恩跌坐在地,南夜爵喘了幾口氣,無力地靠回石壁,「把刀……放火上……」
她已經猜出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心qíng沉重的將刀子烤成通紅,容恩掌心發燙,挪回南夜爵身邊。男人頭微仰起,汗水順著下巴滑入領口,他側過頭去,黑耀的眸子對上容恩,「你來。」
皓腕抖了下,容恩難以下手。
「你平時……不是一副想撕了我的樣子嗎?現在,如你……所願。」南夜爵勾著唇,他的預感並不好,右手已經麻木到沒有知覺,再不將子彈取出來,這條手臂也許真的保不住了。
「南夜爵……」容恩望著他的傷口,從上次在書房,她被阿元用槍頂著,到現在的被追殺,很多疑惑似乎都在逐漸明朗,「你,究竟是誰?」
南夜爵笑了笑,「知道太多,對你並沒有好處。」
「你的身後,不止僅有爵式那麼簡單吧?」
南夜爵微微鬆了口,「電視看過嗎?你所認知的,最黑暗最危險的那種人……就是我。」
「你,殺過人嗎?」
男人涼薄的唇瓣輕抿起,似乎在笑她的明知故問,「如果沒有,我就活不到今天了。」
見她半天沒有說話,南夜爵輕笑道,「怕了?」
容恩見他手臂上的膿血已經順著傷口在淌出來,怕又怎樣?到了這兒,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是未知數,「要怎樣才能將裡面的東西取出來?」
「先將外面一層腐ròu用刀尖刮去,再以尖刀……劃開傷口,記住……動作不要猶豫……」
容恩知道她不行,卻還是bī著自己拿起手裡的瑞士軍刀,刀子剛碰到傷口,她就手抖了下,在南衣爵的皮膚上劃出一道血痕。
男人仿佛沒有知覺般,另一隻手,背著容恩將粗糙的樹枝捏在掌心裡,她穩了穩心神,擦拭下臉上的汗後,將刀壓向南夜爵的手臂。
刮去腐ròu,其實比取出子彈還要疼上百倍。
容恩qiáng自鎮定,反而不那麼害怕了,南夜爵的手臂已經血ròu模糊,卻始終繃著臉,偶爾,實在忍不住了,才有呻吟聲從唇間逸出來。
尖刀刺入ròu中,容恩已經感覺到碰到那顆子彈了,卻始終取不出來,她急的滿頭大汗,「太深了,不行……」
「子彈並沒有打進骨頭,你將刀……傾斜後刺進去……」
容恩照做,可依舊只能碰到子彈,卻取不出來,南夜爵已經疼的全身虛脫,他見容恩滿臉焦急,便忍著痛道,「別急……你就當是刺進了棉花里,不會痛。」
「你還說笑……」女人,再怎麼qiáng勢,在面對絕境時,總是那麼不堪一擊。
「恩恩,你為我著急的時候,很好看,要不是…我實在沒力氣,我就要了你……唔!」南夜爵左手啪的將樹枝掐斷,粗糙的尖端沒入掌心,容恩將子彈挑出後忙用先前割下的那段袖子給南夜爵簡單包紮起來,男人連喘息的力氣都被抽盡,只是胸膛一起一伏地靠向身後,兩人的臉靠的很近,以至於,南夜爵一眼就看到了容恩譚底凝起的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