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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22:06 作者: 一口小鍋鍋
聽到江二嬸說不動手,白小芽鬆了口氣,不動手好啊,那就動嘴嘛,論嘴炮她可以一試!
她也學著江二嬸的動作,單手叉腰,身體歪歪斜斜地扭著。
「二嬸你既然說到了討公道,那侄兒媳婦就和你理論理論。這片地是我們大房家的,地里的瓜也是我婆母——你大嫂種的。
你偷摸著摘了我家的瓜,怎麼著,你還很有理了?你說我打你,分明是你先打了我們家玉姝,還要打我,我才還手的!你要不打我,我能還手嗎?難不成你打我,我就該站著任由你打,憑什麼?」
江二嬸深知自己理虧,便不和她爭論動手的事,大聲岔開話題。
「我怎麼就是偷摸摘了,原本我就打算摘完後去告訴大嫂一聲。以往你家沒吃的,我都給這給那,如今你家又是吃肉又是喝油的,我家稀飯清得都能照見人影。
那我去找大嫂借個瓜,她總不會不借吧,做人可不能沒良心。再說了,你家發生那樣的事,我可是送了你們半筐子嫩苞谷,你們不該還嗎?」
白小芽見江二嬸只扯人情,半點不提動手打人的事,冷笑了下。
既然江二嬸不再提,那她也懶得繼續扯動手的事,等長輩們來了再扯不遲。
她冷笑道:「你那是嫩苞谷麼,老得牛牙都啃不動!」
江二嬸挑眉吊眼:「我掰下來時可是嫩的,送給你們時也是嫩的,是你們自己放老了。
你今天要麼用倭瓜抵了那半筐子嫩苞谷,要麼現在立馬還我半筐子嫩苞谷,否則這事沒完!我王大蘭既不是菩薩更不是佛祖,不會做那等削肉餵狗的善事!」
白小芽算是領教到了江二嬸的潑皮無賴,她心裡氣得吐血,面上卻還笑嘻嘻的。
她嬉皮笑臉,一副比江二嬸更無賴的樣子:「那我不管,你給的是嫩的也好,老的也罷,你當時給了誰,誰接手的,你就找誰要去!反正找不著我,和我無關!
我既然嫁入了江家,這個家現在就是我做主,這片地從我進門的那天起,就歸我管,地里哪怕長出一根草,也屬於我的!誰敢拔我一根草,我就跟她玩兒命!」
「呵,你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老娘今天倒要看看,你白小芽在我們江家做不做得了主?」
江二嬸一臉的鄙夷,又吊著眼睛道:「你打我這事,今天要不給個交代,我跟你沒完。你不賠償我五十個雞蛋,一隻老母雞,我讓你把祖宗祠堂的石磚都跪爛!」
白小芽呵呵一笑:「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兩人一個站田埂上,一個站水裡,吵得不可開交。
沒一會兒,一大群人,烏泱泱的朝著這邊趕過來。
率先走在前面的是江家族長,江遠山的親叔爺——江守銀。
他身後跟著江遠山,其次是李春花,再往後是江家三嬸劉翠蓮,另外一些是江守銀的兒子和兒媳婦,以及江家的幾個小孩子。
白小芽一看到這陣仗,說實話,心裡是有點虛的。可她又很清楚,她必須支棱起來,否則只會爛在泥里。
她誰也靠不住,唯有靠自己!
江二嬸見到江家族長,以及江家的親親戚戚們,嘴角一耷拉,正要開始哭嚎著告狀,白小芽急忙搶占了先機。
「我不活了啊!嗚嗚嗚嗚……」白小芽突然一屁股坐在了田裡,雙手拍打著水面,扯開嗓子就哭,「我不活了!讓我死了算了!嗚嗚嗚嗚……爹啊!娘啊!老天爺啊!我的命咋就這麼苦啊!」
她半天不從水田裡出來,等的就是這一刻。
江二嬸撇嘴,鄙夷極了,一哭二鬧的把戲,都是她玩剩的。
因此,她根本沒把白小芽的哭鬧當回事。
「小芽,小芽你可別干傻事呀!」李春花紅著眼睛嚇得大喊,喊得都破了聲,「小芽你快上來啊!」
白小芽哭得更厲害了:「嗚嗚嗚……娘啊,今天就讓我死了吧,我不活了!我實在是熬不住了呀!我剛成婚便守寡,娘家人心善,想著你們江家大房這一脈人丁單薄,玉姝年幼,二郎體弱,便讓我留在你們江家,幫扶著你們。
我念著婆母你心好,也捨不得現在就走,只盼著你們都好起來,待玉姝大了,二郎成家後,再離開江家。
可你們江家的二嬸成日裡欺負我,還罵我是不要臉的小寡婦。今天她偷瓜被我撞見,我不過同她理論了幾句,她就打了玉姝,還要打我。
我和玉姝嚇得跑了,她追著我們喊打喊殺,嚇得我掉進了水田裡,就這,二嬸她還不想放過我,還要打我,罵我,辱我……嗚嗚嗚,我活不下去了!」
「……」江二嬸一臉懵逼,耷拉著嘴角,欲哭不哭,都給整不會了。
這小賤皮子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她都不知道從哪句開始反駁……
她王大蘭終日打雁,如今卻被雁啄瞎了眼!
白小芽根本不給江二嬸開口辯解的機會,她邊哭邊說,氣都不帶喘的。
她喊得嗓子都破了聲,哭得眼睛紅紅的,看到江家一大群人越走越近了,隨即一轉身快速往水田中心走去,並作出一副要一頭扎進水田悶死自盡的情形,其實也就做做樣子,雷聲大雨點小。
「哎呦喂,快攔住她,快快快!」江家族長嚇得直擺手,「遠山啊,快些去攔住你嫂子!」
江遠山越過江家族長,快速往前跑去,鐵青著臉走入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