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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4:13:48 作者: 曖光
這就是《螳》的超越性所在,它的女權主義色彩不容否認,可又不止於此,女主角的悲劇不只是女性的悲劇,而是人類共同的悲劇。
卓真的很幸運,他在年紀尚輕的時候就得以轉向,未來還有漫長的時光讓他打磨技藝。
電影在上帝視角中落下帷幕,一個人無聲地被毀滅了,整個世界依然如常運轉,舊的社會新聞被新的社會新聞所覆蓋,夏天的蟬還在不知疲倦地鳴叫著,生活原本就是如此荒謬。
老人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裡拿出了一個32吋小黑牛皮記事本。
又從上衣衣襟邊摘下了一隻原子筆。
他打開記事本,用筆龍飛鳳舞地寫下一些名字,混雜了法文與英文字母。
寫完後,老人將寫了字的那樣從記事本上撕了下來,交給了重孫子。
「拿去吧,交給評委會,這就是我今年的意見。」
年輕人接過紙張,對紙上的內容毫不意外,老人對《螳》的偏愛太過明顯了,他只是又一次試圖說服天性固執的老人去參加討論。
「主席還在等您,大家都認為您的意見很重要。」
老人的綠眸調皮地眨了眨。
「這張紙上就是我的全部意見。」
「比起參與乏味的討論會,我選擇再看一遍這部片子。」
「還有,再為我捎帶一句話,如果他們討論出的最終結果跟我寫在紙上的東西不一致,那就證明他們是一幫搞不懂電影是什麼的瞎子。」
弗朗索瓦覺得他像家鄉森林裡偷吃到蜂蜜的熊,雖然已經吃盡了偷來的蜂蜜,可仍然會把熊掌舔了又舔,因為貪戀蜂蜜停留在舌尖上時那甜美的滋味。
這就是他長久以來對好電影的感覺,捨不得它們結束,會再三品味。
他已經老了,仁慈的天父隨時都會召喚他去往該去之地,所以他可不能浪費時間在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提到的鮑曼確有其人,全名叫齊格蒙特·鮑曼,是波蘭裔英國籍社會學家,他把現代人的精神生活情景描述為「荒漠中的朝聖」。
一個人必須像朝聖者般地生活以避免在荒漠中迷失方向——當浪跡於無目的地的地方時,把目的賦予行走。作為朝聖者,人們能做的不僅是行走——人們能有目的地行走――《生活在碎片之中》
第139章、夢魘 ...
這是沈棠第一次來柏林,二月份的柏林也並不是個適合旅遊的城市,會過來當然是為了工作。
《名姝》主編陸玖親自帶隊飛柏林給遲念拍特刊封面,沈棠經紀人手段頗為厲害,以《臨淵》的名義把沈棠也塞進了拍攝隊伍。
封面是不要想了,連影帝程序那邊都沒想過這件事,沈棠一個戲份不多的女二再資源咖也不能白日做夢。
經紀人跟《名姝》溝通的成果是雜誌邀請走柏林電影節紅毯,特刊內頁照片+採訪。
《臨淵》的大爆給沈棠的娛樂圈生涯開了個好頭,以電影角色出道,電影本身又很好,這自然讓沈棠在業內眼裡被高看一眼。
用一句話簡介就是三大畢業出來的電影小花。
學院派跟電影咖的無形身份優勢都有了。
所以接下來要的就是不斷曝光量,賺足存在感,以及一部還說的過去的主演作品。
沈棠是有存貨的,她一個月前從劇組殺青,是部仙俠劇。
男主是衛朗,他以前跟遲念搭過戲,兩人主演的《蟬夏時光》直接讓他攀入年輕小生上位圈,他的臉確實可圈可點,人又拎得清,是個天生適合混娛樂圈的人尖子,這兩年發展勢頭很好。
沈棠因為第一部女主戲就能搭衛朗,在各大娛樂平台沒少被叫資源咖,至於衛朗龐大唯粉群體的花式辱罵,那當然也少不了。
可沈棠不在乎,比起她那個還有點幼稚跟學生氣的閨蜜盧櫻,沈棠從小耳濡目染娛樂圈的是是非非,這口染缸早給她潑上一層無形的墨。
她確實是資源咖,人盡皆知,她媽媽是央影的副校長,家裡在娛樂圈人脈資源豐厚。
可在如今電影圈,算不上資源咖的又有幾個呢?
有的人背靠資本,有的人吃人脈,小生小旦無人提攜,哪能有擔主的機會?哪能有真正的電影圈好資源可接?
桌子底下,大家誰又不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沈棠很清楚,她現在遭受的這點非議根本不算什麼,只要能紅,別的都好說。
所以跟衛朗搭戲是好事,因為衛朗外形好,有蘇感,適合炒bg,又因為衛朗來頭不夠大,做人圓滑,所以劇播了以後不必擔心男方抗拒cp營業,甚至鬧到雙方撕破臉,搞得都不體面這種事情發生。
衛朗給她抬轎演仙俠電視劇,她家裡這邊給衛朗牽電影圈的線,大家各取所需,合作愉快。
可沈棠畢竟還年輕,別人的事見識得再多,臨到自己身上,也是不能輕易釋懷的。
比如,眼下來柏林這件事。
明晃晃地,就是蹭遲念的熱度。
沈棠倒是不怕遲念因此討厭她,據她觀察,遲念不是小氣的人。
說得更心酸一點,她這種蹭,遲念甚至不會給眼神,因為現在的她根本不可能對遲念形成威脅,以遲念的個性,她恐怕是會直接忽略掉。
可沈棠自己不行,她自己做不到不介懷,尤其是跟程度然再見面,一起飛柏林後。