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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22:06 作者: 一口小鍋鍋
    白小芽想得很通,並不覺得這是一件難纏的大事。

    人嘛,你想利用我,我再反利用你,就看誰更技高一籌了。

    他們以為她是個好掌控的,以為把她鎖死在江家就能踩著她攀龍附鳳了,想得美。

    到時候什麼道德綁架,人情綁架,都不好使。

    李春花看了眼玉姝,又看向兩個更小的遠力和玉芳:「玉姝,你帶著遠力和玉芳,你們三個在這守著,你二哥很快就來。

    真要有啥事,你們只管大叫,這裡是咱們村,更是咱們江家一脈的地,到時候大家都會護著你們的。」

    江玉姝點點頭:「娘你快回吧,我曉得哩。你不用擔心,我會看好咱家和三叔家田的。」

    白小芽摸了摸江玉姝的頭:「我也會快些過來,你別害怕。」

    「嫂子,你快回去吧,我才不怕嘞!」

    婆媳倆快速趕了回去,白小芽單獨舀了一份水煮魚出來,又撥了些野菜出來,留給給江玉姝他們,然後到前院去喊白永貴他們吃飯。

    「爹,趕緊吃飯吧,吃完飯,你們也都回去看著點田,眼下家裡稻穀才是最要緊的。」

    白永貴道:「一會兒你哥他們回去,我在這繼續挖兩下,左右家裡還有你嫂子和你娘他們,田裡的事不擔心。」

    白小芽:「也行,那你們快洗手吃飯吧,魚涼了就不好吃了。」

    此時白石頭已經放下了鏟子,正拍著手上的泥灰往堂屋走去。

    他快走到門口時,使勁聞了聞:「二妹你這是做的啥菜呀,我還在幹活就聞到了香味,把我饞得喲,肚子咕嚕嚕直響。」

    「酸菜水煮魚,魚是我婆母去河裡撈的,菜是玉樹去採摘的野生水芹菜,姜蒜都是自家地里種的,除了油鹽費些銀子,其他的都不費啥錢。」

    說話間,她已經端好了凳子。

    白石頭走進堂屋,看到桌子上滿滿一大碗的水蒸蛋,又嫩又軟的,還有兩大盆水煮魚,他不由得吞了下口水,急忙加快腳步,朝著後院水井邊走去。

    白家的三個堂哥也都一連的誇讚白小芽手藝好,白永貴沒好氣地看了眼白小芽:「哼,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在家時也沒見你這麼能幹,到了夫家卻一下子勤快能幹起來了。」

    白小芽嘿嘿笑了兩聲,也不多解釋,只挽著白永貴的胳膊撒嬌道:「那還不都是爹你教得好,是你讓女兒嫁到江家後要勤快孝順,要照顧好婆母和二郎他們。

    女兒可都是按著爹的意思在做,我在咱白家時,原本確實是不太會做飯做菜的呀,現在學會了這門手藝,還不都是為了二郎。

    他脾胃不好,吃飯跟貓兒一樣的,吃不了幾口便不吃了。我怕他拖垮了身體不利於讀書,便學會了做菜。

    我想著把他身子養起來,日後他讀書才能更上一層,到時候高中狀元,做了大官,那我不也有功勞麼,爹,您說對不?」

    江遠山聽著她刻意放軟了的聲音,尤其是說到要把他身子給養起來時,心裡一陣柔軟,心底的那顆種子,徹底破土而出。

    白永貴一時間沒想太多,他聽得很舒心,尤其是「高中狀元」、「做大官」,簡直說到了他心窩子裡去。

    他笑著滿意的點點頭:「對著呢,我姑娘做的很對,就該這樣。」

    白小芽笑著道:「爹,您快坐下吧,咱們開飯了。」

    劉翠蓮連忙笑著招呼道:「親家公,請請請,您請上座。」

    李春花也笑道:「親家公,您請坐。」

    原本該是由江雲海來陪坐的,然而江雲海過世了,不可能來陪著。

    江雲川家裡沒有一起合修院牆,他正在和江二嬸生氣,拉不下臉來吃飯,李春花也沒讓去請,白小芽只好裝聾作啞,當什麼都不懂。

    最該陪著的是江雲河,但今天發生了盜賊一事,江雲河抓著小偷去衙門報官了,沒法在家陪酒。

    李春花很是慚愧地解釋道:「唉,家裡不幸,怠慢親家公了,連個陪酒的人都沒有。您可別往心裡去啊,下回由雲河陪著您好好喝兩盅。」

    因為江遠山屬於晚輩,是沒法陪著長輩喝酒的,他一個晚輩,由他上桌陪酒是不合規矩的。

    只有江雲河,作為江雲海的弟弟,與白永貴是同輩,才能陪著一起喝酒。

    劉翠蓮也忙道:「就是就是,這回真的是怠慢親家公了。唉,你說今兒個發生的事,說來都氣。

    誰能知道,大白天還有賊子跑到我們家偷穀子,真的是,唉……下次讓雲河好好陪著親家公您喝個夠。」

    白永貴擺手:「都是自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個節骨眼上,沒得整那些虛禮。親家母,他三嬸子,你們也都坐下,一起吃。」

    「不了不了,我到灶房去吃。」劉翠蓮說完便快速走去了灶房。

    李春花沒坐,家裡來客,婦人家是不能上桌子的。

    若不是她家沒了男人,按理她都不能在堂屋的,要去灶房裡吃。

    家裡沒有和白永貴同輩的,總不能一家人都不露面,讓白家人自己一家子坐在屋裡吃飯,那說出去不好聽。

    「坐吧,親家母你坐,都是一家人,咱們不整那些虛禮。」白永貴一口一個「一家人」,語氣很隨和,跟在白家時完全兩個樣。

    白小芽聽著,只笑不說話。

    她心裡覺得好笑,這古代的封建男人啊,為了權勢利益,哪怕是個莊稼漢,也都是頗有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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