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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22:29 作者: 咬春餅
    時怡嚇傻了,扶著倪旖,「怎,怎麼辦!」

    倪旖暗罵,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十分鐘前。

    她忍著陳國偉的鹹豬手,以為合同搞定。

    陳國偉笑得油膩,筆在手上轉來轉去,「可我今天這酒還沒喝盡興。」

    倪旖站起身的同時,藉機擺脫他的騷擾。然後二話不說,連喝三杯五糧液,胃裡跟火燒似的,她眼睛亮得像碎星,笑著說:「陳叔,簽合同吧。」

    陳國偉坐著,目之所及,是女人白皙修長的大腿,看急了他的呼吸。他去抱倪旖,急不可耐道:「你跟我回去喝,我還沒喝好。」

    倪旖拎著酒瓶子,直接往他腦門上砸開了瓢,「王八蛋。」

    只是她沒料到,這老王八竟然還帶了人。倪旖的酒量本不算好,從H大珠寶設計系畢業的時候,頂多半瓶啤酒的量。倪博明過世後,她懵懂接管澄瀾實業,這兩年,硬生生地熬成了海量。

    但再海量,今晚也是喝多了。

    倪旖站不穩,頭也疼,時怡急得都快哭了,「倪倪,快點快點。」

    她哪裡還快得起來,一邁步子,滿眼眩暈。

    時怡連拖帶拽,眼見著陳國偉就要追過來,左手邊忽地有人叫她,池騁倚在門邊,單手插袋,一手銜著煙,笑著說:「嘿,這兒。」

    出於求生本能,時怡架著倪旖往他後邊的包間鑽。

    「哐當」一聲巨響,腳沒穩,倪旖算是摔著進去的。這一摔,摔得她差點吐血。好不容易緩過這波勁,就聽到時怡如獲大赦般的喊叫:「厲總!」

    倪旖愣了愣,抬起頭。

    厲釗翹著腿,慵懶冷傲地坐在棕色皮沙發上,像一幀做舊的電影鏡頭。他今天沒穿正裝,襯衫半松,英俊如此,張合有致,正低頭點菸。

    火柴照亮他唇邊,絨絨光亮,看起來人畜無害。但就是太沉靜,讓人意識到,他根本沒有出手相救的打算。

    時怡又氣又急又害怕,「倪倪被人欺負了!」——活像個找到家長的小孩兒。

    厲釗卻正眼不瞧她倆,只冷淡地看向池騁,「什麼人都往這帶。」

    池騁好整以暇,內心翻白眼,還真能裝。

    時怡是個小辣椒脾氣,「你怎麼這樣啊,她,她也是你妹妹吧!」

    一聽「妹妹」這個詞,厲釗的臉色又陰鬱幾度。

    倪旖是一刻也不想待,踉蹌著站起身,拉著時怡就要走。

    她一轉身,厲釗的目光死死跟著,像要吃人。剛點著的煙也不抽了,火柴盒也給丟到了一旁。但就是沒有開口留人。

    「砰」,門關上。

    外面,陳國偉的叫罵聲,女人的抗議聲,雞飛狗跳的,最後在池騁的化解下,漸歸平靜。

    幾分鐘後,池騁走進來,說:「倪旖喝廢了。」

    ……

    秋濃夜霜重,厲釗披著大衣,從會所走出。池騁和他並排,懷裡還揣著喝剩的半瓶拉菲,這酒對味兒,他沒捨得落下。後邊是另幾個朋友,這群人站一塊,遠比城市霓虹精彩。

    蹲守已久的陳國偉激動著跑過來套近乎,「厲總,今兒讓您看笑話了。」又看向池騁:「池總,你也受累。」

    厲釗面色平靜,沒應。

    池騁對誰都是和氣笑臉,「陳叔怎麼會跟兩個小姑娘過不去?」

    陳國偉以為找到同盟軍,借著點酒勁語氣張狂:「不是過不去,實在是這倆女的太狡詐,還想立貞節牌坊呢!他媽的不就是個出來賣的。」

    那個「賣」字一落音,氣氛就徹底安靜了。

    池騁笑意雖在,但冷冷的,如同虛設,「是嗎?」

    陳國偉被酒精迷糊了大腦,大大咧咧罵道:「可不就是,她以為她算老幾!抱她一下直接拿酒瓶子砸我頭!」

    幾秒後,厲釗忽然開口,語氣平靜至極:問:「怎麼砸的?」

    陳國偉大著舌頭,比劃說:「就,就,就啤酒瓶兒。」

    厲釗眸光深靜,壓著什麼東西,但那股蓄力,讓身旁的池騁升起不好的預感。

    厲釗慢條斯理地踱步過來,「這樣?」

    「嗯,啊?」陳國偉沒明白。

    厲釗已經迅速抽出池騁懷裡的半瓶拉菲。冷著臉,狠著勁,揚手就往陳國偉腦袋敲了下去。

    瓶子厚,沒碎。

    陳國偉痛叫嚎啕,像只被放血的野豬,在原地打轉。

    厲釗揪著他的衣領,把人提拎著腳尖騰了空。他的眼眸里竄起爆裂的亂火。

    「知道她算老幾了嗎?」

    一旁的池騁看得想翻白眼。

    厲釗這變態性子,誰受得了。大抵就是——

    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負,別人甭想染指。

    「行了。」池騁攔了他一把,「什麼身份,擱這兒動手。倪旖還在車裡呢。」

    厲釗從集團直接過來的,沒換車,是一輛定製的邁巴赫。倪旖趴在后座已經不省人事。司機趕忙下來,「厲總,您坐前邊兒吧,倪小姐吐過。」

    厲釗皺了皺眉,忍著異味,還是坐去了后座。

    他有點潔癖,此刻恨不得將這女人丟出窗外。倪旖哼唧著,動來動去,手指時不時地碰觸他大腿。

    厲釗嫌棄地甩掉,「滾。」

    倪旖似是能聽懂,仰起臉,頭髮亂得像頭小獅子,眼巴巴地看著他。

    厲釗別開頭,多厭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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