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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22:06 作者: 一口小鍋鍋
然而他仍舊處於昏迷中,根本喝不進去藥。
於是她就捏著江遠山的鼻子,往他嘴巴里灌,最後餵得江遠山一身都是藥。
管他的呢,反正能餵進去一點是一點。
餵完藥,她又用熱帕子給江遠山擦身體,從臉頭一直擦到後背前胸。
直到他高熱退了下去,她才沒繼續擦。
在第三天的時候,江遠山醒了過來。
他迷迷濛蒙睜開眼,一動便痛得齜牙咧嘴。
白小芽急忙按住他:「你別動。」
江遠山轉過臉來,嘴唇臉色都蒼白,像是被抽乾了血。
「醒來就好,你這條命算是保住了。」白小芽已經三天沒怎麼休息了,只偶爾打了個盹。
江遠山看著她憔悴的臉,更加自責了。
他張了張嘴想說話,然而卻感覺喉嚨又干又痛。他艱難地吞咽了下,掙扎著想起身。
看他這樣子,白小芽又是氣又是心痛。
「行了行了,你別再上演苦情戲了。喉嚨干痛,要喝水是不是?」她問道。
江遠山下巴點了點。
白小芽轉身去給他倒了碗溫水,用勺子舀著一勺一勺的餵他。
起初江遠山還不好意思張嘴,白小芽捏著勺子硬往他嘴裡塞,勺子撞到他門牙,不得已他張開嘴,喝了進去。
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第三口……
然後白小芽一勺一勺的喂,他一口一口的喝。
喝了半碗水,潤了喉嚨,他說話不再干啞。
「你……」他餘光看向白小芽,「你沒事吧?」
白小芽放下碗,又坐回到床邊:「我能有什麼事,我這不好好的麼。有事的是你啊,你看你躺著動都沒法動。」
江遠山想到那晚上發生的事,胸腔內的怒火還沒下去。
他眯了眯眸子,忍著怒意問道:「王平安有沒有傷到你?」
白小芽語氣輕鬆地笑道:「沒有,他還沒來得及傷到我,你不就站起來用刀捅了他嘛。」
江遠山閉上眼睛:「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哎哎你說這話就沒意思了啊,咱們都是一家人,說這麼見外的話,你還有沒有把我當家人了。那晚上,你也是為了我,說到底,王平安是衝著我來的。
因為當時是我餵他吃了屎,所以才導致他記恨我,想方設法要整我。」
江遠山只覺嘴裡發苦,心裡也發苦。這一刻,他越發感到自己無能無助。
想保護的人保護不了,甚至就連自保都困難。
想到今年初元宵節時,他因控制不住情緒,當眾抱住白小芽……
現在想想,他滿心懊悔。
尚未考取功名,他什麼都不是,連村裡的幾個地痞無賴都對付不了,他有什麼資格說喜歡呢。
白小芽見他又閉上了眼睛,只當他是累了,想休息。
於是她悄悄站起身退了出去,轉身去了灶房。
江遠山醒了過來,也就意味著可以進食了。
他身上還有傷,而且剛醒,吃不了辛辣的食物,也不能吃魚肉蛋這些東西,只能喝點清粥。
於是她借用陳員外的灶房,煮了一鍋番薯粥。
她將番薯洗乾淨,又把番薯皮去掉,切成小塊。
番薯與米一起下鍋,熬至軟爛時,便抽了柴火,用灶膛里紅炭的溫度溫上片刻。
煮熟後,她往鍋里加了少許的鹽。
這時候,江遠山嘴巴里都是苦的,只用加一點點鹽就可以了,他吃起來有點味道就行。
煮完粥,她又給陳員外煮了一碗丸子米線,丸子有肉丸子和蔬菜丸子。
她剛煮好米線,朱佑明便過來了。
聞到香味,他笑著問:「你又煮什麼好吃的了?」
白小芽道:「米線你要吃嗎?」
朱佑明伸頭看了眼,直點頭:「給我也煮一碗,煮一大碗!多放點丸子。」
於是白小芽又煮了一大碗米線,將剩下沒煮完的丸子全部都放進了朱佑明的碗裡。
而她自己,涼拌了一盤黃瓜,晚飯番薯粥加涼拌黃瓜,簡簡單單。
她自己先吃,吃完後,才端著碗去臥房餵江遠山。
朱佑明和陳員外在外間吃飯,兩人一邊吃還一邊聊天。
明明兩個人都是第一次見面,卻一見如故,聊得很投入,恨不能早相逢。
其實主要是陳員外這個人,和誰都能聊得來。
儘管他一生只考到了秀才,連舉人都不是,可是卻博學多才,懂得知識並不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天南地北的風俗地貌,無論哪樣,他都能聊上幾句。
哪怕是吃的方面,他也頗為精通。
即便他自己不會做飯,但只要別人一提起某樣吃的,他就能立馬回答出來,甚至還能說出那種食物的做法,所用的食材,屬於什麼季節的食材等。
可以說,很少有他不知道的。
陳員外吃完米線後,便出去了,說是去樂坊聽一曲,晚上就不回來了。
如今家裡,就只剩下朱佑明,以及白小芽和江遠山。
朱佑明吃完米線後,便走進臥房看江遠山。
江遠山躺在床上,他站在床前,一時間恍如去年夏天。
「你說你,不能死讀書啊,遇到事情,不僅要有頭腦,還得能在危機時刻,有自我保護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