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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22:29 作者: 咬春餅
    厲釗聞著女人香,遮掩著不說話。

    倪旖不是耐心性子,急了,眼眶就紅了。

    厲釗細細觀摩品味,心裡灌滿蜜糖,哪哪兒都是滿意的。他忽然能理解宋飛,這樣非凡的手段,運用起來的效果真的很絕。

    倪旖不斷追問,厲釗以退為進,左顧言它。

    她急得不行了,他才「勉強」告知。

    倪旖愣了,「你父親真的讓你滾?」

    厲釗低頭,捏了捏眉心,倦怠之色表演得淋漓盡致。他本就俊面貴公子,驕矜示人,氣場八尺。冷不丁的這麼一示弱,倪旖陣腳大亂。

    她雖對厲釗萬千不滿。但無可否認,這個男人,在她心裡,就該永遠奪冠稱王。

    掃地出門,架空權利,從掌門人淪落到普通人。這個落差當給倪旖的衝擊,太大了。大到……她心生愧疚。

    一路無言。

    她看似平靜,但好幾個紅燈,還是厲釗提醒的。

    到公寓,車停。倪旖終於有話要說。

    厲釗直覺,她大概是被感動了,要變身小女人說溫言軟語了。或許還能哭上一宿,光想想,就熱血綿延。

    倪旖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目光如開了鋒的刃,「只要有我一口飯吃,就餓不死你。」

    厲釗失言。

    倪旖已經盤算好:「你住我這,休養一陣子。等過完春節再去找工作。不過我可給你提個醒,收收你這少爺破脾氣,你這厲字去了一個總,可就沒人慣著你。」

    厲釗嗯了聲,「你慣。」

    倪旖冷笑,「我自身難保,現在還要養你,你想得倒美。」

    玫瑰再溫柔,也天生帶刺。

    厲釗沉迷她的溫柔,更鍾愛她身上的反骨。帶給他的,是占有的欲望,也是呵護的衝動。但他今夜動容,不是為玫瑰花刺,而是倪旖從頭至尾,都沒有提過一句要放棄的話。

    【有我一口吃的,就餓不死你】

    厲釗笑如朗月,從未想過,他也有被保護的一天。

    這夜後,厲總心安理得地當起了「軟飯男」。天天在倪旖這兒混吃混喝,並且一點都沒正視自己的處境,少爺脾氣只增不減。

    他說他用不慣這粉色碗筷,還惦記著自己的金制餐具。

    倪旖說,我買不起。

    眼見大少爺還要開口,她沉默打開門,指向門外,要麼閉嘴,要麼滾。

    厲釗選擇閉嘴。

    嫌她小區物業管理不完善,窗外經常傳來喧鬧。

    倪旖揉了兩團紙,走過來塞住他耳朵。拍拍手,繼續處理公司郵件。澄瀾實業保住了,她現在很忙。沒空搭理這個失業男。

    晚上,厲釗洗完澡,從身後擁住她,沉聲叫:「倪總。」

    這稱呼稀奇,還有點莫名的爽意。倪旖挑眉,指尖划過他腹肌,「狗奴才,給老娘跪下!」

    厲釗探手往前,掐住她的胸用力一下。

    倪旖疼得尖叫。

    厲釗:「好好說話。」

    在情事上,這個男人的氣場永遠沒變。他來這一周,屋子裡,就沒他還沒撒過瘋的地方。而今晚,這張桌子受苦了。

    厲釗以最正經無奇的語調,說著最厚顏無恥的話,「哥哥低血糖,要吃大白兔。」

    白天倪旖上班一走,秘書就把工作帶過來,該簽的文件,該做的決策,一個不落。晚上,厲釗就變成了時常「低血糖」的病美男……

    當然,厲可兒也沒放過倪旖。

    倪旖拉黑了她的手機和微信,她就換著別的號碼發簡訊:

    -你給我哥吹了什麼耳邊風!

    -你跟你媽肯定有事瞞著我們!

    -你把我哥交出來,不然我就報警了!

    而倪旖只覺天真可笑,一個電話打過去,霸道地宣洩怒氣:「你是不是有病,你爸把他趕出家門,他現在無家可歸,還揚言要斷絕父子關係。是你們把他逼成這樣的,我沒讓你結清生活費,你還有臉給我唧唧歪歪!」

    厲可兒聽懵了,蒼天,原來爸爸竟做得這樣絕。

    厲可兒有一顆瘋狂吐槽的心,拉了她十幾個閨蜜訴苦,替她哥打抱不平。然後閨蜜們紛紛義憤填膺,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三天之後,所有人都知道,厲康實如此不近人情。

    厲康實聽說這些言論後,是震驚的,是崩潰的。

    他揚言要發律師函,要把造謠的人告到破產。法務調查後,抹著汗匯報:「造謠的,是厲小姐。厲小姐說,是厲總說的。」

    厲康實血壓飆升,拍著桌子,讓厲釗馬上回家。

    厲釗帶倪旖一起回的厲宅。

    他說過,無論人間地獄,她都別想逃。

    倪旖是不怕的,鑑於厲康實的鐵石心腸,便更沒過多熱情。厲康實氣得臉都紅了,「你怎麼能教你妹妹說那樣的話!現在外面的人要怎麼看我!」

    「不是我教的。」

    「那是誰教的?!」

    厲釗風輕雲淡地看向倪旖。

    倪旖:?

    關我屁事,看我幹嗎。

    厲康實緩了尖銳,臉色苦悶,「倪倪,你對厲叔有什麼誤會?」

    倪旖皺眉,「是厲釗告訴我的。」

    厲康實不知道這三人在搞哪一出,他被繞暈了,也著實氣到了。這番爭執動靜,厲家下面的人大氣不敢喘,龔芸在門口聽,提心弔膽。

    厲釗站累了,往沙發一坐,疊著腿,拿著矮桌上的雪茄把玩。這油鹽不進的囂張態度,讓厲康實頭疼。為父權威不容挑戰,他半脅迫,半提醒,語氣降成冰粒子:「既然你是這態度,我也慣不得你。外頭已經把我說得殘暴無情,我也不介意,讓流言變成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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