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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3:09:46 作者: 零落成泥
而在趙之廷行動之後,趙懷淵先是追了一步,但很快意識到他什麼都做不了,便又停下腳步,飛快跑到沈晞這邊,緊緊地抓住了沈晞的手。沈晞拍拍他的手背安撫他。
在趙之廷的威脅之下,圍過來的錦衣衛只能如臨大敵地圍著他和皇帝,卻不敢有任何舉動。
「趙之廷,你做什麼,這是大不敬!」韓王看到自己兒子這樣做,嚇壞了,忙大聲呵斥道。
但他也沒有膽子靠過去,他花天酒地慣了,過了幾十年的逍遙日子,除了上回莫名被人打斷了腿還不知是誰幹的以外,都沒有吃過什麼苦頭,今日的陣仗著實嚇到了他。
趙之廷沒有理會韓王,目光落在地壇入口處。
此時,外頭的動靜已經漸漸落幕,不一會兒,一群浴血侍衛沖了進來,趙之廷的容色這才稍稍放鬆。
侍衛們一進來便分成了兩波,一波去跟錦衣衛対峙,另一波則將文武百官和後宮夫人們都趕到一起。
沈晞和趙懷淵混在其中,並無出挑舉動。
趙懷淵望向趙之廷和皇帝的方向,低聲対沈晞道:「溪溪,趙之廷並未立即動手,定然是想在百官面前公布兄長死亡真相,好名正言順得到大多數人的支持。待會兒他們一定會逼我選擇,你就躲在夫人們之間,不要讓人發現了你。」
沈晞道:「趙之廷剛才看到我了。韓王妃也知道我在這裡,她可不會讓我這麼悠哉。」
在他們都沒注意到的時候,韓王妃已經不在這邊了,不知何時在衝進來的侍衛保護下,抿緊唇似擔憂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趙懷淵懊惱道:「我就該堅決一些不讓你跟來。」
沈晞笑道:「不用這麼早就下斷言,說不定我來還是好事。」
趙懷淵卻不覺得以往沈晞的利索嘴巴能在這裡派上什麼用場,這樣生死危機,沒人會因為她一句話而放棄。
他低聲說:「趙之廷不會対你下手,他應當也能攔住他母親。一會兒你儘量少說話別再招惹他們。」
沈晞看了眼趙之廷那邊,皇帝的表情很平靜,似乎対這一切早有預料。
再看周圍,地壇的防禦力量不怎麼多的感覺,而地壇周邊那些房門緊閉的房子仿佛隱在暗處的凶獸,不知裡頭藏了什麼。
她敷衍道:「我明白的。」
整個地壇廣場此刻很安靜,除了一些小聲的啜泣,劍拔弩張的侍衛們誰也不想先動手。
官員那邊在短暫的慌亂之後,有膽子大的站出來厲聲道:「趙之廷,你怎麼敢以下犯上!還不快放了皇上,束手就擒!」
有幾個附和,但更多的人並不出聲。眾人都看得出來,趙之廷還在等待著什麼。
趙之廷連眼風都沒掃那幾人一下,只安靜地站著。
終於,地壇入口又有了動靜,一小群侍衛帶著兩個人入內,赫然是周巧周嬤嬤和馮和易太醫。
趙之廷依然在等待。
就在這一片靜默之中,皇帝終於出聲道:「還在等你的祖母嗎?」
這話聽得趙之廷一驚,其餘人表情驚異,趙之廷的祖母,不就是韓王的母親嗎?可韓王的母親不是早病逝了?
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注視下,地壇旁的房門打開,何壽何公公帶著被堵住嘴的懿德太妃出來。何壽在皇帝的示意下扯下堵住太妃嘴的布,便聽太妃揚聲道:「之廷,不必管我!」
孫瑜容看向皇帝,眼裡似淬了毒:「你害我皇兒,我便是死,也要拉你陪葬!」
眾人驚怔不安。二十年的事,眾人不是親歷就是聽說過,但沒人敢討論。誰也不知真相如何,但既然今日是當年的二皇子當了皇帝,那真相就不重要了。
而今日,真相可是要浮出水面了?
皇帝靜靜地看著孫瑜容,終於開口:「是我対不起皇兄,但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
在聽到皇帝說出這話的這一刻,沈晞終於明白,不只是趙之廷這方希望通過這次的機會揭開當年真相,皇帝也同樣。
但他以身涉險,除了要揭開真相之外,應該還有別的什麼……
聽到皇帝的話,孫瑜容恨聲道:「你少狡辯!當年之事,我有人證!」
孫瑜容雖被控制,卻像是執掌大局一般目光如炬看向百官,朗聲道:「在那之前,我要先證明一事。趙之廷並非韓王之子,趙文高這種東西,怎麼可能生出之廷這樣的兒子。之廷並非宴平二年五月出生,他是宴平元年三月初二出生,此事有馮太醫和周巧二人可以作證!」
當時韓王「酒後侮辱」孫倚竹是在太和三十年十月,再怎麼早產也不可能第二年三月就出生,從時間上算趙之廷怎麼都是先太子的遺腹子。
韓王聽到這話震驚又憤怒,他這是被算計了,替別人養了十幾年的兒子?
他的目光先落在孫倚竹身上,怒斥道:「你這個賤人!我就知道當初是你陷害我!」
當初他還真以為是自己酒後失德,被當時已是皇帝的趙文誠罵了不敢還嘴,剝奪了他的封地,他也不敢說什麼,也老老實實把人娶回家,哪知這一切都是算計!
他就說當年怎麼有一段時間這孫倚竹非要湊到他跟前,他還以為是為了生個兒子好站穩腳跟,後來兒子出生了,孫倚竹対他疾言厲色,他也沒太懷疑什麼,孫倚竹看不上他,他還看不上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